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下午3點,紅楓農業大學的國家級生物遺傳工程實驗室。
實驗室的幾個正副主任,生命科學院黃院長,還有校領導們,八個人齊聚一堂,喜氣洋洋,聊天說話的聲音都比平常爽朗多了。
因爲今天有喜事,這個學期,楊順將會在紅農生科院攻讀博士學位,今天就是歡迎會,大家聚集在一起是想說明對他很重視。
楊順的博士生導師就是陳浩,親戚先沾光,肥水不流外人田。
陳教授現如今也是平步青雲,三年前因爲貓酮成爲正教授,博士生導師,今年國家傑青基金也拿到手了,這是有“小院士”之稱的榮譽,再熬個十幾年,陳浩就有資格評院士。
這是典型的“舅憑外甥貴”,學校安排他在生物遺傳實驗室擔任副主任,花花轎子人擡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唉,真是不容易,小楊終於讀博了,我還以爲他這輩子棄文從商了呢。”
“他怎麼可能放棄學術?主要是貓酮封鎖了他兩三年時間,碩士畢業都拖了那麼久。”
“照我說啊,以他現在的學術水平,直接博士畢業都沒問題,黃院長你說是不是?”
“直接畢業不妥,還是別搞特權,就按照流程來,小楊前途遠大,不差這幾年。”
“對對,說不定用不了十年,他的成就比咱們在座的所有人都高!”
誇了幾句,大家又將目光投向陳浩,恭維道:“陳教授,你有個好外甥呀,哈哈!”
陳浩還是挺滿意的,笑着道:“也是咱們紅農培養出來的好學生,多謝各位的栽培和提攜。”
大家喝着茶,談笑風生,對楊順選擇陳浩當導師繼續在紅農深造,還是頗爲滿意的。
拖這麼久纔讀博士,楊順也是沒辦法,他一直被國內雪藏,去雲南剿滅金三角之後,才慢慢被安全部門解封,研究生休學,隔了兩年才畢業,接着和FDA鬥智鬥勇,研究蟾蜍,這才抽出完整的學習時間來讀博。
就像生科院黃院長說的那樣,他的履歷一定要做的漂亮,讓後人無可挑剔,不差這幾年,就算是走過場,也要走的讓外人無話可說。
黃院長真的非常驕傲,放下茶杯,故作神秘:“唉,你們聽說了嗎,科技大那邊張副校長都氣得住院了,他們許諾了那麼多好處,硬是沒搶過我們!”
“哈哈哈!解氣!”
“再怎麼說,咱們紅農還是植物學專業院校嘛,尤其是生物遺傳基因重點實驗室,在全國也是頂尖水平,比紅楓科技大要強的多。”
衆人紛紛附和,說起這事,都高興的不行。
他們整個暑假,和紅楓科技大的葉青教授團隊競爭,雙方都許下優渥條件,做出非常多的承諾,兩所學校爲了爭奪楊順來自家學校讀博,幾乎精英盡出,人際關係全用,派來一潑又一波的說客,就差大打出手了。
最終,還是母校+親情牌,戰勝了名校+院士學閥,紅楓科技大學惋惜落敗。
說笑一會兒,覺得不對勁。
今天是楊順的歡迎會,怎麼主角還沒到?
陳浩當着大家的面,給楊順撥打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裡面楊順苦笑着說道:“小舅,不好意思,剛剛朱院士親自過來,把我帶到紅楓科技大,我下午恐怕來不了了。”
電話匆匆忙忙掛斷,陳浩滿臉愕然,對着其他人一說,房間裡頓時像炸開鍋一樣。
“這是挖牆腳?”
嘭!
黃院長第一個爆發,拍桌子道:“朱國慶爲老不尊,這麼做也太過分了!”
另一人氣憤說道:“楊順的學籍檔案都到我們紅農了,他還想怎麼着?把人強擄到科技大?”
還有人脾氣更火爆:“走走,還等什麼,現在就去紅楓科技大要人啊。”
陳浩還好,安慰着大家,說入學手續都辦了,楊順肯定是紅農的人,朱院士絕對搶不走的,大家要對楊順有信心。
“不行,大家都去,別讓他們覺得咱們紅農的人好欺負!”
“走走,大家沒事的都去!”
農業大學本來就受社會歧視,211更是名氣不如人家985,好不容易搶下楊順了,紅農就等着揚眉吐氣,培養出傑出校友呢,還能讓楊順受委屈不成?
再說了,搶人是表達了對楊順的重視,混個臉熟,沒什麼不好的,有些人年輕時就可以看出來前途光明,比如傑克馬,長得醜的人千萬不可小覷,日後必定飛黃騰達。
陳浩攔不住,只能任憑這一羣人去,開了一輛小巴。
搞的像是一支搶親隊伍,也是沒誰了。
………………
朱國慶是華夏工程院的院士,國內著名腫瘤學專家,紅楓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的首席科學家。
他今年還不到70歲,正處於學術界巔峰,已經成爲學閥級別的人物,榮譽等身,徒子徒孫衆多,桃李滿天下。
他在學術界不是一般的牛。
放到國內視野來看,除了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之外,朱國慶能拿到的獎項和榮譽基本上都拿了,他是華夏臨牀腫瘤協會的創始人之一,現任副會長,國內公認的著名腫瘤專家,發表了幾百篇論文,著作寫了三十多本,《臨牀腫瘤學概論》就是他寫的,國內的許多醫科大學都用這一套教材,今年已經第四版了。
如果用國際視野來看,假設諾獎得主是頂級霸王牛,諾獎候選人就是犇,朱國慶就是僅次於候選人的各國大牪,在國際上都有點名氣,是CNS三大期刊的常客,影響因子排名世界第一的鎂國《臨牀腫瘤雜誌》也曾經刊登過他的文章,同時他也是幾家國際著名腫瘤學期刊的特約撰稿人和審稿編輯。
所以,如果學術上想再往前進一步,就是“大牪”升級成“大犇”,衝着諾獎去了。
朱國慶的資歷夠老,他只差一個機會,希望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拿到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要是諾獎也能拿到手,完成一個科學家的大滿貫,他死而無憾。
而楊順,很可能就是朱院士的最後一次機會,朱院士一直在關注這個小夥子,從當年的貓酮開始,一直到現在的蟾酥,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朱院士的實驗室一般人進不去,黃院長的面子也不好使,更何況這十來個人,像是來砸場子的,門衛當然不開門。
最後還是陳浩找來葉青教授帶路,一行人人進去後,葉青還在埋怨:“陳浩,你們也太小氣了吧,我們請楊順過來作客都不行?”
陳浩和他是貓酮生物的同事,說話挺隨便的,笑道:“他都是我們的人了,你們還總是騷擾他,說句難聽的,我們戀愛談得好好的,你們這不是搶‘女朋友’嗎?”
說的好像楊順是“女裝大佬”一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葉青問了實驗室的人,來到研究中心後面的小花園裡,聽見好幾種狗叫聲,朱院士等人竟然在逗狗?
科研汪們逗真汪星人,通常都不會很正常,說不定他們隨手一翻,一瓶氰化鉀就變出來了,要麼就是兜裡揣着自配的美味伏特加,亦或是藏着兩塊剛跑完電泳的瓊脂糖凝膠,當大白兔奶糖吃着玩兒呢。
比如說現在,肯定又在拿實驗產品在測試。
楊順蹲在地上,面前兩隻傻呼呼的汪星人,剛剛噴完狗薄荷香水不久,看樣子起效了。
他手裡揉着一條泰迪犬的腦袋,旁邊還有一隻公的小京巴,翻滾向上露出肚皮,關鍵部位也凸出來一粒,呼嚕嚕,呼嚕嚕,很明顯正處於嗨翻了的狀態。
而泰迪估計是嗨上了頭,往京巴身上一趴,用傳教士的姿勢迅速聳動起來,嘴裡還興奮地嗚咽哼叫着,絲毫不知廉恥。
朱院士站在旁邊,他下面的助手,實驗室頭犬,還有幾個實驗項目的負責人,都在圍觀,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來。
“純化工合成的,和生物製劑相比,效果還是略有差別的,或許你們看不出來,但我是一名警犬訓練師,自己還開了一個狗舍,對犬類反應還是有點研究心得的。”
楊順笑着給衆人解釋着,旁邊一個年輕人摸着下巴問道:“我們可不可以用電極,記錄每次狗在爽起來後的腦電波和神經元反應?”
“可以,但不同的汪星人,個體耐受程度不同,連續刺激後也有可能出現耐藥性,需要大量實驗樣本,這個就很麻煩咯。”
楊順解釋着,大家都明白,這也是動物實驗最麻煩的地方,沒有一個好的量化標準。
就好像栤毒純度95%,和96%,兩種純度只差1%,看似不起眼,可跨越的難度不是一點半點,只有最頂尖的絕命毒師才能做到96%純度以上,而生物製劑狗薄荷香水就是96%以上,化學合成就是95%以下,秘密就藏在1%的區別中。
院子裡的人玩個狗,也能認真討論學術問題,只能說,科學,無處不在。
楊順眼尖,注意到陳浩一大羣人過來,連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