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沒被截下來,大概是因爲黛焰他們沒認出他的真身,甚至拍賣主也把它給認錯了,否則它不會出現在這本名冊上。但眼下這符紙已經安排到拍賣的序列上,告知了大衆,想暗中截下已經不可能了,她只能以買家的身份親自到場。
“小無傾,你看上什麼了?”沒看到一星半點,媚言歌的好奇心一個勁地瘋長。能讓挑剔無比的無傾看上的,甚至是色變的,那東西絕對不是一般地非同凡響。
不得不說,在這點上,媚言歌真相了。
無傾把小冊子扔到一邊,拎起酒罈子就往嘴裡倒:“言歌美人,本座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着調,這酒不錯,下次記得多帶一點。”
媚言歌:“……”
……
月升,月落,穹蒼微微地發白。
“嗯?天又亮了?”傾王府的某個房間裡,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半眯着的眼睛泄露出細碎的金銀雙色。朦朧的睡眼瞟着從窗戶中映射下來的天光,她輕哼了一聲。
似乎是不滿從窗戶縫隙中射進來的光照,牀中的人拉了拉被子,身子滾了幾滾將自己捲成了糉子,埋頭繼續大睡。
“唔,不對,”在被窩裡悶悶地哼了一聲,無傾抱着被子又滾了幾滾,模糊的腦袋似乎有什麼在閃爍着,“今天是好像是那什麼捱打欠揍的拍賣會來着?”
自言自語之間,無傾在被窩裡挪了挪,打了幾個哈欠,就在她迷迷糊糊地又要睡過去的時候,猛然間清醒:“該死!本座看上的東西還在拍賣會上擺着!”
直挺挺地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無傾習慣性地叫道:“黛美人,本座要更衣。”
沒反應
無傾打了個哈欠,精神力懶懶散散地動了動,一直隱藏在暗處隨叫隨到的黛焰沒了蹤影。她這纔想起那個被她誹謗的拍賣會似乎規模不小,四大護法全都忙去了。
“丟下本座不管,累死活該。”睜着睡眼,良心早就被啃光了的無傾一邊吐槽一邊下牀,撫着腦袋搖搖晃晃地到了桌子邊。
媚言歌那傢伙明知道她今天有事還拉着她通宵喝酒,害得她現在頭有點痛,這貨還敢說他是她哥。
桌子上,一件純黑暗紅遊紋的衣袍整整齊齊地疊着,上面還放着一個綠意蔥瓏的玉配,雕在上面的“焰”字龍飛鳳舞,應該是細心的黛焰給她準備的。
無傾的衣服無非是黑白二色,如今白色狐裘已經成了傾王爺的標誌,爲了不讓某些精明的人起疑,她就只能穿黑色了。更何況,和魑魅摺扇一樣,血色遊紋黑袍已經成了墨焰閣閣主的標誌。
紅紋如雪,黑袍如墨。
而那玉佩便是墨焰閣的閣主令,墨焰之主的身份象徵,僅憑塊令牌便可以調動墨焰閣上上下下幾萬部衆。墨焰閣那麼大,不是每個分部和旗下的各個店面都認得她的,閣主令就是最方便的證明。
只不過無傾一般都把它扔到一邊,據墨焰閣各個階層說,自家的閣主大人乃天下第一妖孽,化成灰他們都認得!
梳洗了一番,無傾稍微清醒了一些,動作也快了起來。媚影皇室在擂臺拍賣會的賓客名單之中,換句話說,她這個王爺也在邀請之中。
只是,無傾並不打算用這個身份過去。她這個墨焰閣閣主是時候去大衆面前晃晃了,免得一些不長眼的把她當死人看。據她所知,神音門這陣子可是很囂張。
套上衣服,無傾盡量加快速度,精神力時不時往外探去,似乎在打量着什麼。擂臺拍賣會的事情,凰隱不可能不知道。要試探她的身份,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不意外的話,凰隱會來找她,與她同行。而這麼一來,她便只能老老實實地當她的傾王爺了,所以她必須趕在凰隱過來之前出發。
“王爺,國師大人來了。”正在思忖間,在門外給無傾守着的部衆突然提醒道。
無傾手中的動作一頓,臉上的不悅之色一閃而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盡力攔着他。”皺了皺眉頭,無傾吩咐着,同時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將衣帶拉好。但即便如此,那動作依然優雅地無可挑剔。
“國師大人,王爺還沒起,請您等等。”
“無妨,小傾兒嗜睡,本尊親自去叫她。”
耳邊已經捕捉到了門口小廝和凰隱的對話,而凰隱的氣息越來越近,顯然是小廝沒把他給攔住。
眼看着那禍害就要接近,在他幾乎踏進走廊轉角的那一霎那,無傾拎起銀面具,來不及把它戴上就將手中的定點傳送符撕開。
“撤了。”在消失的同時,房間中幽幽地飄來一句話,門外的部衆也隨之不見了身影,一併無影無蹤,空氣中至於微不可聞的餘音。
然而,空無一人的房間中,桌子上的碧玉剔透晶瑩。
剛經過轉角處的凰隱步子一頓,看着不遠處緊閉的房門,黑瞳轉動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並沒有停留多久,也沒打算轉身折返,他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繼續前行,很快便來到門前,推門而入。
不出所料,房間裡已經空空如也,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無傾身上特有的幽香。
“跑得真快呢。”凰隱幽幽嘆着,眸中的霧靄擴散。看來他還是來遲了一步,讓狡猾的小妖孽跑了呢。
轉過身正要離開,凰隱的眼尾卻突然捕捉到一抹熒綠。反射性地,他向房間裡走去……
落煙湖百米開外的小樹林裡,空氣中突然蜿蜒出一陣微弱的波動。參天古樹下,一陣水紋漸漸地明顯起來,模糊的黑影緩緩從其中走出。
暗紋黑袍,手執銀色面具,不用說,這是剛剛從王府中傳送過來的無傾。她可不會傻到直接傳送去拍賣會纖長,這個小樹林地處偏僻,一般不會有人經過,突然憑空多了個人也不會有人看見,不用顧及什麼。
無傾鬆了口氣,如果再慢一點,她就要被凰隱給拖住了。就知道那禍害住在她這不會省事,處處給她添麻煩。
搖了搖頭,晃去腦中的思緒,無傾捏着手中的面具,拿起來就要往臉上放。然而,就在那一瞬,空中的氣流毫無預兆地波動起來,一陣突兀的冷風席捲而起,腥甜的氣息繚繞而來。
無傾手中的動作一滯,就是這麼一個停頓,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救我。”冷若冰窟的兩個字繞在耳邊,彷彿要將人凍僵。視線下垂,無傾可以瞥見執着匕首的那隻手的袖口,黑中染着暗沉的血紅。
感受着脖子上涼涼的觸感,無傾眉頭跳了跳,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然後讓她救人?
某人還沒來得及吐槽,更來不及回答。下一秒,幾個人影從遠處襲來,落在了她的不遠處,哼聲不屑:“沐亦絕,我看你還往哪跑!”
那大約是五六個人,身上殺氣濃烈,身上透着狼狽,看着她身後之人的眼神就跟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半。話沒吼完,也不管眼前之人是無傾還是沐亦絕,幾個人便直接揮刀就砍了過來。
“救我,否則,一起,死。”沐亦絕,也就是劫持無傾的黑衣男子帶着無傾往空中一躍便避了開來,同時附在無傾耳邊威脅着,氣息微喘。
任由着沐亦絕脅持,無傾揚了揚眉毛,有些好笑地反問道:“你都能把本座劫持,還指望本座打得過他們?”
她肯不肯動手是另一回事,沒看見她“輕而易舉”地就被他劫持了,這傢伙也不用腦子想一想,自己有沒有能力救人。
無傾話未完,一片刀鋒就從她的面頰邊擦過,險險地削下了幾根髮絲。
“抱歉。”差點讓無傾受傷,沐亦絕波瀾不起的丟了兩個字,鼻翼間的喘息卻越來越重,顯然體力有些不支了。
與此同時,無傾呼吸間縈繞着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身後之人已經受了重傷。只不過這根本沒激起她的半點同情心,只是讓她皺了皺眉頭。
這傢伙什麼態度,真差!
“哈哈!臭小子,你還指望着這個小公子救你?急傻了吧?這小白臉根本沒有術力!”爲首的大漢一邊向沐亦絕舉刀劈來,一邊嘲笑道,他根本感覺不到無傾的修爲,這根本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
“不過,這小公子長得真是禍國殃民啊!這麼抱着人家,你不會是想做迴風流鬼吧?”目光落在無傾精緻無暇的面容上,大漢的話語有着說不出的猥瑣。
無傾眯了眯眼睛,劈她一刀,其罪之一,罵她小白臉,其罪之二,膽敢意淫,罪上加罪!
在無傾已經給大漢等人加了無數道罪名之時,沐亦絕的精神力已經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心中一涼。正如那大漢所說,無傾身上沒有半分術力的波動。
想起他劫持無傾時,她連反抗一下也不曾,沐亦絕蹙了蹙眉,卻沒有慌亂,只是冷聲道:“她死,你們,要負責。”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並不完整,卻不難聽懂話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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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親和風鈴親,對不起,上一張的禮物感謝我弄錯人:了,應該是謝謝風鈴親的鑽鑽。我的錯我的錯!
國師大人發現蛛絲馬跡了╮(╯▽╰)╭
又有一個美人要出場了~
下一章很肥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