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沒有死,因爲黑哥在出招之時就已避開了他的要害。但他卻一動都不能動,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黑哥這一刺就像是他的繡花針認穴刺穴,一經刺中整個身子都完全麻木了。
黑哥拔了下爪子,竟然被金九齡的雙手牢牢地夾住了。黑哥不由抖了抖鬍子,寒光閃過,落到了地上。
“啊……”金九齡發出慘叫,他當然要叫,他的雙手竟然被黑哥齊腕削斷了。
陸小鳳不忍目睹,就要上前,卻被劉柯再一次攔住,“死不了!”
薛冰提着雙刀上前就要將金九齡結果掉,卻被黑哥擡爪攔住了腳步。薛冰疑惑的低頭看着黑哥,只見黑哥邁着貓步走到了金九齡身前,一團寒光閃過。
金九齡胸前的衣衫化作碎片飛舞,露出了精壯的胸膛。金九齡不斷慘叫着,因爲他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好似魚鱗般佈滿了胸膛。黑哥下手極有分寸,沒有傷到要害,卻也沒有留下一塊好肉。
“喵嗚!”隨着黑哥的一聲召喚,羣貓紛紛趕到了金九齡面前坐下,一個個擡着頭看他,在屋中燭火的映照下,眼睛裡散發着幽綠的光芒,令他毛骨悚然。
金九齡強忍劇痛大叫起來:“你們要幹什麼!我是六扇門第一神捕!你們不能……”
劉柯悠悠開口道:“金九齡,你還是老實交待的好!”
金九齡面帶‘不解’的說道:“交待什麼?我乃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
劉柯搖了搖頭說道:“不!你是繡花大盜!”
金九齡大聲反駁:“胡說,我一個六扇門神捕去做什麼大盜!”衆人也是驚疑不定,看着劉柯和金九齡兩個人。
“黑哥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知道你是繡花大盜了,”劉柯笑了笑,“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這人一向善於說服別人。”
劉柯話音剛落,黑哥就“喵嗚”一聲,羣貓慢慢靠近了金九齡。看着舔着舌頭眼睛發光的一羣貓,金九齡大叫起來:“住手!你……啊!”
一羣貓爬到了金九齡身上,舔了舔傷口上的鮮血,就去咬傷口露出的嫩肉。有些貓咬不到就拿着爪子去抓,利爪釘入肉中,劃過傷口,讓金九齡忍不住慘叫起來。劇痛襲來卻無法暈厥,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一點點吃掉,這種恐懼無以言表!
“劉兄,放了金九齡吧!這種方法實在是太過殘忍了!”陸小鳳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要吐,不由出聲,旁邊的花滿樓也是附議。
劉柯面無表情的看了陸小鳳一眼。說道:“殘忍?的確是很殘忍!但是跟六扇門中那令武林中黑白兩道中人聞之色變的手段相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大家都是江湖人士,陸兄難道要告訴我六扇門裡不是用刑罰審案的!所謂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而且,待會兒,你一定會感謝我如此殘忍的。”
陸小鳳氣極,“我會感激你!我……”
“我說!我說!我全說!”金九齡忽然大叫起來,打斷了陸小鳳的話。黑哥叫了一聲,羣貓乖乖的回到它身後坐下。只不過眼睛還盯着金九齡。貓是講衛生的動物,只見羣貓舔舔嘴巴上的鮮血。再舔舔兩隻前爪,然後用爪子從下而上的擦着臉。
“我就是繡花大盜,我就是繡花大盜,我承認了,你們將我壓進大牢吧!”金九齡喘息着說道。
“沒了?”
金九齡低垂着頭不說話。“很好!”隨着黑哥又招呼了一聲,正在舔爪子洗練的羣貓再次圍了上去。
“啊……”
“我說!是我做下了這些大案。是我刺瞎了常漫天、江重威他們的眼睛。”
劉柯不爲所動,“說的詳細點。”
“我……我……我的錢花的太快了,所以需要很多錢,我知曉這些人的財富藏在哪裡,也知道那些鏢局走什麼路線。這些東西就像擺在我的眼皮底下一樣,我當然會去拿!”
劉柯問道:“那你爲什麼要繡花,要打扮成女人?”
金九齡眼睛都不眨的回答道:“我只是喜歡這樣!”劉柯沒說話,只是羣貓在黑哥的指揮下再次圍了上去。
“……啊……讓它們滾開!我說!我說!我是爲了嫁禍紅鞋子的公孫大娘!”金九齡慘叫。
劉柯不緊不慢的問道:“你很清楚紅鞋子的成員是誰!所以你讓司空摘星去爲你擾亂視線。那麼,你從哪裡得來的紅鞋子的消息呢?又爲什麼選擇嫁禍給紅鞋子呢!”
“是公孫二孃告訴我的,她是我的姘頭,我花的錢就有一部分是她提供的。紅鞋子是由公孫大娘爲首,全由女子組成的神秘組織,她們每年都能賺上幾百萬兩銀子,富可敵國,這麼一個下金雞蛋的母雞我當然要握在自己手裡。只要嫁禍給公孫大娘,將她除掉,讓公孫二孃接手,就能有源源不斷的財富供我花銷。”
公孫大娘看向劉柯感激的點點頭,若是沒有劉柯,身邊又潛伏着二孃這個奸細,自己很有可能被暗算。
劉柯卻笑着說道:“不用感激我,我需要你帶我去見老頭子。”
聞言,公孫大娘的眼睛裡竟似帶着種說不出的恐懼之色,顫聲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劉柯轉頭看了看金九齡,說道:“你以爲你到手的是一個巨大的財源,但你卻不知道,當紅鞋子到手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衆人雖然無法完全明白劉柯和公孫大娘的對話,卻也從對話中得知,公孫大娘身後還有一個神秘人,這個神秘人使公孫大娘很害怕,連高深莫測的劉柯都想去與他見一面。
公孫大娘很想拒絕,但她想起劉柯的高深莫測,也不敢當面提出。劉柯卻笑笑說道:“你不用先答應,可以給老頭子送封信,看他願不願意見我。”公孫大娘聽了急忙點頭。
看了看有些驚訝的金九齡。劉柯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上武功比你高,腦袋比你聰明的人大有人在。”看着金九齡暗含鄙視的眼光,劉柯又搖了搖了頭,“我沒有說自己,我是一個普通人。只是恰好知道了一些消息而已。我指的是別人,這個世上有很多很多的聰明人,你一旦認爲自己比所有人都聰明!那麼,你也離死不遠了。”
“說吧!你想怎麼嫁禍給公孫大娘?”
金九齡冷笑道:“當然是利用陸小鳳,他實在是太愛管閒事了!就算明知道是一個坑,他也會跳進去的。”
陸小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自己又被人當猴耍了!不過,這也不值得自己感激劉柯吧!卻只聽劉柯接着問道:“那麼,爲什麼薛姑娘會這麼想殺掉你呢!”
“哈哈哈……”金九齡慘笑。“蛇王早就聽命於我,聽我指令行事,今晚若不是他出了差錯,江湖四大母老虎中最漂亮的一條早就乖乖的躺在我的牀上了!大母老虎?在我看來不過是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罷了,我早就想嚐嚐她的味道,尤其是那股野性!”
聞言,薛冰勃然變色,一刀砍出就要將金九齡斬殺當場。陸小鳳也是目瞪口呆,這才知道爲什麼劉柯說自己要感激他!那隻黑貓救了薛冰。恐怕就是劉柯的授意,陸小鳳當然要感激他,還得視作大恩人!陸小鳳實在想象不出來薛冰被金九齡得手後自己會有多麼痛苦!
“叮!”劉柯凌空彈指,差點將薛冰手中的刀彈飛,惹來薛冰的怒視,卻因爲劉柯是小黑貓的主人。和剛剛的襄助,不好開口。
“薛姑娘不必着急,金九齡是在故意激怒你以求速死,可惜沒有這麼便宜的事。等他回答完了問題,他隨你處置。便是剁碎了喂狗也可以。你看那些野狗一直在眼巴巴的看着呢!小貓咪?莫忘了金九齡剛剛便是被一隻貓打敗的!”
接着,劉柯看向金九齡說道:“金九齡,掛在你及你相關之人名下的田產多達近二十萬畝,房產、店鋪、莊園數百處。光是上個月你就新納了四房美妾,俱是當紅一時的清倌人;購入房產、店鋪十七處;收了三百多個賣身僕人。嗯,這功績直追本朝徐閣老啊!他雖然扳倒了奸相嚴嵩,但他其實不比嚴嵩好多少,但是還是比不過你啊!悶聲發大財纔是王道!說吧!將這些東西都說出來!”
“原來你也是爲了這些財貨而來,江湖人所求不過名利,這麼一大筆利益誰不動心!既然老子不論如何都不得好死,爲什麼要讓別人痛快!”心中想着,金九齡卻是閉口不言,打定主意要將這些秘密帶進地下,不能便宜劉柯。
看着金九齡的樣子,劉柯無奈地搖搖頭,“我說過,我這人一向善於說服別人。”話音一落,劉柯一指點出,金九齡只覺一股綿綿的真氣涌入體內。所過之處,一會兒好像有一千一萬隻螞蟻在咬,一會兒又像有許許多多蚊子同時在吸血。不一會,金九齡便將冷、癢、酸、麻、痛、熱,諸般滋味嚐了個遍。
金九齡忍不住牙齒嗒嗒作響,卻強撐着說道:“……爺……爺打定……主意不……說……你去找……閻王爺……問吧……”一邊說着一邊直視劉柯的眼睛,想要看到他失望的樣子,卻只看見了兩團幽光。
“你的田產,房產,店鋪都在哪?”
金九齡眼神呆滯,語氣平直的說道:“天下各大城都有,五羊城我有一千畝地產,二十處……”
平南王世子不由驚呼出聲:“攝心術!”似乎自己以前在哪見過,不過是在哪呢?
等到金九齡說完,劉柯轉頭看向陸小鳳和花滿樓,“二位可聽清楚了,這些財貨便交給二位處理了,儘快交還那數十起劫案的失主,至於剩下的那些,便交給花兄了。相信江南花家還看不上眼這點東西,而且能夠傳承百年屹立不倒,花家還有是些原則的,將剩下的財貨拿去做些善事吧!修橋補路,救助孤寡,賑災救難皆可。”
衆人不由目瞪口呆,這麼大一筆財富劉柯竟然不動心!竟然分文不取!他難道是聖人不成!
金九齡顫聲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說服你而已!好了,薛姑娘,他交由你處置了!”
“好!”薛冰答應的乾脆利落!
寒光躍起!
“啊……”
慘叫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