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川太郎考慮了良久,終於點了點頭。的確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好的,你馬上去杭城解決村上慧太這件事情,我在這裡親自佈置行動,對中國人還以顏色,儘量的擴大戰果,但願能夠度過此次難關!”佐川太郎開口說道。
兩個人商量已畢,各自分工明確,開始分頭行動。
而在南京城中,寧志恆還在緊鑼密鼓搜索丁大海的蹤跡,他下令在全城範圍內通緝,丁大海的照片被送往各個警察局,街頭巷尾都貼着他的畫像,不過這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碰運氣而已。
忙碌了一天的寧志恆,直到傍晚才趕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拖着疲乏的身體,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寧志恆喊了一聲進來,原來霍越澤推門而入,他向寧志恆彙報道:“組長,今天上午,我的手下發現有漏網之魚出現在抓捕現場,容貌和你通緝的人犯一模一樣,就是這個丁大海。”
寧志恆點了點頭,擺手示意霍越澤坐在對面,嘴角一撇露出一絲苦笑,說道:“越澤,你的心思越來越縝密了,抓捕之後還安排了後手監視,這一點做的很好,手下的人也得力,我很欣慰!
在我的手下,你的能力算是最出色的,以後你的成就一定不止於此。
倒是我,這還是頭一次,有日本間諜從我的手中逃脫了,還是大意了,自從我加入軍事情報調查處以來都是順風順水,每一次的行動都有斬獲,總以爲憑藉自己的手段,對付日本人是不成問題,現在看來是得意忘形了。”
聽到寧志恆的話,霍越澤嘿嘿笑道:“組長,這話也就是您敢說,在您未加入軍事情報調查處之前,我們軍情處一年也抓不到幾個日本間諜,別說是密碼本,就是能夠繳獲一部電臺,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你一次失手就在這裡感慨萬千,是不是太打擊我們了!”
寧志恆一聽也不覺是啞然失笑,他擺了擺手,笑着說道:“現在的情況不同了,現在日本人在諜報方面已經顯出頹勢,對付他們我們有了足夠的心理優勢。”
霍越澤不禁點頭,事實的確是如此,還在一年以前,軍事情報調查處的上上下下,都對日本間諜抱以極大的戒心,認爲日本間諜訓練有素,組織嚴密,是極難對付的對手。
可是現在軍情處上下都覺得,日本間諜的能力遠沒有以前想象的那樣出色,現在每隔一段時間,行動科就會發起一次行動,都有不小的收穫,就連情報科這些日子也破獲了一個成建制的間諜小組。
當然最出色的就是寧志恆在一天之內抓捕十四名日本間諜,這一記錄讓所有人都爲之嘆服。
寧志恆看天色已晚,和霍越澤又閒聊了幾句,這纔回家休息去了。
就在第二天早上,寧志恆正常上班,在辦公室裡和易華安繼續練習日語的口語,易華安已經接到了自己的任職通知,成爲訓練科的日語教官,但是現在這項工作還沒有正式開展,所以他主要的任務還是陪寧志恆練習日語。
寧志恆的口語一直是他的一個大問題,不過他的進步也是很明顯的,易華安認真的矯正他的每一個錯誤的發音和習慣,直到合乎寧志恆嚴格的要求。
寧志恆對易華安的要求就是,每一個發音都不能夠有半點誤差,不怕慢就怕錯,寧志恆知道,以後這幾年中,他的主要對手就是那些訓練有素的日本間諜,這些人都不是易於之輩,也許只是一個微小的發音錯誤,就會讓自己陷入難以挽回的絕境。
細節決定成敗,這句話一直都是寧志恆的信奉格言!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寧志恆拿起電話。
“組長,我是大頭,我有些事情向您彙報!”電話那頭正是劉大同的聲音。
“好吧,還是老地方見!”寧志恆答應後放下了電話。
他轉頭對易華安歉意的一笑,說道:“華安,不好意思,又要中斷學習了,等我忙完事情,再通知你!”
易華安笑着點頭,這段時間他在軍事情報調查處裡,耳薰目染自然是知道自己這位靠山在軍情處的地位,以一個少校行動組長的身份,卻在軍情處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尤其是在軍情處的第一部門,行動科裡威信極高,其他幾名行動組長都要以他馬首是瞻。
自然他的工作也是極爲繁忙的,幾乎這一天到晚事情都不斷,中斷學習是經常的事情,易華安都已經習慣了。
寧志恆送走了易華安,便直接出了軍事情報調查處,仍然是趕到紅韻茶樓的包廂裡,夥計上了茶水點心退了出去,寧志恆喝着茶水,靜靜等着劉大同的到來。
很快,劉大同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紅韻茶樓,直接上了二樓包廂。
“組長!”
“坐吧,今天有什麼事情找我?”
劉大同坐在對面,臉色有些爲難的說道:“其實還是上一次您去杭城之前的那件事,現在有些棘手了。”
“去杭城之前?”寧志恆愣了一下,恍惚想起了什麼,他有些疑惑問道。
劉大同趕緊說道:“就是喬水灣關卡的單宜民,上一次想要拜您的碼頭。”
寧志恆馬上皺起眉頭說道:“怎麼,他還不死心?我是不會插手軍隊中的那些破事,沾在手裡麻煩的很。”
寧志恆之前就已經拒絕過這件事了,可是劉大同還提這件事做什麼?
劉大同把嘴一咧,爲難的說道:“我當時就推了這件事,可是現在麻煩來了,單宜民被調走了,換了一個叫殷紹元的傢伙,把守喬水灣關卡,十天前我去給他送份例的時候,他竟然開口說要二成,一下子就翻了一倍,我當時就回絕了,把錢扔下就走了,可是沒有想到三天前,這個傢伙乾脆就開始劫我的貨,扣了五輛車,今天又扣下十輛車,還放言說,三天後再扣十輛車,直到我同意爲止!”
“什麼?還有這種事?”寧志恆聽到這裡心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他去敲詐別人,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如今竟然還有人敢在虎口裡奪食,從他的錢包裡搶錢,要知道整個康元口關卡的通關好處,他獨佔了六成,其他的三成都按照杜謙當西城警察局局長時的舊例,分給了各個要害部門負責人的手裡,還有一成是給把守喬水灣關卡的單宜民。
這是早就分配好的份例,就是寧志恆插手後,也沒有憑藉手中的特權去剝奪他人的份例,只是拿走了韓副局長的那一份。
現在單宜民調走了,那一成份例就給新來的,那個叫殷紹元的傢伙也就是了,可是這個小子竟然敢獅子大開口,直接翻了一倍,這是要掀翻桌子,重新開席啊!
最重要的是這個掀桌子的人必須要具備掀桌子的實力,如果真是哪個大人物看上了這塊肥肉,想要插手其中,寧志恆也許還要考慮考慮,可你一個小小的上尉連長,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怎麼做?是誰給了你這個依仗?
“昨天怎麼不說?”寧志恆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冷聲問道。
劉大同不禁小聲的說道:“昨天您交給我的事辦砸了,看您正在氣頭上,我都沒敢開口,可今天一大早又被扣了十輛車,那些貨主可都是交了好處的,貨物被扣都找到我的門上,我看自己實在解決不了,這才向您報告了。”
寧志恆微微眯着眼睛,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面,外表看不出什麼,可是心中的殺意再次升起,是不是自己的名頭壓不住這些個貪心鬼,磚頭瓦塊都成精了!
寧志恆再次開口問道:“這個殷紹元是什麼來頭,你沒有向他提我的名字嗎?”
劉大同趕緊說道:“我當然說了,這個份例是您定下來的,一直以來都是這個規矩,可是這個傢伙說了,您寧組長的那份他不敢要,可是其他人的面子他可不給,這二成的份例他是要定了!”
“啪!”寧志恆一拍桌案!狠聲罵道:“這是要找死!”
“這個殷紹元我也打聽清楚了,他走的是國軍第十四師新任副師長朱康的路子。原來單宜民的靠山是十四師三團團長,這個團長又是副師長莫成規的人。
原本都是平安無事,可是天降橫禍,原來的十四師副師長莫成規不知怎麼回事,在三個月前喝多了酒活活給醉死了,新的副師長朱康上位,沒用多久就把三團團長給調走了,這下子單宜民沒有了靠山,自然拿不住喬水灣這個油水豐厚的聚寶盆。他花了不少錢去投靠,結果就沒有人搭理他,後來就乾脆想投在您的門下,也沒有如願,果然沒用一個月,就換了這個殷紹元!”
寧志恆聽完了這話,不禁一愣,原來這件事情源頭竟然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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