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和婦女,魏乾坤咳嗽了一聲,說道:“說曹操曹操到,沒想到提前來了。”
王風觀察一番,這兩個來者其中,患病的必然是這男人。
這男人看上去精氣神都不是特別足,而且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頭髮有些蓬鬆的堆在腦袋上,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不太乾淨,光瞧這兩人的裝扮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啓明縣下屬鄉里面的農民。
兩人儘管穿着不太得體,但看到魏乾坤後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來。
那婦女在看到魏乾坤身上的傷勢後面色一驚,連忙詢問道:“魏大夫,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手上也受傷了?今天這治療是不是就要耽擱了?”
見魏乾坤兩隻手都纏着繃帶,那婦女有些失落的說道。
她陪同丈夫在啓明縣醫院前前後後已經治療了十個月的時間,對於中醫科室的人員編配結構比任何人都瞭解,而且另外一名醫師最近請假,這中年婦女也是心中有數的。
就在這中年婦女話音剛落時,科室外面走進來一個年輕小夥子。
這年輕小夥子穿着顯得就時髦了很多,看上去和城裡人沒什麼兩樣,甚至還染着一頭黃毛。
他進到科室之後,便不耐煩地對中年婦女說道:“媽,你們能不能快點啊,我下午還有事呢,這件事如果耽擱了,下次可千萬別讓我跟你們一塊來醫院!”
只打第一眼起,王風對這小夥子的印象就特別差。
本身就是陪着父母到醫院來治病,而且他父親的情況並不是十分樂觀,這小子要麼就不要陪着父母一起來,來了之後絮絮叨叨一堆屁話。
轉而魏乾坤笑着說:“我這受盡管有些傷病,但你們今天的治療耽擱不了。”
那小子顯然也發現了魏乾坤手上的傷勢,他連忙說道:“醫生手都受傷了,待會萬一針扎偏了還不是要了我爹的老命,實在不行就明天過來看吧!我下午是真有重要的事情。”
王風在一邊冷言道:“再重要的事情能有你爹的身體重要?”
王風說話的語氣本身就不友善,而那小夥子看上去也非常暴躁。
聽到王風此言,那小夥子指着王風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家裡面的事用得着你插嘴,到這醫院治病老子又不是沒花錢。”
聽到自己兒子這麼一說,那中年婦女臉面露尷尬之色,連忙說道:“林發,你怎麼跟大夫說話的!”
那叫做林發的小夥子,對自己的母親態度也非常之惡劣,他沒好氣的說道:“治病就趕緊治病,你也別在這囉嗦,如果不是我成天在外面跑生活,你們哪來的錢到醫院來?”
王風聽聞此言有插嘴道:“如果不是你爹媽把你養這麼大,你也成不了人,不過現在看你這樣子,以後也孝順不到什麼地方去。”
“我孝順不孝順還能不讓你來說話!看你的裝扮也不是這醫院的醫生吧?如果你也是病人,治好了病趕緊滾
蛋,之前咱們都約好的,你別耽擱我父親治病!”
魏乾坤連忙打了個圓場,他說道:“小王就是我的助手,今天由他來給你父親施針,這療程沒法耽擱,就算是你想延期我還不同意呢。”
聽到魏乾坤直言,那小夥子立馬不幹了。
“就他?瞧他的模樣也不像是醫生,讓他來給我爸施針我不願意,要不咱們換家醫院再看看吧!如果這耽擱了時間,下午我的事情就沒法辦了!”
王風心想,這小夥子看上去一副油頭粉面的樣子,身上穿的也多半都是些地攤貨,他能有什麼樣的大事不容許耽擱?沒準是和小姑娘出去約會。
然而那中年婦女卻說道:“魏大夫,您的助手我們放心!這麼長時間來魏老辦事我們是最安心的,您的助手肯定也和你一樣,,一定不會出什麼差錯。”
這中年婦女也是心繫丈夫的病,如果真是耽擱這後果可就嚴重了。
她丈夫得的是慢性病,治療也得循序漸進不能急躁,但如果當中斷了一個療程,之前這十個月的治療可全都打了水漂,且不說這十個月來花費了他家中大半積蓄,按他丈夫現在這副身子,如果耽誤了療程,十個月後究竟是死是活誰都說不準。
所以魏乾坤的提議被這中年婦女第一時間採納,但他們的兒子此時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想要將父親的療程推後。
畢竟他和王風之間是相互看不對眼,而且這小子說的也沒錯,王風現在穿着便裝,從頭到尾看看不出一點醫生的樣子。
王風現在靠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和醫院裡的那張醫生顯得格格不入。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小子看的是一點都沒錯。
若是說王風對於魏乾坤安排給自己這件事情心裡還沒譜,在經過一段時間鍼灸練習後,他漸漸有了自信,這小子如此囂張跋扈的模樣讓王風看了不舒坦,若真的只是這一點來說也就不算什麼,這小子對自己的父母還是這個態度,他爹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小子心裡肯定清楚,因爲自己的事對自己父親的病情是不聞不問,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王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孩子。
至始至終,那中年男人都不發一言,對於自己的病情,從頭到尾都是他苦命的妻子一手張羅着,甚至連療程的進展和接下來需要如何治療,這中年男人的心中都不是特別的清楚。
家屬對於他的病情是一直隱瞞着的,在聽聞這療程不能斷,那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情。
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病情需要如此長時間不間斷的治療,原本他也以爲這耽誤個一兩天無傷大雅,現在看來好像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王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隨後將手邊的那一套銀針握在手中。
王風說道:“既然二位已經來了,那咱們也就不耽擱時間了,早點施針結束你們也好回家休息。”
那叫林發的小夥子聽聞王風此言,沒好氣的說道:“你別
因爲趕時間胡亂應付我們,我可要全程查看你施針進展,你別想唬我!”
王風壓根就沒在理會這小子,對待病人的病情,王風壓根就不着急。
爲病人施針整個流程下來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王風是打算用兩個小時來給這中年男人施針,慢工出細活,而且對於王風這種新手來說,還是細心點比較保險。
在此之前,王風也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了魏乾坤,但魏乾坤卻一口否定了王風的打算。
魏乾坤也非常明確的告訴過王風,這中年男人的病情施針階段必須要快準。
如果從第一個穴位到最後一個穴位,整個療程超過四十五分鐘,也就是三炷香的時間,那之前是這樣的效果也將會減弱很多,一套鍼灸下來效果將大打折扣,如果真的按照王風的打算,用兩個小時來爲這男人施針,最後得到的效果微乎甚微。
簡單直白來說,和沒有進行治療沒什麼兩樣。
而王風在經過一段時間鍼灸的練習後,加之他使用天眼可以非常準確的定位穴位,只要魏乾坤能夠指明穴位,王風自然會第一時間施針。
這其中應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那男人脫去上衣,趴在了中醫科室的病牀之上。
而根據王風的觀察,這男人周身纏繞着絲絲黑氣,這一點和普通人大不一樣。
興許正是因爲這種異樣,才惹得這男人疾病纏身。
見王風已經準備妥當,魏老神色嚴峻地坐在一邊,開口詢問道:“你都準備好了?”
王風接過話茬說:“按照您的安排,我這已經準備好了二十根銀針,留兩根備用,十八根用來鍼灸。”
魏乾坤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王風心思縝密,居然還留有備用的兩根銀針。
作爲一名殺手,王風最重要的就是心思縝密,小心使得萬年船。在執行任務當中萬一稍有差池,不但任務失敗,很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因此王風對待任何事物,都已經養成了非常細心的習慣。
林發在一旁插嘴道:“你丫到底行不行啊?瞧你拿針的手法都不太準,萬一到時候哪針扎偏了,老子可繞不了你!”
王風面帶微笑地將手裡剛拿起來的銀針放了下來,隨後站起身來猛然一把抓住了林發的衣領!
“我施針有一個怪癖,必須身邊非常安靜,你小子太吵了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你爹媽就這麼教育你的?當着長輩的面一口一個老子?”
王風說完這番話,手腕猛一發力,直接將林發從中醫科室給扔了出去!
隨後他將科室的門反鎖,林發即便性格暴躁,在走廊上是大喊大叫,但對於已經鎖了的門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轉而王風對那中年婦女說道:“多有得罪,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那中年婦女神色尷尬地說:“我家這孩子小的時候欠管教,長大了咱們也管不着,真是造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