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看屋子裡,已經不見了烏日娜的影子。腦子慢慢還在想,我似乎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夢裡多爾袞那張仇視我的臉總是揮之不去。皇太極那冰冷的眼神,看着的我入墜冰窟,夢裡的我總是很冷。一直一直在逃。可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去哪裡。
“格格,你醒了?”烏日娜的聲音終於又響起。睜開眼睛朝她笑笑,起身梳洗乾淨,我來到書桌前翻起了一本宋詞,看了沒幾頁,心事亂紛紛,在也無心看書。合起書靜坐着養神,腦海中卻想起了一首小令。“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 ,開時人去時。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心中默默唸起這首小令。身心已隨着這首小令漸漸恍惚。心裡還爲着昨天的事不自在,。說不清楚爲什麼,只是對皇太極恨不起來,而對多爾袞也怨也不起來。只是慢慢的覺得自己越來越討厭越來笨,讓一切都變 的那麼的糟糕..............
轟隆一聲悶雷響起,震醒了我的沉思。站起身來伸手挑開窗簾向天上看去,遠處的烏雲已經迅速的靠了起來聚的厚厚的,漸漸的遮起了之前的燦爛的陽光。又一個雨天,只是這樣的雨天爲何總是趕在我傷心時。
也許我一早離開,或者一開始就不來纔是對的。回去科爾沁,成了我心中特別想做的一件的事。
想到這裡,轉身回來拿起紙筆寫了一封信給哲哲,這才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東西。“格格,你這是幹嘛?”烏日娜不知道何時在我身後問道。
我沒有回答她,還是收拾着東西,烏日娜走了上來,也跟着我收拾起來,然後說道“格格,其實啊我早就想走了,在這裡這樣不行,那樣小心,都憋屈死了,咱們快走回科爾沁去,雖然沒這裡熱鬧可是咱們多快活啊!”
我聽着她的話忽然開心了一點,她說的很對,在這裡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烏日娜,你去找一輛馬車,順便把這些首飾變賣了當路資吧。”烏日娜機靈的點點頭,轉身拿着我理好的首飾出了門。
馬車一路出了城漸漸加急了速度,車伕一直很沉默中途沒有再說什麼。我透過窗看着他頻頻揮舞着鞭子似乎也感覺的到他的幾絲焦急。我沒有再說什麼回身放下了簾子,這樣的天氣來的真襯景,我自嘲地笑瞥眼看身邊的包袱。
“格格,我多給這個大哥一些銀子,他答應把我們送出城外在回去。明天我就扮作男人的裝束趕車。”說着她朝我安慰地一笑。我朝她點點頭說道:“恩,我明日起扮作男人裝束比較方便。說話間天也暗了下來,我靠着車窗竟然覺得眼皮很沉,恍惚中再也爭不開了。
忽然起了大風,風捲起了車簾子翻飛起來。我被驚醒,急忙拉扯開車窗望着外邊看去,一片漆黑,雨勢此時變大在這時如鞭般啪啦啦的甩下來。
我的心突然一動,馬上攀上車框打量四周。不好!這是山路。現在又逢雨夜............可是現在停下下來也不知何處避雨,但這麼走着又急着趕路說不定會出了什麼危險的。想到
這裡我咬着下脣躊躇地暗暗想辦法。
“啪”這響亮的鞭聲響起,馬兒吃了痛也猛然間的加了速,我一個趔趄也被甩進了車內。無論人和馬似乎此時都顯得急躁了起來,雨勢也一發不可收拾的張狂起來。條條閃電劃破天際,我很想趴在車窗上喊車伕停下來,可是顛簸的山路和高速的奔跑使得我根本沒辦法停下里喊話。急的我已經能感覺到自己再冒了汗,可是於事無補!
我聽到車伕好像也有意願想停下來,只聽得他喊“籲”..................但馬車的速度卻沒有減下來。遭了!我心中暗叫。這馬該不會是受了驚了吧。我還沒想完。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我驚叫着看着眼前的東西七歪八扭的轉起圈來,我伸手想抓住些什麼,可惜一切是徒勞。我只能感覺到自己不斷地翻滾,突然腦後傳來一陣劇痛.........................
海蘭珠!海蘭珠!你想回家?......來......你跟着我走......來啊......灰黑色的路上我看不清東西,只是身前有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前行,它沒有回頭,我也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只是它一直呼喚着我,帶着我一路的走。
“你是誰?”我喊道。他依舊沒有回頭還只是急急地向前走去。“你是誰?”
“海蘭珠!海蘭珠!你醒醒啊!海蘭珠醒醒!”耳邊傳來陣陣的呼喚,身子也感覺被人劇烈的搖晃着。那麼急促,讓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醒了,你看她醒了!”聽到有人在我的耳邊喜悅地說道。眼前因爲強烈的光而被刺的睜不開眼睛。卻仍然聽到哲哲的聲音,“藍珠子,你嚇死我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啊!”哲哲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緩緩地睜開雙眼,哲哲紅着眼睛望着我,她身後站着一箇中年的男子,望着我也是微微一笑。“海蘭珠,你可算是醒了”哲哲見了醒了,臉上一片喜悅。我看着她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張開的嘴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心口一空,急了起來。難道我失聲了?哲哲身後的中年男子看着我着了急,說道:“格格保重,稍安勿躁,待身體稍好些,自然就能發生說話了。現在不可着急。”哲哲也附和着說道:“正是這個道理,海蘭珠,李先生說了,你是現在急不得,在加上受了外傷。你只能先將養着慢慢才能好。”
腦後忽然傳來一陣巨疼,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位男子看着我說道:“格格的外傷道沒什麼大礙,多休息一些時日就會癒合,只是剛纔我把脈時,覺得格格需要調整心情纔是關鍵。眼下格格先按着方子吃藥,三日後我再來問診。”哲哲聽着趕緊站起身來道謝。
他朝着哲哲擺手說道:“福晉不必客氣,貝勒爺交代了不論如何一定要治好格格,我自當盡力而爲福晉安心便是了。”
說着他收拾了東西告辭,哲哲站起身來要送,卻見皇太極走了進來,先是看看牀上躺着的我,接觸到他的目光,我趕緊閉上眼睛。
聽着他說道:“李先生受累了,請隨我來吧。”聽着他們的腳步聲漸遠,我才
睜開眼睛看着哲哲示意她我要說話,她半扶起我,我拉起她的在她的手心寫到“烏”。哲哲隨即明白了過來,趕緊跟我說道:“她沒事,反倒是你的傷重了一些,你安心的養着你的傷,她過些日子好了再來看你。”
我衝着 她搖頭,哲哲一愣,我指指身下的牀,又指指不遠處的空地。哲哲想了想看着我問道:“你的意思是把她安置你身邊,和你一個屋子?”聽見哲哲懂了我意思,我趕緊點點頭。
他躊躇了一會說道:“也好,你一直的高燒,燒的這麼厲害,在擔心着她只怕也不利於養病,你安心睡着。我這就去張羅着件事。
還沒等哲哲出門,多爾袞急衝衝的奔了進來,見我躺在牀上,閃身進來就要過來拉我,被哲哲擋開說道:“十四弟,不要過來,藍海珠正在生着病,你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海蘭珠,是我錯了,我不生氣了,是我不該冷待你的。我知道你是真心話,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行,幹嘛做傻事?”說着他撥開哲哲說道:“四嫂,四嫂我知道錯了,你讓我和海蘭珠說說話。”
“得了,十四弟,你別鬧!海蘭珠需要休息。”說着就把多爾袞推推搡搡的拖出了門口。一切都恢復了安靜,我躺在牀上靜靜地看着牀頂,心裡更愧疚起來,多爾袞的情分我就算是欠下了,不能還還能怎麼辦呢?
喉嚨處火燒火燎般的難受,翻身過去,腦子亂成了一噴醬子。剛纔這麼一鬧,我又開始覺得累昏昏沉沉的 。
昏昏沉沉中,只覺得渾身發燙,我似乎又看見了多爾袞,他遠遠地站着看着我,我喊他他也不理我。於是我急了,上前去抓他。突然間卻抓住了一隻手,猛然間醒來,卻看見皇太極正坐在我的生變,看着我發呆,看我醒了,他急忙起身周到不遠的水盆叫了帕子給我擦擦臉。
我閉上了眼睛,裝作睡覺。卻聽他說道:“知道你生氣不願在見我,可是我還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要是你這麼討厭看到我也沒關係,我離開就好。”看我沒睜開眼看他。
半晌我聽見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直到聽不到生硬我才漸漸睜開眼睛。
不是恨我卻真的不知道改如何面對他。其實在他書房,他當着多爾袞讓我說出那麼多的話是時,現在的局面就已經沒決定了。我既不能面對多爾袞,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面對皇太極。
第二天哲哲就讓人吧烏日娜搬到我的房中,我和烏日娜的牀裡的不遠,還能彼此看着。她還好沒甚太重的傷勢,只是扭傷了腳腕和手臂。他看着我邊說道:“格格你罰我吧,都是我的破注意,要不是我讓回科爾沁,咱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聽着朝她搖頭,哲哲也勸道:“就讓你主子歇歇吧,好好養傷。等傷好了你們要說什麼說不得,要做什麼做不得。要打的要罵的起碼也等着你們好再說不是?”
就這樣每日藥汁不斷的過日子,哲哲是每天必來。娜木鐘只來了兩三次,烏拉那拉氏和託婭象徵性的來過了一次,就此我的院子清靜了。多爾袞和皇太極在也沒有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