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搖頭。
老王爺愣了愣。
簡惜笑着說。
“就是讓祖父多加提防。”
老王爺不甘心的問。
“真不需要祖父做什麼?”
簡惜接着搖頭,笑的有點不明所以的可愛。
他們的對話,被在外守候的汲倉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是擔心簡惜的安危,一直在暗中護送。
但是他沒料到自己的五感已經強到隔着不短的距離也能聽到簡惜與老王爺的對話。
他看着簡惜離開尋鶴居之後便在王府裡漫無目的的散步。
簡惜眼睛裡,又是他看不懂的憂傷。
汲倉緊握雙拳,欲走向簡惜的腳步遲疑,許久沒能邁開。
這時,簡惜回頭,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
那笑容似乎在說,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汲倉呆呆的在原地站了許久。
等他從那股不知名的情緒當中走出時,早已不見了簡惜的蹤影。
汲倉有片刻的慌張。
隨後,他無奈的笑了笑。
也許他不是一個揹負龍運而生的天定之人。
他只是想要跟簡惜天長地久的普通男人...
簡惜獨自一人回到了墨淵居。
雖然簡惜已經成爲了這裡的主人。
但這裡的格局並沒有改變很多,大體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簡惜又想起了坤婆,想起了往日的時光。
她悲催的發現,自己已經記不住坤婆的模樣了。
她只記得坤婆身上被洗的有些發白的藍灰色舊衣跟坤婆粗糙的手...
簡惜也不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個什麼樣的怪圈當中。
她想,無堅不摧的酆都輪迴判官該是她現在的樣子嗎?
因爲一個猜測便受了打擊?
不!
即使不是輪迴判官,簡惜也沒有輕易妥協過。
那麼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總之不能自亂陣腳。
簡惜自嘲的笑。
日子該過還是要過的啊...
另一面,樓氏被扔到了攝政王府的大門外。
她是真的被仍在地上。
負責把她送來的人只象徵性的敲了敲攝政王府的大門。
沒一會兒,門房探出頭來,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樓氏...
再然後,樓氏被蜂擁而出的粗壯婆子擡進了王府。
這一次,樓氏不用去洗恭桶了。
她被關在了一間十分安靜的牢房。
這裡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給樓氏送來了吃食跟換洗的熱水。
樓氏許久沒有吃到這麼好的東西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吃完,她才後怕的想,這頓不會是自己的斷頭飯吧?
她不安的把手伸進喉嚨,想把吃進去的東西再吐出來。
折騰了許久,樓氏精疲力竭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她突然笑,笑的瘋狂...
這時,牢房的門被打開,有人步履穩健的走進了樓氏的視野。
樓氏眼睛一紅,用沙啞的聲音喊道。
“王爺...”
攝政王的手上握着他經常把玩的木佛珠。
而他看樓氏的表情,是沒有任何溫度的凝視。
樓氏慌了,連忙給攝政王磕頭認錯。
“王爺,是妾身錯了,是妾身愚蠢...”
這個時候的樓氏終於變聰明瞭。
她沒有罵其他任何人,只是不斷的在罵她自己。
攝政王微微勾了勾脣角,樓氏便明白她做對了。
然後,她匍匐着爬到攝政王的腳下,儘可能的撐起了自己的笑臉。
“王爺...”
攝政王皺起眉頭,忍着想將樓氏一腳踹開的衝動。
他壓低聲音對樓氏說。
“你要逃離聖宣王府,本王成全了。如今你想要回聖宣王府,本王亦不會阻攔。只是這一次,是本王給你最後的縱容。”
樓氏低頭,哀慼的說。
“妾身也不想離開王爺...但是妾身知曉自己配不上王爺...”
這句話,終於是讓攝政王順心了。
他起身,對樓氏說。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本王不會讓人怠慢於你。”
攝政王走的沒有絲毫留戀。
相反樓氏則是鬆了一口氣的跌坐到了地上。
樓氏突然覺得愛恨情仇都是閒情。
生死攸關之時,她已經記不得曾經的自己對攝政王的愛慕。
也記不得自己憎恨的那些人...
不!
她怎麼可以忘記呢?
一次的失敗不會是終結。
樓氏想,只要命還在,她一定會重新找到自己的地位...
攝政王見過樓氏之後,又到了攝政王妃的住所。
攝政王妃是其貌不揚的大家閨秀。
起初,攝政王沒覺得他的王妃有何不妥,因爲他不缺妾室。
今日照常來安撫攝政王妃的情緒,他不知怎麼就開始討厭起了王妃那比她身邊婢女還不如的臉。
腦海裡,突然就閃現出了在汲倉懷中盈盈淺笑的姑娘。
單就美貌不足以讓攝政王回眸。
重要的還是姑娘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氣質。
那別樣的風華與從容的慵懶。
簡惜...
攝政王妃突然問。
“王爺心不在焉可是因爲樓氏?”
攝政王回神,臉色並沒有多少改善。
“本王放樓氏一馬只因她還有利用價值,王妃莫要多想。”
攝政王妃點頭,表示自己支持攝政王的決定。
攝政王笑了笑,無視了王妃請求留宿的小動作。
他輕描淡寫的說。
“本王還有公務,改日再來看望王妃。”
攝政王妃在座位上坐了很久,久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這時,她的貼身婢女靠近她小聲說。
“王爺在陳側妃處留宿了。”
攝政王妃點了點頭,突然笑問。
“本王妃該嫉妒嗎?”
婢女低頭不語。
攝政王妃輕聲說。
“母親從兒時便教育本王妃,女人當以夫爲天,當寬宏大量...你說,那個叫簡惜的女人,怎麼就不一樣呢?因爲她比本王妃貌美嗎?”
婢女還是不說話。
攝政王妃又說。
“聖宣王府出來的女人都不簡單啊!老的不知廉恥的勾引王爺,小的獨霸聖宣王...一窩子狐媚!”
攝政王妃話說的輕盈,實則因爲嫉妒生生掐斷了自己長長的指甲。
婢女驚叫。
“王妃!”
攝政王妃擺手,對手上流淌的鮮血不以爲意。
她輕聲說。
“也該是本王妃會會這位名震京城的簡大夫的時候了。去給聖宣王府遞帖子,就說本王妃身體不適,請簡大夫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