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卷軸世界

上海有租界,是清廷爲了妥協鴉/片戰爭開始的。

上海租界分爲英租界和法租界。其中法租界獨立於其他租界,而英租界和美租界組成了聯合租界,也叫公共租界。

公共租界的管理顯得比較混亂,不像法租界那樣有青幫大亨管理。

隨着多次戰爭起落,公共租界的人口一度超越百萬,龍蛇混雜。

工部局董事會控制着整個租界的運轉,英美控制了主要管理崗位,便於搜刮中國財富,日本人到現在還被排除在工部局董事會之外。而華人卻有兩個華人董事,所以相對來說,日本人這時候並不算太囂張。

當然不囂張也是相對的。相對於侵華時,這個時候的日本人還不算太囂張。不過這時的日本人在上海已經算是比較囂張的列強了。

張曉帆輾轉反側,第二天爬起來,又去了碼頭搬貨。

過了三天,晚上,大師兄來了。

看到篝火邊坐了大師兄和五師兄兩人,明天的比武,霍廷恩和陳真大戰藤田剛,可謂是兇險萬分。

如果藤田剛早一點下狠手,大師兄和五師兄兩人至少要有一個躺着出來,當然更多的可能是兩個人都躺着出來。

盤坐了一夜,等天不亮陳真離開,張曉帆也跟了上去。

“小師弟,你的武藝差距還很大……”

“船越文夫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張曉帆不打算把船越文夫已經回日本的消息說出來,因爲這些沒有意義。

畢竟藤田剛代替船越文夫比武,是今天才下的決定,自己一個碼頭賣苦力的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陳真一想也對,今天自己也不過是陪着大師兄去比武,希望船越文夫手下留情,不要打傷或者重傷大師兄。

兩人很快就來到武館,諸多師兄和農大叔看到陳真回來,一下子鬆了一口氣,陳真的實力大家還是比較認可的。

藤田剛號稱‘機器人’,特點就是勢大力沉,抗擊打能力強。套路也是軍隊的那一套,直來直去,你打我一拳,我不動聲色,我還你一腳,就要你老命。

大師兄和藤田剛比武時,直接被虐慘了。

陳真也一直處於下風,一直抓到破綻,才反敗爲勝,更多的是靠着自己的捱打能力,就向他教授武館師弟們說的那樣,想要打人就要先學會捱打。藤田剛打的陳真內傷出血,但是依舊能夠堅持比鬥到最後,不落聲色,這纔是武鬥精神。

“我不能進去?”

張曉帆沒想到自己到門口了,卻被阻攔在虹口道場門外。

理由就是沒有收到邀請。

藤田剛邀請的是精武門館主,大師兄有挑戰書,陳真則是名聲響亮,作爲見證人可以進去。

張曉帆,沒人聽過。

好,我就在這裡等。

“宿主,距離本世界結束已經不足24小時,你可以提前離場了。”精靈小艾提醒道。

張曉帆蹲坐在虹口道場對面的一個樹下,問道:“具體多少時間?”

“18小時37分。”

“也就是明天早晨六點了?”

“是的。”

“算了,既然這樣,我還是離開吧,”張曉帆轉身依依不捨的離開街道,像旁邊一個巷子走去。

“先生,買份報紙吧!”

張曉帆掏出一塊銀元,放在賣報的小孩手裡,揉揉頭,說道:“小傢伙,賣報紙的同時,記得多學一些字,爭取做一個有用的人。現在國家有難……”

報童聽着張曉帆喋喋不休,不過看在一塊銀元的面子上,露着諂媚的僞笑。

張曉帆說完,自己也莞爾一笑,沒想到自己也是一個念舊的人,這一離開,就是永別。

報童等張曉帆一揮手,立刻感到一陣輕鬆,沒想到自己賣一份報紙,也能受一番愛國教育。

“咦,宋教仁順利完成南北對談,今夜離滬北上?他還沒死?不,今年是一九一四年……去年袁世凱就死了……”

“這個世界與自己所在的世界果然大有不同,”張曉帆有些迷糊,爲什麼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張報紙。

想了又想,今天大師兄和陳真恐怕不會露面,不如自己先去火車站看看,如果能幫一下,就幫一下,自己在這個世界留了一個月,多少爲這個卷軸世界做點貢獻。

身上還有十幾塊銀元都是這幾天幹苦力掙的辛苦錢。

思索透,就轉頭去上海火車站去了。

上海火車站有幾個,其中宋教仁報紙上寫的離開時間是上海西站。

上海西站在法租界旁。

晚上的燈火輝煌,法租界龍蛇混雜,由青、紅幫管理黑白兩道問題。

“買菸嘍…買菸嘍…”

“烤地瓜,要不要嘗一嘗?”

……

沒有火腿腸,沒有礦泉水,20世紀初,賣香菸的小弟和幾個賣零嘴的大哥就包圍着進進出出的旅人。

“咦,小偷!”張曉帆剛坐下,就見對面一個戴鴨舌帽的男子手提一個行李箱,一蹲,就把路邊一婦人的行禮收納到自己行李箱裡,這技巧真是不錯。

鴨舌帽看到堵在自己身前的是一個身穿汗衫的男子,心裡有些吃驚,不是因爲這汗衫多值錢,而是因爲這汗衫整整齊齊的,並且衣服被一身肌肉撐起來。

“放下箱子,滾蛋……”

“滾蛋?你讓他向那裡滾?”

張曉帆沒想到,自己剛準備做個英雄,就遇上了警察,難道這個世界警察出現的都是這麼及時?

“小子,你讓開吧,這小子交給我們兄弟兩個了……”

張曉帆一轉身,兩個小西服已經堵住了鴨舌帽的前後路。

其中一個拍了拍腰間,‘咔咔’,鼓鼓的。

“原來是兩位巡捕大哥,你們請!”

張曉帆只好退讓開。

“沒想到法租界的巡捕這麼厲害,小偷剛出現,這邊就出來了。”

“阿哥,阿哥,自己人……”

張曉帆剛坐下,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去。

“剛纔那人是……呂梁偉……”

張曉帆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難道……這個人是……杜月笙,不對不對,應該是陸月生。”

張曉帆迅速在腦海裡回憶劇情:“宋教仁已經上車了,刺殺者不是歷史上形跡狼狽的潰兵武士英,而是青幫弟子武士英。而且刺殺地點也不是送宋教仁上車時,而是在火車廂裡面。”

《歲月風雲之上海皇帝》裡面的情節一點一點幻想出來。

唐山梨陸月生爲了喜歡打抱不平,結識了不少兄弟,開篇,爲了給根嫂拿到安家費,就被黃全榮的手下打的休養了半年,才慢慢好利索。然後就靠上了黃全榮。

因爲今夜的宋教仁案,令黃全榮名聲大噪,陸月生因此就頗得黃全榮的歡心,不過也引起黃全榮另一個狗腿子侯飛的妒忌。

後來,黃全榮和陸月生爲了出面調息軍閥袁嘯軍截取法國鴉、片事件,發了財,變成了大亨。

黃全榮爲誤打督軍盧永祥之子,陸月生去奉軍軍長畢樹政處求情,結果還搭進去了老相好富春樓老六,就這樣還被盧永祥和畢樹政進一步勒索。

不過軍閥混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最後畢樹政和盧永祥下臺,被陸月生報復、殺害。

然後1927年,陸月生幫助老蔣鎮壓工人和工會、共產黨人等。

後來續集中,就開始抗戰,不過後來又與老蔣鬧翻,無奈之下和老情人孟小冬到了香港,結婚後,就含恨而終。

這部電影星光璀璨,呂梁偉和葉童這對熒屏金童玉女就不用說了,五虎裡的唐鎮業扮演的曹山、苗橋偉扮演的古將軍都極爲吸引人眼球。劉佳玲和斯沁高娃演技不俗,何佳駒和徐進江都是老戲骨了,精湛演技讓電影增味三分。

回憶的思緒被打斷。

原來不知何時,孟小冬出來了,看到賭錢的陸月生,心灰意冷之下,吵了一架,要回家去了。

“喂……”張曉帆把口袋裡的錢全部掏了出來。

“這位兄弟,你這是?”

張曉帆神秘一笑,道:“陸兄行俠仗義,我張某就算在英租界也是多有耳聞,今日見陸兄有急,能幫一把,也算我張某榮幸。還請陸兄莫要推辭,既然你們要離開上海,還請速速上火車吧,請!”

陸月生雖然知道自己有名聲,但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英租界的人都知道了,看樣子面子還不小,因爲眼前男子遞過來的大洋足足有十多塊。

“多謝,多謝!未請教,兄弟大名?”

“精武門弟子張曉帆。”

“原來是霍四爺的門生,久仰久仰!”

……

張曉帆送陸月生和孟小冬上了火車,自己趁機登上了月臺,由於宋教仁買的是去北京的火車票,而陸月生兩人買的是去南方的火車票,分散開來,就此別過了。

“這位兄臺借過……”

張曉帆剛一上火車,就看一個身材鐵路工作服的男子壓着帽子,向宋教仁的包房走去,這是刺客露面。這還了得,如果我沒出現也就罷了。我都站到這裡了,還讓你得逞,那我一下午等待時間豈不是白忙活了。

“查票。”

門口護衛點點頭,張曉帆哼哧一下,自己到忘了這個傻乎乎的胖子。

必須出手了。

“有刺客!”張曉帆第一個大叫起來,說話間,手裡的短刃朝着刺客後腦勺飛了過去。

“啪”掉地上了。

沒練過暗器,才發現不是誰都能玩得轉刀柄砸在此刻後腦勺,一點用都沒有。

“他是刺客,”張曉帆剛纔還在可惜自己的飛刀,隨後就看到那胖子護衛竟然掏槍向自己伸射來。

“臥槽尼瑪……”

“砰!”

一個靠山撞,撞開了身邊木門,就聽‘砰砰砰’一陣亂槍。

在昏迷之前,張曉帆只有一個想法:“刺客被發現,難道不應該先殺死目標,然後自殺嗎?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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