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僕看着遍體鱗傷的樓佳慧。
難得皺起了眉頭。
如今深宅大院的小姐們都這麼堅強了嗎?
怎麼他廢了這麼大的力氣也沒能把人的嘴給撬開呢?
不會是他技術退步了吧?
思索間,汲倉這個活動的施壓體,在他身後冷聲問道。
“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司僕認命的回頭,規規矩矩的給汲倉行了個大禮。
“請主子再給屬下一些時日,屬下保證完成使命。”
汲倉不語,眯眼看着樓佳慧。
掛在牆上的樓佳慧害怕汲倉的眼神,閃躲的低下了頭。
她說出了事實,就等於幫了簡惜大忙。
所以她什麼都不會說。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不說還能苟延殘喘。
說了,等於將自己的命送上。
司僕對正與樓佳慧僵持的汲倉說。
“屬下有事上報。”
汲倉深深的看了樓佳慧一眼,然後轉身出了牢房。
不一會兒,他筆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京都鬧市酒樓。
原來樓佳慧是被關在了九玄奘經的暗樁。
樓佳慧也是享受了司僕的特殊待遇...
司僕跟汲倉彙報說。
“二夫人除了要見您並無其他舉動。主母...屬下並非有意監視,而是主母無意隱瞞行蹤...”
提到簡惜,汲倉瞬間集中。
“發生了何事?”
司僕說。
“主母從王府的舊院當中帶了人出去,這人似乎一直身在王府,不見出入的痕跡。屬下沒能查出此人的身份。”
汲倉不解,九玄奘經的情報網不小,司僕都查不到的人,會是什麼人?
司僕繼續說。
“主母帶人離開的位置,依屬下看就是王府內牢。”
汲倉揉了揉眉頭。
老王爺早就告訴過他王府裡有座廢棄的地牢。
簡惜同他說起的時候,他便想到了這個地方。
只是...
終於,汲倉下定了決心。
“隨本王去佛堂。”
聖宣王府的佛堂由來已久,裡面祠堂裡也供奉着汲氏的列祖列宗。
樓氏沒有資格靠近祠堂。
她被關在了佛堂外圍的院子裡。
因爲腹中的孩子,她日日憂思。
一方面,她捨不得墮胎,害怕肚子裡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男孩兒。
另一方面,她擔心孩子的未來,怕孩子得不到攝政王的認可。
迷茫的她見到汲倉,就像是見到了主心骨。
“倉兒,你終於肯來看娘了...”
說着說着,樓氏已是淚流滿面。
汲倉也有瞬間的心軟,很快他又想到了樓氏曾經的作爲,搖了搖頭。
“我來是有話要問二夫人。”
樓氏不管汲倉要問的是什麼話,只耍賴說。
“不,你不能不認我,是我生你養你,你不能不認我...”
汲倉無奈的問樓氏。
“我並不知二夫人的真心在何處,欺騙我不打緊,可你陷害的人是簡惜,你要奪命的人是祖父...”
再次搖頭,汲倉沉聲說。
“他們都是我的逆鱗。”
樓氏問汲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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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惜算什麼?你竟然覺得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比自己的生身母親還要重要?你還是不是人?”
妊娠期間的樓氏,情緒變化比平時要大很多。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只會讓汲倉心寒。
汲倉反問。
“也對,生母不做人事,我又能好到哪裡去?”
樓氏火了,憤怒的罵了起來。
“我是你母親,你竟然這麼對我,這麼對你的弟弟,你不是人!你被簡惜那狐媚子給蠱惑了,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而已,也就你頭腦不清的把個賤人當寶...”
越聽,汲倉心火越旺。
他怒斥。
“夠了!”
樓氏根本不聽,好不容逮着機會發泄,她自顧自的把心裡的怨氣往外倒。
汲倉瞬間定住了樓氏的身體。
她喋喋不休的嘴,再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而她眼前是因暴怒而雙目赤紅的汲倉...
樓氏在心裡想,難道汲倉要殺了她嗎?
不,她要反抗...
汲倉的怒吼聲充斥了她整個耳膜。
“誰是真正人盡可夫的賤人?說!誰是?”
即使樓氏的啞穴被放開了,她還是沒敢說話。
她沒見過成年後的汲倉暴怒的模樣,被嚇得腹中又起絞痛。
“娘...娘肚子疼,你救救娘...救救你弟弟...”
汲倉自嘲的笑了,他問樓氏。
“攝政王許了你什麼榮華富貴?讓你願意爲了他不顧一切。”
樓氏感覺到腹下的溼潤,哀求說。
“救救娘,倉兒...”
血腥味讓汲倉眯起了雙眼。
片刻後,汲倉咬牙對項綸喊道。
“去叫大夫!”
司僕望着項綸的身影,無奈的嘆氣。
府醫是剛被換上的年輕大夫,給樓氏看診之後,他搖了搖頭,直說道。
“是小產,孩子保不住了。”
樓氏虛弱的哭喊道。
“去找簡惜,她一定可以救我,一定可以救我的孩子!去找簡惜...”
司僕想,之前還說主母的醫術不精,遇見事情倒是想到他們主母了。
二夫人這臉皮...
汲倉的重點在樓氏堅決要護住腹中胎兒的強硬態度。
但他瞬間就理解了。
有了孩子樓氏還能厚着臉皮去依附攝政王。
沒了孩子,她只能是被人唾棄的蕩婦。
府醫提醒汲倉說。
“王爺,事不宜遲,再耽誤,二夫人也有性命之憂。”
汲倉對他說。
“你盡力救治,孩子生死不論。”
府醫點頭。
這邊竭力要保住孩子的樓氏在掙扎了一會兒之後,便因爲失血力竭昏了過去。
府醫這才放手忙碌了起來...
外間,汲倉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神情飄忽。
往日裡他堅定不移的信念,似乎在不斷的猛擊中碎裂。
他想守護的家人,想守護的太平,好像都是假的。
母不堪爲母。
皇室,更是腐爛不堪...
一國攝政王,與守寡女眷有私情,等同在侮辱死去的忠烈!
司僕與項綸都想安慰安慰主子。
結果司僕一開口就變了味道。
“屬下說句不當說的,您就不應該來看望二夫人!”
汲倉閉眼,揉着眉頭說。
“並非看望。”
他本意是想同樓氏詢問內牢的事情,誰想到便被帶偏了主題。
幾人說話間,內室裡傳出了淒厲的哭聲。
“不!你把孩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