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眼，轉臉和吳克善問道：“那你是來和我說什麼的？”他聽我問他，朝我柔柔一笑說：“只怕要早點帶你回家了，大領主說讓我也不必走了。陪你住個幾天就帶你回去。”
我聽着瞭然的點點頭。隨即說道：“我們女孩子說自己話，你去看看其別的吧。”說着朝他做了鬼臉。
哲哲也附和道：“我和藍珠子說話的機會少了，你就別來搗亂了。”說着不顧吳克善的反對，拉着我徑自走了。
哲哲其實是個愛笑的女子，這是我見到她後發現的她第一個長處。她的笑很柔讓人看着說不出的舒服。“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看着我啊？”哲哲問我。
“許久不見你了，又加上你要遠嫁了我要好好看看你唄。”我隨意的說着，卻不料話才說完，她猛地轉過身體將我抱住了。
後頸子上隨即覺得有些溫熱。我伸手拍拍她的後脊，“怎麼了？說哭就哭了？”我放輕了聲音問。
“海蘭珠，從小到大我們兩走的近。你素來知道我的xing子。這次阿布說要把我嫁到大金去，我其實心裡很怕。”
我聽着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說：“不要怕，你是這麼美好的女子，上天會眷顧你的，你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很好的。”
哲哲漸漸站直身子，臉上帶着一抹無助和我並肩走了起來。“這些年雖說我們是姑侄可始終就像妹妹般待你的。你身體不好，從小就鬧病。加上你阿布那邊的女人個個都是欺負你和額吉的。我在一日還能替你排解些，可很快我也走了，你要如何是好？玉兒若是將來尋個能靠得住的主兒，你和你額吉也就不怕被欺負了，只是眼下玉兒還小。”
我聽着，擡眼細細看着哲哲，心頭涌起了感激。這番話說的至誠之情毋庸置疑。她對我的點點愛護沒有虛情假意。我輕輕點點頭挽起她的手臂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替我打算的如此之遠。你好好嫁人去吧，我不再是以前的任人欺負的海蘭珠，額吉也不會的，你放心！”說着我拍拍她的手臂像是保證似地。
邊說邊走，也就來到了帳子前，我隨着她轉身進去，我趕忙把自己頭上的垂飾取了下來，搖晃着頭頸叫道：“重死了人了。”
聽着我的抱怨她微微笑着，說道：“你呀總是不喜歡這些東西，有好的給你也不見你待見。”
我翻了她個白眼接話道：“華而不實的東西最是討厭。”說着我不等她請直接窩上一旁的氈墊。半日的相處，竟讓我不在拘束自己，和她之間也放開了很多。
哲哲走到不遠處紅色描金的矮櫃前，一伸手將櫃門打開。探進去捧出一襲摺好的大紅衣袍。她轉身看着我微微笑着說：“你幫我看看。”說着她抖開衣服。
“穿起來看。”我叫嚷着說道。她嗔了我一眼，這才慢慢的換上。眼前個待嫁的女子真美。袍子裁
縫的非常合體，領口和袖口處都滾着黑色的絨毛，金絲線行雲般點綴在袍子上不扎人雙目，卻也顯得貴氣bi人。
“真美！”我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哲哲羞澀的笑笑，迎着我的目光她的眼神漸變。“你這次來怎麼沒帶那串珠鏈啊？是不是......？”
我聽着趕緊擺擺手打斷她說：“沒，沒。是我一時記不得放在哪裡了，烏日娜也找了，只是來的急促，還沒找到呢。”
她聽完皺起眉頭納悶問道：“你這病了一回感情腦子也不好用了很多啊！”聽着她取笑我，我站起身來朝她走去，還沒做什麼就見她連忙躲在一旁笑着求饒道：“吳克善說的對，你這丫頭八成是瘋了，哈哈哈”......
日頭還沒落盡，外邊的篝火就已經點燃了。我和哲哲一路嘻嘻哈哈個不停往不遠處的大帳子走去，她興致極高。悄悄跟我說：“我阿布說好久都沒見你了，今晚準備了很多的你愛吃的東西。”
我感激的一笑拉着她耳語調侃道：“你錯了，是大領主要藉着我的名義給你做嫁酒呢！”
“你......！”
我哈哈哈的笑起來，看着她的樣子忙道：“好好，我說錯了。快走，快走。說不定我們去完了呢。”
哲哲聽着這才又拉着我一路嘻嘻笑着超前走去。篝火在夜色中漸漸明亮起來，我隨着哲哲走了進了大帳。居中而坐的是一位身材魁偉的中年人，他半盤着雙腿正和坐在他一旁的婦人說着話，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看見我和哲哲走了進來，停下和婦人的交談，轉眼望着我。我被他的眼神望着心裡一沉。好威嚴深邃的眼神，雖沒什麼情緒卻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派。
哲哲喊過“阿布，額吉”行過禮乖巧的站在一邊。我趕緊學着她的樣子行了禮喊道：“領主好福晉好。”
這是就我那微薄的歷史知識上記得的人物莽古思，他坐在那裡好像就控場的最佳人選了。“海蘭珠，好久不見你了。要不是你姑姑差人去找你過來，估摸着這會還是見不到你的人吧。”莽古思半笑着說道。
我想了想也朝他笑笑說道：“領主說的是，我最近犯懶。阿布叫我在多多休息一下，我也就耽擱這沒來啦。”
“你阿布也有些日子沒來了，你們家最近被你的事鬧的也不消停，不過現在看着你總算是好了。你姑姑知道你病着早就跟我鬧着要過去了，可是婚事耽擱着我就叫她把你接來了。”
我聽着趕忙道：“多謝大領主的體諒，海蘭珠好了。”
莽古思朝我笑着頷首點頭，哲哲這才說話。“阿布，能多留藍珠子住些日子麼？”莽古思不語卻輕輕搖搖頭。帶着不可反駁態度。
哲哲看着失望地點點頭卻也不在爭辯，我在桌下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在說話纔好。
莽古思似乎很開心，拉着吳克善聊起很多話題，我和哲哲吃完了飯就退了了出來，我和她一路繞回她的帳子。
她看着我神秘兮兮的一笑，問道：“我藏了好東西。”說着她跑到角落去翻了一陣子，只見她一手拿着兩個油紙包，一手攬着一小罈子的酒饒了過來。
我一看之下笑了出來，拍手道：“你莫不是想和我醉一場吧？”她得意的挑挑眉點頭說正好今晚他們都在喝酒。我們兩自己喝。
我聽着也來了興致，接手接過兩個油紙包開來一看一包是耗牛肉乾，一包是松子，我歪着頭朝她笑着問道：“你早準備好啊？”
她只是笑着把罈子上的塞子拔開，青稞酒烈烈的酒香就攢了出來。我起身拿過兩之碗，她篩了兩碗，我和她端起碗來嘻嘻一笑碰了碗就飲了下去。
連着喝了兩碗，我歇下了手中的酒碗，拿起肉乾放在嘴裡嚼着，不由得想起以前我和好友，高興不高興的時候都會去路邊攤上叫上些吃的和幾瓶啤酒，吃吃喝喝中所有情緒都會被消化。
“你想什麼呢？”哲哲一撞我的手臂，我看了一眼的她的酒碗，酒沒怎麼下。於是笑着拾碗喝了好幾口。衝口而出道：“想家了。”
她聽完我的話，臉上錯愕看着我。我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又喝了一口酒道：“我是擔心我額吉。我和泰麗打了一架，我擔心我不在他被泰麗欺負。”
哲哲聽着我說完這些才送下臉，點點頭喃喃的說道：“你真的長大了很多，也心細了很多。”我聽着苦笑不已，方纔覺得酒入愁腸愁更愁是種什麼滋味。
我和她一時間都沒有言語，她的眼神也漸漸陷入一片深沉。我們各自喝着酒，想着自己的心事。
過了很久，哲哲突然望着我眼神迷離道：“藍珠子，你好像酒量也見長了。以前你總是醉在我前頭的。”說着她一頭倒在我身旁的墊子上。我看了一眼她，將她扶好接着過來端起酒碗澆愁。
“海蘭珠。”聽到身後有人喚我的名字。我轉身回望過去，吳克善不知何時站在我們身後。
“嗯，我應了他一聲。他慢慢走過來，看了看睡下的哲哲，又看着我道：“外邊的月亮很好，不如出去喝？”
我聽着，想起白日裡那片湖水，於是點頭道：“去湖邊坐坐看月亮倒是好的。”他點頭拎起酒罈和碗跟着我走出了大帳。
月華如水，瀉在粼粼的湖面上美的安靜而美好。我和吳克善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酒。很久，他問我道：“看着哲哲嫁了你是不是很悵然？”
我還沒嚥下口中的酒，聽着他這麼問轉身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我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都不在意的問題，被你們一再的猜忌。皇太極固然再好，也不是誰都想嫁的！起碼我還沒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