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言,邪王見此情形,頷首道:“小子,若是今次你有命活着回來,我不會阻止你與月兒之間的交往。”
得邪王首肯,秦歌臉上狂喜,忙不迭點頭道:“多謝邪王前輩,無論如何我都會保重性命的。”
林月兒亦在一旁關切地說道:“呆子,你小心一些,不要逞能。”
當是時,西陵山脈的羣山峻嶺間爆發出一聲震天巨吼,聲震四野,滾滾音波,浩蕩起伏。隨即,一道血光沖天而起,炸涌迸爆,朗朗乾坤再度披上一層猩紅的血紗,天地皆赤。
林月兒臉色一白,驚聲道:“血煞老祖要復活了,整個道門將會面臨一場浩劫。”轉而,跑了過來,抱住秦歌,哭道:“呆子,你別去啦,這血煞老祖厲害的緊,你會因此送掉性命的。”
秦歌溫言道:“月兒,我不會有事的。除魔衛道是我的責任,我又怎能退縮,若我連這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怎麼能夠配的上你呢。”
林月兒打量了他一下,一直以來他都是隨波逐流,毫無主見,但是今日,他彷彿是變了一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卻毅然地堅持着,絲毫不動搖。
有些人看似懦弱不甚聰慧,不顯山不露水,對於很多事情持無所謂的態度,有着海納百川的境界和強者求己的心態,從來沒有太多的抱怨,這一類人在修道界之中少之又少,但往往卻能夠在修道界中大放異彩。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指的便是秦歌這一類人,雖然對於小事不在乎,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卻能夠堅持本心,一旦做出決定,無人能夠否決,縱然是至親,亦是不能。
林月兒與他心有靈犀,怎會不知他的性子,是以只是關切道:“呆子,我也知道阻止不了你,我依然是那句話,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秦歌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自己這條性命。
是時,御劍騰空,揮手而去,不敢有任何的駐留之心。
邪王略微駐留了片刻,帶着林月兒與衆人化作流光,往邪王殿方向飛去。
間中,林月兒心中惴惴不安,突突狂跳不已,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轉念一想,定然是秦歌出了變故,不再理會邪王等人,駕馭月晶輪,全速往秦歌所處方位趕去。
且說秦歌,御劍飛行了片刻,只見眼前血光迷離,閃耀雙目,鼻尖更是傳來陣陣血腥氣味,幾欲嘔吐。眼前,血光如浪,層疊迸爆,宛如萬千煙花當空激炸,奼紫嫣紅。
劍光霍霍,如驚雷爆響,激越入雲。秦歌見得,心中一喜,御劍俯衝而下,止水峰師兄郝仁正在浴血奮戰,與血煞道、惡鬼道兩派弟子殺得難解難分。
“師兄,我來助你。”劍走偏鋒,霍霍劍氣,倏然卷舞,將郝仁身前一名血煞道弟子兜頭劈中,血光迸濺,一顆大好頭顱高高拋起,悶聲落地。
郝仁狂喜道:“秦師弟,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啊。”
秦歌咧嘴一笑,面色有些蒼白,他亦是初次殺人,看見這等慘烈模樣,心中更是莫名覺得恐慌,雙手不斷顫抖着,但又知若此時不下殺手,今後死於這些邪道之人手上的亡魂會更多,神色稍整,壓下心中那股不忍之意,硬起心腸,施展出止水峰威力最大的驚劍訣,劍氣縱橫,鋪天蓋地,身前邪道弟子紛紛被劍氣掃中,登時斃命。
郝仁大聲笑道:“師弟,讓你見識我的厲害,哈哈。”碧光綻爆,倏然化作一道巨大的閃電,橫空怒舞,碧光連閃,奔雷似的破空劈斬。
悲嚎慘叫之聲此起彼伏,殘肢斷臂,四射激舞,嗖嗖破空,爾後又重重拋落在地,揚起大片塵土。
施展出驚劍訣,心內殺意陡增,郝仁此刻亦是殺得雙眼通紅,如同浴血修羅,一柄金剛劍如蛟龍繞舞,切割着眼前一個個罪孽深重的生命。
秦歌看了許久,面色愈發的蒼白,“哇”的一聲,嘔吐了出來。
郝仁持劍而立,凝視眼前只剩寥寥無幾的邪道弟子,道:“我本不想殺你們,但是你們竟然以凡人精血煉製邪道法寶,而且煉製法寶之後,連他們的靈魂都不放過,此等惡行,令人髮指。”
秦歌怔了一會兒,想起血煞道、惡鬼道一路以來的惡行,心中滿腔憤怒,直起身子,運轉凝氣成兵神通,聚集一柄巨大的長刀,刀氣凜冽,足有十丈長,倏然橫掃,這僅剩餘的十幾位邪道弟子瞬間被刀氣掃中,死於非命。
“師兄,我們走吧。”秦歌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那股莫名的躁意,方纔殺人,他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雖然這些血煞道弟子皆是該死,但真個殺起來,卻是令他難以下手。
郝仁見他這般模樣,安慰道:“師弟,這些血煞道妖人惡行累累,皆是窮兇極惡之徒,千萬不可生起悲憫之心。”
爾後,郝仁將先前一切都告訴了他,本來血煞道復活血煞老祖之事是定在五日後,但是今日不知爲何天地異變,洛陽城天空之上佈置的血河大陣被驚雷劈碎,使得血煞道計劃改變,立即着手復活血煞老祖。
秦歌心內一驚,原來自己以一人之力竟然將血河大陣給破了,驚訝之際,望着天空這遮天蓋地般的猩紅血氣,一陣擔憂,血氣洶洶,帶着一股令人驚悚的氣息,彷彿是末日臨世一般,面對着這不屬於人間的浩瀚偉力,心生悲涼。
郝仁亦是苦笑一聲,拍着秦歌的肩膀,說道:“師弟,我們快些趕路吧,師兄與其他道門同道皆在西陵山。”
西陵山,峰高萬仞,羣峰參差,宛如萬千利劍直插蒼穹,此刻山間飄蕩着濃重的血氣,將這黛藍羣山點綴得分外妖異,血雲漫天,將過往白雲染作猩紅,遠遠望去,如臨修羅地獄,天地皆赤。
羣山如虯龍盤臥,交相錯雜,漫天的血氣中,偶見氣芒貫通天地,將天際血氣衝擊得聚散離合,偶爾能見一絲金色光暈從血氣之中迸發而出,卻是佛門金光,但又瞬間斂去。
秦歌與郝仁飛至山麓,原本山腳下的小鎮上,此刻渺無人跡,整個鎮子空蕩蕩的。郝仁心中驚訝,推開鎮中百姓的屋門,卻見屋中擺飾整齊,沒有絲毫紊亂。
觀得片刻,秦歌走到一戶百姓的井邊,驀然發現井水變得紫黑,探手汲出一捧水來,腥臭撲鼻,忽而手掌一陣麻癢,如被萬千蟲蟻啃噬,刺癢難當。
郝仁臉色大變,將秦歌手中沾染的井水以真元拂去,失聲道:“師弟,這水中含有幽冥血煞之氣,沾之斃命。”神色突變,將秦歌手掌捏住,全力運轉真元,一層薄冰覆蓋,這纔將這絲幽冥血煞之氣冰封住。
其間,郝仁食指沾染了一絲這幽冥血煞之氣,頓時整根食指都變的紫黑,腫脹了起來,且散發着陣陣惡臭。郝仁席地而坐,打坐了半柱香時間,這纔將食指沾染的那絲幽冥血煞之氣給驅除。
秦歌神色一變,沒想到這幽冥血煞之氣竟然如此厲害,但是心中疑慮更濃,看着自己潔白如玉的手掌,竟然沒有絲毫異樣,旋即心中瞭然,這幽冥血煞之氣雖然霸道,但是儒家浩然正氣專克邪氣,而且自己又擁有儒家聖物‘古卷’,化解這絲幽冥血煞之氣,倒是輕而易舉。
郝仁運氣完畢,訕訕笑道:“今後回到止水峰一定要多讀儒家典籍,要是與師弟你這般修養出了儒家浩然正氣,就不會被這一絲幽冥血煞弄得如此狼狽不堪了。”
秦歌莞爾一笑,心中卻是滿腹憂思,這小鎮規模極大,民居錯落,這般看去,粗略的估計,約有萬餘人,縱然是血煞道、惡鬼道之人手段通天,要想將這鎮中居民神不知鬼不覺的移走,這絕非可能。
當是時,怒吼震天,激越入雲,高亢巨吼,震耳欲聾。隨即,西陵山腰,突現一隻血紅巨獸,這巨獸似鹿非鹿,頭生一隻獨角,渾身紅鱗如火,昂首嘶吼,血紅色氣浪洶涌澎湃而出,浩蕩無盡,破天狂舞,層疊拍擊。
而此時,無數道流光閃舞,沖天飛卷,鏗鏘之聲交織,響音不絕,凝眸看去,只見流光之中,各派弟子齊施道法,逆襲而上,將這血紅巨獸層層圍住。
秦歌驚道:“這是血靈獸。”血靈獸乃是上古時期兇獸,蠻橫無比,專門吞噬修道之人的精血,後被鎮壓於西陵山下,沒想到此時卻被血煞、惡鬼兩道中人釋放了出來。
郝仁朗聲笑道:“嘿嘿,就算這血靈獸是上古巨兇,封印了數千年,只怕精氣早已散盡,現如今只不過是獨剩一具皮囊了。”
秦歌御劍電射,嘿然道:“郝師兄,我先去了。”劍光如虹,穿空飛梭,瞬間便飛至血靈獸旁,凝氣成兵,化作一柄雪亮長刀,破空怒斬,直接劈在血靈獸背脊之上。
奈何這血靈獸皮堅肉厚,氣刀劈在其上,火星亂閃,只在它背脊之上留下一個白色的印記,秦歌頹然,翩然落地,與止水峰師兄匯合在一起。
衛陽臉上欣喜,道:“師弟,你可讓我好找,總算是見到你了。”
而荊少羽則是持刀而立,淡淡說道:“師弟,你跑哪去了,那日晚上我在城中找你,卻怎麼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