戰鼓聲響徹雲霄。
叛軍如同潮水般,朝海州城牆上涌去。
海州城內,百姓們自發組織起來幫助守城。
一口口銅鍋架在火堆上,一桶桶黃白的鯨油被擲與銅鍋內融化。
城牆上,朱瑱冷冷擡起左臂,弓箭手彎弓如滿月,箭頭直指城下叛軍。
“放箭!!!”
隨着朱瑱一聲令下,城牆上飛箭如雨。
黑壓壓的箭雨鋪天蓋地的朝着叛軍射去,哀嚎聲戰鼓聲夾雜在一起。
城外大燾下,魏京冷冷望着眼前的一切。
即便佔據着人數優勢,可城牆上守軍的氣勢,還是讓他感到了不小的壓力。
“投石機準備!!給我瞄準城牆!”
山坡之上,一架架投石機已經架設完畢,絞盤喀拉拉轉動,恍若死神的低語。
“放!!”
“轟!!”
隨着魏京一聲令下,投石機旁壯碩的士卒,猛地砍斷繩索。
巨石登時被彈射而出,呼嘯着砸向城牆。
即便因爲構造原因,投石機的精準度十分有限,可依舊給守軍造成了頗大的麻煩。
伴隨着一聲聲巨響,城牆上頓時陷入一片慌亂當中。
“啊!!”
巨大的石塊,直接將牆垛雜碎。
躲在後方的親衛軍,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便被直接砸成了肉泥。
朱瑱睚眥欲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禹州叛軍竟攜帶者如此攻城利器。
萬幸的是,海州城牆還算堅固,抗下一輪轟擊後,暫時沒有出現破損的情況。
即便如此,朱瑱心中卻也是陰雲重重。
若想守住海州城,那些投石機定然是要摧毀的。
否則就算再堅固的城牆,也經受不住長時間的轟擊。
“隨本宮出城殺敵!”
朱瑱思量一番,心知長此以往,軍心定然不穩。
索性不如主動出擊,將那些投石機摧毀。
“殿下!萬萬不可!”
謝弼趕忙出聲阻攔,朱瑱若稍有差池,那海州守與不守還有何等區別?
“謝大人!難道你就讓本宮坐視,麾下士卒被白白消耗麼!!”
朱瑱怒目而視,握劍的指節都有些微微發白。
“殿下莫要擔心,您忘了還有蕭伯爺呢!”
謝弼拽着朱瑱胳膊,眼看有些勸說不住,趕忙將急聲道。
與此同時。
蕭子澄率領着兩千騎兵,人銜枚,馬裹蹄已是摸到山坡下方。
望着山坡上的拋石機,蕭子澄眼中猛地綻放出一抹寒光。
“殺!!”
一聲令下,兩千騎兵頓時加快速度朝着山坡上衝去。
護衛士卒還沒反應過來,騎兵已然衝到了眼前。
冷冽的刀光閃過,沒有反應過來的守軍登時慌了手腳。
“不要戀戰,優先摧毀投石機!”
蕭子澄揮刀砍殺兩名叛軍,甩了甩刀尖上的鮮血,寒聲道。
“是!”
一罐罐火油被甩在投石車上,後方的騎兵將火把拋出。
剎那間,火光沖天。
眼見投石車已全部被點燃,蕭子澄看向叛軍軍陣方向,眼中滿是冷意。
“不要戀戰,撤!”
......
“去看看怎麼回事!”
山坡上的火光,自然引起了魏京的注意力。
這次行軍,本就有些倉促,許多攻城器械來不及攜帶。
那十餘架投石機,還是魏京再三爭取,才帶上的攻城利器。
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海州城守軍士氣正旺,單憑他們這三萬人,即便是攻下來也是傷亡頗高。
方纔第一波攻擊,便已經驗證了這一點。
如今投石機若是沒了,想要攻破這海州城,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報!!我軍遭遇騎兵襲擊,投石機盡數被焚燬!”
斥候拍馬而回,只是帶回的消息,卻讓魏京眼前一黑。
“不可能!哪裡來的騎兵?!”
回過神來的魏京頗有些氣急敗壞。
“看服飾,似是山城伯的親軍....”
斥候低垂着頭,顯得有些恐慌。
“放屁!海州城內兵員匱乏,哪裡有能力分兵?!”
魏京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在他看來海州城守軍滿打滿算不過萬餘人。
而他麾下有整整三萬士卒,其餘兩郡援兵也不日便會到來。
擺在太子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便是用所有兵力守衛城池。
即便是這樣,能否守住海州,都是個未知數,怎會有膽子分兵?!
“小人看得真切,領頭者的確是山城伯。”
魏京望着斥候,心中卻是殺機縈繞。
“魏將軍,沒了投石機,想要短時間內破城,怕是有些麻煩啊。”
楊慈安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凝重之意。
本以爲這會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卻是有些出乎意料。
“管不了那麼多了!給我加緊攻城!”
魏京臉上滿是癲狂之色,竟不去管蕭子澄率領的騎兵,反而加緊了攻城的進度。
....
“太子殿下快看!山坡上起火了!”
謝弼激動着指着山坡方向,投石機盡數被毀,讓城防壓力頓時驟減。
隨着投石機被焚燬,城牆守軍士氣爲之一震。
任憑叛軍幾次攻城,皆未能攻上城牆。
朱瑱深吸一口氣,心中卻是充滿了對蕭子澄的擔憂。
畢竟他手中只有區區兩千人,若叛軍轉頭攻向蕭子澄,那可就危險了。
“開城門!雖本宮出城殺敵!!”
不顧謝弼的阻攔,朱瑱命手下打開城門,親率領五百親軍殺將出去。
“將軍快看!太子出城了!”
魏京見狀心中狂喜,投石機被毀,他正愁如何在其餘部隊趕到前,才能將生擒太子的功勞攥在手中。
結果,當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給我生擒太子!殺!!”
狂喜之下,魏京當即下令,不惜一切代價生擒朱瑱。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朱瑱表現出的武力,卻令所有人側目。
一架架雲梯被朱瑱摧毀,連斬數名叛軍將領,愣是在叛軍圍堵下殺了個七進七出。
“殿下威武!!”
“殿下威武!!!”
城牆上的守軍,被朱瑱展露出的強大武力所振奮,紛紛出聲吶喊。
瞧見這一幕的魏京睚眥欲裂,整張臉漲得通紅。
一旁的楊慈安卻是在心中暗笑不已,魏京先前顯露出的譏諷,他還歷歷在目。
如今先是被毀了攻城器械,又被太子一通亂殺。
瞧見魏京如今這幅吃癟的模樣,楊慈安只想說兩個字。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