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停留片刻,待到天府之中葆光化作真元充塞于丹田之後,他便再次朝着遠方走去。走了將近百里,秦歌再也未遇見任何的兇獸,倒是令他驚奇不已。
前方雲霧瀰漫,透過厚厚的濃霧,秦歌隱約可見一座大山橫在眼前,待走過濃霧地帶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入眼處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潺潺流水迤邐西去,奼紫嫣紅的花朵繽紛綻放,大片樹林橫鋪在山腳,像綠帶似的一直向東蜿蜒百里,綠意盎然的樹木之上掛滿了累累紅果,晶瑩剔透,誘人食慾。
秦歌朝着樹林走去,從樹上摘下幾枚果子,仔細觀察了片刻,才確定這果子無毒。當下倚在樹旁,摘了數十枚果子,一股腦兒的放入乾坤袋中,以作日後果腹之中。
本來乾坤袋中郝仁裝滿了饅頭,足夠秦歌吃個數十年,但是他心中想起郝仁的音容笑貌來,心中酸楚,是以不忍吃這饅頭,每當想念一衆止水峰師兄之時便藉由饅頭聊以慰藉懷念之情。
再次摘下幾顆紅果,放在口中,大嚼了起來。紅果入口微甜,略帶酸意,味道卻是不錯,吞入腹中的紅果瞬間化作一道暖流,滋潤着他的五臟六腑,瞬時他的五臟六腑之中洋溢着一股暖意,極是舒坦。
接連吃了數十枚,秦歌卻是吃了個大飽,爾後又摘了一些放入乾坤袋,這才作罷。
說也奇怪,這方地域與其他地方相比簡直如同人間仙境,天際驕陽彤豔,陽光溫暖和煦,碧空湛藍如畫,而在不遠處的那片濃霧遮擋之處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神思遐想間,忽而天際風雲變幻,滾滾烏雲遮天避地,狂風吹來竟然冰涼徹骨,天地間一片混沌,眼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狂風怒吼,吹拂的樹葉沙沙作響,豆大的雨滴簌簌落下,傾盆大雨,猶如萬千白箭穿空,瞬間便將秦歌衣衫淋的溼透。風勢愈猛,雨越來越大,無數雨水匯聚成河,滿地流淌,不一會兒便已經淹沒了秦歌的膝蓋。
雨勢越來越猛,只見天空之中無數巨大的冰雹如流星似的傾瀉而下,密集的吹打在這滿枝頭的紅果之上,將掛滿枝頭的紅果吹打的七零八落,摻和着雨水一齊往西滾去。
過得片刻,白日當空,天空重複清明,一場暴雨與冰雹將滿頭的紅果吹打的盡去,原先綠意盎然的枝頭,此刻早已是滿目蒼夷,無數樹木七歪八倒,被攔腰截斷。
秦歌真元鼓舞,將浸溼的衣衫以真元烘乾,再不耽擱,踏空而飛,往着不遠處的那座高山飛去。飛了片刻,秦歌已是到了山頂,站在山頂向對面看去,一座座小村錯落有致,而且還能見到嫋嫋青煙從村落中飄出。
再朝着山腰看去,只見一個個攢動的人影正往着山頂趕來,半晌這些人已經來到山頂。看着這些人秦歌極爲驚奇,這些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漢子,高大威猛,就算其中最矮的一人也比他高出半個頭來,而且衣着也是古怪,仔細看去倒是與九黎苗疆之人服飾有些相似。
這羣孔武有力的漢子好奇的打量着秦歌,口中不斷嘰裡呱啦說着一些秦歌聽不懂的話來,最終一個像是領頭的漢子對着他嘰裡呱啦說了幾句。
秦歌啞口無言,半晌之後才搜腸刮肚的說了一句:“你們好!”
那些漢子對望了幾眼之後,那個領頭之人用着生澀的話對他說道:“你是誰?來我們九黎有什麼事?”
秦歌說道:“我正巧路過此地,便在此地歇息片刻。”
忽而,其中一個漢子臉色變的煞白,嘰裡呱啦的指着山下那片被暴風驟雨摧殘的樹林,眼中竟然溢滿淚水,爾後像是發瘋了一般,不斷捶打着胸膛。
其他人也隨之色變,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秦歌看了一眼,御風飛掠,朝着這些村落飛去。
來到村落之中,村中居民皆好奇的打量着他,不斷對着他指指點點,秦歌充耳不聞,如今他最爲重要的便是尋找一處地方安身,恢復臟腑之中的傷勢。
與赤炎虎王相鬥之時,他體內臟腑受到不小的震傷,雖然無甚大礙,但是在蒼梧之淵這等險地,隨時都有危險降臨,只有將體內狀態恢復至巔峰,才能夠面臨突如其來的危機。
尋了許久,纔在村落外一座破舊的茅屋中歇了下來,進入茅屋之後,盤膝而坐,默默運轉真元,恢復體內傷勢,三個時辰之後,他體內傷勢已經痊癒。
走出茅屋,只聽見村子傳來幾聲啼哭,轉頭看去,原是方纔在山頂遇見的那幾個漢子,見得他們滿臉戚容,手中拿着幾截樹枝,而圍在他們身旁的一些老弱婦孺皆失聲痛哭。
忽而,那個領頭的漢子見到秦歌,神色一緊,跑到他身邊,驚慌失措的說道:“小兄弟,你快離開這裡。”說話之時,不斷催促着他離開。
秦歌臉色微變,不悅道:“這位大哥,我並無惡意,只是在此地歇歇腳。”
那漢子急促說道:“小兄弟,你快走,這裡不可久留,不然你會染上瘟疫的。”
秦歌看着這個漢子,見他眼光真誠,心中一絲善念閃過,決定幫他們一把,遂說道:“這位大哥,在下略懂一些道法,也不知能否幫的上忙。”秦歌身懷儒釋道魔四家本源之力融於一體的葆光,萬邪不侵,這區區瘟疫他自然是不放在眼裡。
這個漢子一聽,臉色微喜,旋即又是滿臉哀慼,說道:“小兄弟,你還是快走吧,這是我們九黎一脈的詛咒,就算你會道法也是難以解救我們的,這是上蒼對我九黎一脈的懲罰。”
是時,不遠處的村民發出一聲驚呼,卻見得三兩個村民臉色烏青,口吐白沫,歪頭便栽倒在地。
秦歌快步走了過去,運轉一絲真元進入這三個村民體內,真元在他們體內運轉一週之後,發現這三個村民體內竟然有一股不知名的邪氣流竄。
這個領頭的漢子見他神色異樣,在旁說道:“本來這瘟症可以用對面山腳下的紅果中和,沒曾想方纔一場大雨將滿山的紅果給吹打殆盡,這般看來上天定是要亡我九黎一脈。”
提起紅果,秦歌這才醒悟過來,忙從乾坤袋中掏出適才摘取的紅果,一股腦兒的將這些紅果分發下去,這羣村民服用過後,稍顯蒼白的臉上逐漸變的紅潤,恢復了幾分血色。
爾後,這羣村民皆對他表示感謝,不過他不懂這些九黎遺民的言語,唯有以微笑代替。
間中,秦歌受到這羣村民的熱情款待,雖然彼此言語不通,但仍舊是言笑盡歡,面對着這一衆爽朗好客的九黎遺民,言笑盡歡間陰霾的心情也疏朗了許多。
在此期間,他亦知道了這名領頭漢子的姓名,此人名爲刑山,乃是上古戰神之後,不過在這蒼梧之淵蝸居了數千年,這些上古戰神後裔體內所蘊含的戰神血脈已是稀薄無比。
思及此,心中也是略微感傷,遙想三皇五帝時代,聖賢輩出,開創了華夏璀璨文明,爲華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到頭來無數華夏子民卻忘記祖先的豐功偉績,轉而去拜祭人心中臆想出來的神祗,這確實可笑。
談話之間,他亦是得知,這蒼梧之淵實乃是另一方世界,其中奇妙之處刑山也只是知之甚少,只是隱約提起這方世界是由矇昧時期的祖神有巢氏開創出的一個空間,而這世界最中央則豎立着一座宏偉的有巢天宮。
聽及此,秦歌爲之神奪,心道:“既然已進入蒼梧之淵,再也無回頭之路,前事應當放下才是。”一掃心中陰霾,只覺念頭通達,心中那絲糾結的怨念也因此散去,腦海之中一片空靈。
仰頭望天,對着天空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下輩子能投胎去個好人家。”
三日後,秦歌便往蒼梧之淵中央走去,前往有巢天宮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