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楠看見了之後,左右看了看。果然,雖然天色已經有點黑了,但是自己入眼之處是有田野的,雖然已經到了季節,田野上荒廢了。但是依舊能夠看的出來,在天氣轉涼之前,必然是一片農田。於是他小心謹慎的摸了過去。
果然,到了近前,這是一個農家的小屋。不過房前屋後的轉了一圈之後,他沒發現什麼衣服。不過這也正常,誰家沒完沒了的晾曬衣服啊。他本來打算的是如果有的話,他就偷一身,結果沒有啊。
胡楠想了想,這裡已經距離本來自己降落的地方挺遠了,而且自己還繞了一圈,所以應該是挺安全的。於是他啪啪的開始敲門。此時天色也是剛剛黑,屋內還有亮光,還是有人的。
“誰啊?“屋內的人問了一句。胡楠道:”哎,家裡有人啊,能幫個忙嗎?“
屋內的人在說話的時候,聲音是在門內不遠了,問道:“什麼忙啊?你是誰啊?”
“我是……落難的。”胡楠聽見屋內的聲音有些蒼老,所以口中說道:“大爺,我有錢,能不能買你一身衣服啊。我真有錢,你看。”說着,從腰上的應急包裡,拿出一張鈔票來,從門縫下面,塞了進去。
屋內的人沒立刻出聲,大約是幾秒鐘之後,開門聲響起,門被打了開來。就看門內,果然有一個大約年齡在五六十歲的老大爺,面帶警惕和疑惑的看着他。見胡楠一身飛行員的穿着,面上更是警惕,道:“你……是要幹什麼?買衣服?”
“是,大爺。”胡楠說道:“我落難了,能不能找你買一身便服啊?我這一身走到哪裡都太顯眼了。”說着,又拿出了幾張鈔票往大爺的手裡塞,口中道:“大爺,您收着,隨便給我來一身衣服就行。”
這個大爺好奇心挺重的,看他應該確實是沒有惡意,有一個勁的往自己手裡塞錢,於是道:“進來吧,什麼衣服都行啊?”然後引着他進來後,又道:“你是誰啊?看你穿着這身衣服,應該是個當兵的吧?”
“大爺。”胡楠說道:“您就別問了,問多了,反而對您不好。當然啊,我不是說要故意嚇唬您,我是真的爲了您好。”
這個大爺也顯然意識到了什麼,道:“我怕什麼啊,你啊,不就是打日本的嗎。我兒子就是被鬼子的飛機炸死的。他們找過來的話,我就說沒見過你,放心吧。“說着,他已經在裡屋,打開了一個木頭箱子。從裡面找了找,翻出了一身便服,遞給了胡楠。然後把錢也還給他了。
胡楠心裡有股暖流,不過此時也沒法安慰人家,說多了萬一再更傷心呢。於是一邊脫自己的飛行服一邊說道:“大爺,錢您收着,這是我應該給的。“
“應該什麼啊。“這個大爺還真有點見識,說道:”這是外國錢吧,我見過。這東西到了手裡是,挺值錢的。但我拿着才叫危險。日本人要是真找上門了,一搜,看見我這個老頭,竟然有外國錢,反而纔會懷疑呢。“
胡楠一晃神,道:“也是……那我……那我只能意圖後報了。”
“報什麼啊。”這個大爺說道:“你換好了衣服,這衣服我也不能留着,正好,我剛準備做晚飯呢,把你這身衣服扔火竈裡,全都燒了。然後你也趕緊一起吃點再走。”
“我就不吃了。”胡楠說道:“我帶着巧克力呢。剛剛吃了點,我得趕緊走了。以防萬一。大爺,你剛剛說得對,衣服什麼的你都得趕緊燒了,省着在帶來麻煩。”
“我現在就燒。”這個大爺說了一聲,抱起他的衣服,有點嫌棄,道:“你這是摔屎上了,太臭了。”
胡楠有點不好意思,看着這個大爺走到了外屋。他自己則是立刻把大爺剛剛拿的衣服換上。他外面的衣服上有屎,可是飛行服這玩意密度大,是以抹上屎之後,根本透不進來,裡面的衣服褲子還是乾淨的。
很快的,他就重新換好了衣服,那個大爺已經把他原先的衣物之類的一股腦,全都塞進了火竈裡。胡楠說道:“大爺,多謝了,我就走了。”
“行。”這個大爺也不多流道:“趕緊走吧,我沒看見你。”
“哎。”胡楠再三道謝,本來想問路,但還是忍住沒問,於是出來後,又向西南方向走了一段,然後這才一繞,開始往東側走。這倒不是他擔心那個大爺告密,而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對自己有好處,而且對那個大爺也沒有任何壞處。
就這樣,他走着走着,終於看見了城市的輪廓。心中高興之餘,也在琢磨。自己怎麼才能聯繫到在上海活動的自己人呢。直接上門是不可能了,但自己可以先找個地方再換一身衣服,然後打扮打扮。再利用正常的商用電臺,發送特定的語言。自己有錢,也可以用暗語登報。
不過這一切之前,自己得先像個辦法,對付一宿再說。心中打定了主意,胡楠又走了很長的時間,終於進入了SH市區。此時已經是半夜了,他也知道,半夜三更的在大街上走路,那也是挺扎眼的。遇見鬼子的巡邏隊那就操蛋了。
於是,胡楠專門走那種小巷子,走着走着,他就發現右側有個弄堂,而且很是破敗的樣子。他立刻確認了一下週圍,沒什麼人,於是他走到了跟前,用手敲了敲門框,一邊往裡看去,一邊輕聲道:“有人嗎?”
沒人。於是胡楠立刻走了進去。打量了一下,這裡原先是個正常的老式弄堂的房子,但破敗了,根本沒有人住的跡象。於是他放下了心,來到了後面,躲在了後面有窗口的牆壁角落下,找了兩個破磚頭墊在兩側,又把一個破木頭柈子懸空放在上面,當成牀躺在了上面。無論如何先對付一宿,等明天早上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