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啊?能不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不要再說死這個字!”艾可看着紀典修手指上抹着的鮮血,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眼睛乾澀的疼。
怎麼努力這麼久,還是掙脫不開三個人的感情牢籠,歸根究底,艾可覺得是自己套住了勒東昊,才導致他這樣糾纏不休,罪惡感強烈的沒有方向。紀典修從和她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就揹負着這個愛着她的執着勒東昊,很無奈,很無從着手解決。
勒東昊抱着艾可方式,彷如下一刻就會世界末日一般的不捨,忍了這麼久,強僞裝作不在乎了這麼久,既然在人前表現了出來,就不想放開。
楊月心酸不已,勒東昊從十九歲活到現在,十幾年了,讓他魂牽夢縈的就只有一個艾可。楊月親眼見證過,勒東昊是怎樣從一個學校裡見到漂亮女孩就必沾染一番的脾性被艾可改變成如今這樣的。
若是當年能看到今天,楊月拼死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過,那麼勒東昊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傻瓜,一個心甘情願慢慢磨掉自己所有正常生活的傻瓜。
紀典修笑,笑看自己的女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這不是一般的男人,是自己的女人曾深愛過的男人,也曾是在國外上學那會兒,彼此當成兄弟跟人打架下過死手的哥們。
走廊很窄,她們說話沒人聽見,屋裡客人也少,去洗手間的經過也沒人往這邊細看。
紀典修挺拔的身體向後靠去,背倚着牆壁,手裡玩着勒東昊那把軍刀,手指尖磨挲着快要乾了的血,突然笑着看勒東昊,“你這麼抱着她能抱一輩子?我大可以一把搶過來!”可是紀典修知道搶過來也沒有用,讓他心煩的勒東昊這顆心繫在艾可身上的心,怎麼樣才能扯斷!
紀典修拎着軍刀的手掏出煙盒,點了一支菸吸着看勒東昊,眼眸瞬間被嘴上叼着的煙燻的猩紅,“往淺了說,我紀典修在這世上活着一天,這女人絕對就我的!除非你弄死我,其實這也簡單,心一狠,各種辦法下我一定死透的!——那會兒你再抱着她,也算你本事!!!”
勒東昊和紀典修距離半米多一點,勒東昊挑眉,“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我是什麼人你不瞭解麼?我勒東昊要是在心裡想過你紀典修早點死的話我他媽天打雷劈!!”
楊月吸了吸鼻子,看樣子不用擔心了,血腥不起來,得了,兩個人兄弟情義還是有的,就是勒東昊這會兒犯渾抱着人家老婆不放,人紀典修逼急了!
勒東昊這話一說出來,艾可眼睛溼潤了,掰着勒東昊在她胳膊上還是不捨拿開的手指。
紀典修看了舔了舔薄脣,叼着煙頹然地靠近勒東昊,他站在他面前,手裡的軍刀尖朝自己脖頸,另一頭塞給勒東昊,刀尖扎的脖子皮肉疼,他蹙眉又靠近了點,刀尖弄破了皮肉,紀典修手指指着自己,“使勁扎!紮下去她不跟你我都求她跟你!”
他要真死了,真得先求她跟了勒東昊,這世上除了勒東昊,沒第二個人能幫他好好照顧艾可和孩子了吧?真沒有!
“紀典修你瘋了嗎!!”艾可嚇得不敢動,渾身發抖,不能拿他的命開玩笑。
“怎麼辦啊!”楊月在考慮要不要報警,否則誰能制止的住,艾可家紀典修她可不瞭解什麼性格。
紀典修脖頸已經見了一點血跡,勒東昊手心裡攥着刀把,他不往上刺,紀典修不要命的往上頂,他知道手心裡這軍刀鋒利,手一鬆,‘啪噔’掉在了地上!
“……”
紀典修皺眉動了動嘴脣,眼眸凝視勒東昊,反手一把揪住了勒東昊的領子,瘋了一樣吼了起來,“來啊!!關鍵時刻你慫什麼慫!!!”
勒東昊被他撕扯的往前一靠,艾可順勢從勒東昊的懷裡出了去……
艾可用力吸了一口氣,走到紀典修面前抓住紀典修顫抖的手指,用盡全身力氣他,“紀典修,你別這樣……我求求你了……”
楊月去拉勒東昊,也看向滿腔怒火的紀典修,“今天這一定是個意外!東昊只是一時糊塗了,給他時間讓他想想他就什麼都能明白的,艾可是你的老婆,你們也有孩子,這也不是是十幾年前了,你們之間很多事情和感情都已經穩固到沒人能插進去了,她和勒東昊之間一星半點的可能都沒有了,你放心吧……”
這話楊月雖然是對紀典修說的,其實楊月希望勒東昊能聽懂,聽進腦子裡,快點放手吧!
爭執不下,勒東昊先點頭,泄氣地攤開雙手,手指還在流血,他深深皺眉頹廢地靠在牆壁上,點了一支菸,然後順着牆壁蹲下去,就那麼蹲在牆角,“你別這樣,你有老婆和孩子,她們的幸福不是我能給的了的。該死的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
勒東昊呢喃了幾句,痛苦地皺着眉心,突然站起身大步離開——
“東昊!”楊月追上去,轉身用手給艾可比了個稍後打電話聯繫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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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麗倩沒有太驚訝,這三個人碰到一起,如果有一個失控,另兩個就一定跟着失控遭殃。
可是要說總也見不到面三個人碰不到一起那是不可能的,頭疼!
楊月去追勒東昊了,那就沒事兒,竇麗倩沒管,撐着笑容繼續在這吃喝玩。
欣欣不知道該應付誰,紀典修那兒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兒,剛走進去,就見到紀典修攥着艾可的手走了出來。
“我先回家。”艾可指了指頭也不回的紀典修小聲說。
欣欣點了點頭,噓聲說道,“好好安撫他,東昊那兒有月月,沒事兒……”
艾可點了點頭,跟紀典修走了。
車上,紀典修不停地吸着煙,情緒煩躁!
艾可張了張嘴,轉身說道,“紀典修,他怎麼做都不能改變現狀,這你不瞭解嗎?何必動怒這麼傷害你自己?如果你有個意外,你是想我跟你一起死,還是帶着孩子們整天哭着活?”
艾可眼睛看到他脖頸上的一點血跡,眼睛溼熱溼熱的淚水涌出來。
“對不起。”紀典修開着車,伸過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
艾可低着頭,這件事上一字一句從來都不騙人,“東昊不是惡人,他的心情什麼樣我們兩個都瞭解,只能期待奇蹟出現讓他視線從我身上轉移,我不是不相信有那麼永恆到一輩子的執拗感情。只是感覺我不值得他這樣,大家一起努力吧。他是朋友,我們的朋友……”
“好,都聽你的,我們的朋友。”紀典修蹙眉,閉了一下眼眸,抓緊了方向盤。
晚上回到家,艾可脫了紀典修的西裝外套,讓他躺在*上,她找來了藥箱,拿出藥水和棉籤給他那個小傷口消了消毒,消毒水碰到傷口,讓紀典修疼的動了一下,艾可用力多沾了點消毒水,故意讓他更疼,“這下子知道後果了吧,你成焦點了,不止是剛纔家人看到問你,明天上班公司裡的人也會問你!到時候我就說你行走江湖劫富濟貧去了弄的!”
紀典修捏着艾可的小臉笑,“爲什麼不是去搶壓寨夫人弄的?”
“還學會貧嘴了?”艾可拿棉籤又沾了點消毒水。
艾寶的小腦袋從門縫擠進來,“媽咪,那爹地到底是劫富濟貧還是搶壓寨夫人了哦?”
“怎麼還沒睡!”艾可看了一眼時間,這都半夜了!
艾寶看到媽咪母老虎的樣子嚇得頭往回一縮,“我要去噓噓,噓噓完還睡。”
“噓噓——”紀典修從*上起身,到門口拎起兒子抱在懷裡,“爹地帶你去噓噓,然後睡覺,否則媽咪會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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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星期一,艾可的工作很多,每個星期一都能把她忙的頭都擡不起來。
如果認真工作弄,一個上午就可以完全搞定,下午用來休息休息。
紀典修脖頸上還是能看出來點什麼,雖然不流血了,但是細看還是能看到小傷口啊,雖然不大一丁點兒。
紀典修走進來,艾可擡頭,“啊,沒人問你那個怎麼弄的麼。”
“誰會問?”紀典修走到她辦公桌前,拿過她手上忙碌的文件瞄了一眼,“你以爲會有人向你一樣這麼靠近我,趴在我身體這兒仔細看我傷口?”
“呃……這倒是沒人能這樣。”艾可原來沒想到這一層,雖然有的女人想趴的這麼近,可是也沒那個色膽啊。
艾可半夜收到楊月的短消息,說東昊沒事兒了,艾可看到這樣的話纔會睡得着,她知道東昊不是沒事兒了,是把一些事兒都在心裡憋着了,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得不到任何迴應痛苦的只是他自己,並且還有紀典修和她都在痛苦着。
中午去吃午餐,艾可和紀典修一起下樓去,公司的女人們男人都在看他們,想必是在研究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這種眼神兒,好像在研究我是使出什麼招數才抓住你手的?”艾可看了看和紀典修緊緊抓在一起的手。
“瑟佑!”紀典修勾脣而笑。
艾可望着他大步走出去的樣子,追上去重新抓住他的手,“你…那個…我?”
“你瑟佑了我!”紀典修糾正,他纔不幹那種事。
不過仔細想,他的小妻子也挺花癡,如果當時瑟佑,也許來的更快!
艾可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嘆了句,“我什麼都有,貌似就沒色。”慚愧啊慚愧。
午餐的餐廳位置很好,是艾可喜歡的靠窗子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居高臨下的看着各色行人。
喝了一口冰的西瓜汁,艾可擡頭看紀典修,“老公,你吃完了嗎?”
“嗯?你說,老公在聽。”紀典修點了點頭。
艾可小聲地喝着西瓜汁哈哈笑,她一口一個老公叫,他就一口一個老公回着。
艾可皺眉看外面晴好的天氣,“你說,我們怎麼讓勒東昊好好的呢?我說的好好的,指的是他身邊有人了那樣,我絕對不相信世界上再也沒有他喜歡的女孩兒了。”
其實說這話,艾可心裡是懸着的。
紀典修蹙眉,翻了翻手裡的雜誌扔在一旁,“我也這樣認爲!可是該怎麼去解決?他不會主動接觸女孩子,我還認爲竇麗倩不適合他,九年沒有擦出火花,多半是潮了!”
潮了,這形容詞,艾可嚥了一口西瓜汁,“那總不能給他介紹女朋友吧?我不行,不過欣欣和楊月行,就是……這樣做會不會對不起竇麗倩?”
畢竟,竇麗倩那麼喜歡勒東昊,她和紀典修還有楊月大家這樣蓄意的做了,有點不地道了。對不住朋友。
紀典修想要點上一支菸,又注意到是在餐廳,便放在了桌子上,分析道,“沒什麼地道不地道,麗倩就是跟他一輩子,也沒個結果。”紀典修又嚴肅地告訴自己這個總爲很多人考考慮的老婆,“麗倩的性格你不瞭解,她屬於是,這個東西放在她眼前她會伸手去拿,並且說她很喜歡這個東西。如果這個東西隔得很遠說是給她的,她不會去拿,甚至想着想着就忘了……”
艾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吧,她不是太瞭解竇麗倩,只知道不是壞人,相比紀典修,還是紀典修瞭解的多一點。
下午剛上門時艾可吃飽了就無心工作,紀典修也沒催,下午紀典修和張秘書出去了不在,關鍵是,他出去的時候在她耳邊扔下了一句話,說什麼,“鑑於你今天言語表達能力太強了。下午允許你逛網頁不工作。”
她哪裡言語表達能力太強了來着??
反思了很久,才覺得是不是‘老公’這個稱呼叫的大boss心裡舒服啦?
跟楊月和欣欣聊天說那件事,欣欣和楊月開始很猶豫,然後爲了以後着想只能贊成。
可是選擇什麼樣的女孩給勒東昊介紹啊?也得是大家認識的好女孩呀!
這事兒有點難,欣欣突然蹦出來一句,“要找艾可那種性格的。這樣算是個快捷的吸引方式,更容易讓勒東昊喜歡吧?”
可是,哪裡有跟艾可性格相近的女孩子呢?
這個更加頭疼!
艾可這個下午就在公司裡轉悠來轉悠去,還去了自己的孃家財務部,可是都不是適合勒東昊性格的女孩子,再不就是年紀不對。
去別的部門轉悠會顯得有些突兀,艾可去了茶水間,見到一個貌似是新上任的小秘書,前幾天還聽到大家討論,這個女孩二十四歲,很溫和的性子。
艾可也衝了一杯奶茶帶有目的性的坐了下來,主動搭話,“你是新來的是不是?”
“對呀!”
女孩回頭甜甜地一笑,艾可示意她坐下,那女孩坐下,艾可笑着問,“那個,八卦一下,你有男朋友了嗎?”
“……”
女孩瞬間表情從笑着變成了眼圈通紅快哭了。
“孩子……分手了……孩子怎麼辦……我自己……我自己也會養大的……”
女孩哭的一抽一抽的,完全眼淚和抽搐動作發生在瞬間,主要的關鍵是,這女孩一邊說着一邊手撫摸着小腹。
艾可覺得明明自己進來茶水間時候的目標是一個……那種女孩……然後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情況的,難搞啊!
“那個……你別哭,這種事情總要解決的,冷靜解決,冷靜……”
安撫了女孩,艾可迅速飛回了總裁辦公室,用力地喘了一口氣,看來這事兒急不得,也許偶然就能遇見一個溫和的女孩呢?
艾可辦公桌上的電話總機響了,艾可接了起來,是樓下接待處的說:有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要見總裁!
要見紀典修的人?而且說是私人事情並非公事?
艾可只能下去一趟,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擱,她會看事態輕重大小才能決定是否私人號碼聯繫紀典修,這是她的職責!
艾可下來一樓,一身幹練的小西裝,穿在她身上略顯俏皮可愛,打量這個女孩和男孩,“你好,是你們要見總裁對嗎?沒有預約?”
張柔抿脣笑了笑,輕聲禮貌地回答,“對不起,我是突然決定來的,所以沒有預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找他。”
‘找……他。’
和其它要見紀典修的人略顯不同的稱呼,然後,是個非公事乃是私事的女孩。
艾可微笑說道,“是不是很重要很急的事情,如果是的話可以對我說,我可以替你聯繫總裁,他現在在外面,不在公司裡。”
張柔拉過弟弟,“我是專程帶我弟弟來見見他的,我弟弟也要當面謝謝他幫了我弟弟那麼大的忙,如果他很忙就不用找了,那我先走了。”
張柔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哦,好吧。”艾可看着張柔的背影眼睛轉了轉。紀典修對這對姐弟做了善事麼?她怎麼不知道……
張柔弟弟張凱拉住張柔的胳膊,“姐!我來一次很不容易很遠的。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在哪好不好?也許很快就回來了呢。我下次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艾可看着他們,那個女孩站住,拿出手機撥打號碼,紀典修的私人號碼嗎?這個時候,能打通的只有私人號碼。
通了,張柔聲音很靦腆地輕柔,“我是張柔……今天我帶我弟弟來了,嗯,就在你公司,他非要當面見見你請你吃飯,我沒有辦法只好帶他來了。哦不,我們沒有上樓去,我們在一樓,聽說你不在,就沒有上去。”
“……”
張柔?
艾可聽到這個名字腦袋嗡地一下,在哪裡見過聽過這個名字?
張柔和弟弟已經離開,後來跟紀典修說了什麼艾可都沒有聽清楚,她上樓,從抽屜裡找到自己的卡包,裡面夾着一張皺了壞了的醫院化驗單,上面清楚地寫着,張柔。
是剛剛樓下找紀典修的那個張柔嗎?一個知道紀典修私人手機號碼,化驗單會在紀典修衣服口袋裡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