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審問下人,向來不會讓外人蔘與。
在樓氏的堅持下,孫御醫才以醫術指導的身份留了下來。
景軒則是留得毫無阻礙。
樓氏憤恨今時不同往日,簡惜有多人相互。
這更堅定了樓氏要儘快除掉簡惜的決心。
尋鶴居的下人被樓氏挨個審問,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還真讓她查到了線索。
一名粗使婢女聲稱,她看到了蘭雲在給老王爺熬藥時偷偷加了東西。
蘭雲對那名婢女說。
“你不要胡說,我根本就沒做過!”
樓氏冷哼。
“好的很,真是什麼人都敢大呼小叫了。”
她本想吩咐畢姑。
想了想,反而是轉臉對許大管家說。
“大管家帶人去查蘭雲的住處吧。”
許大管家沒有猶豫,領命退下。
樓氏問簡惜。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簡惜說。
“無話可說。”
要是簡惜辯解,樓氏還能繼續質問。
現在樓氏感覺自己的拳頭打到了棉花上,說不出的氣悶。
“好啊,既然你認了罪,可不要埋怨本夫人不留情面!”
簡惜說。
“我無罪,怎麼會認罪?”
樓氏冷笑問。
“你不是無話可說嗎?那不就等於是認罪?”
簡惜挑眉。
“我不清楚的事情,自然是無話可說,跟認不認罪有什麼關係?”
樓氏一噎,開口只蹦出了一個字。
“你!”
簡惜再接再厲的說。
“我如何?”
樓氏真想破口大罵,又不能失了風度,轉而爲難起了蘭雲。
她質問。
“你若如實招來,本夫人還能饒你一命!如若不然,會連累你的家人一併受罰!”
蘭雲本來是緊張又害怕的。
但是見過簡惜同樓氏交手之後,她有了新的領悟。
她懵懂的說。
“奴婢沒有家人。”
樓氏扶額,這是重點嗎?
難不成這丫頭是個傻的?
“本夫人是要你實話實說!”
蘭雲搖頭說。
“奴婢毫不知情。”
樓氏問。
“你沒有往老王爺的藥里加東西?”
蘭雲堅定的說。
“沒有!”
樓氏又問。
“有人看到,你還敢說謊?”
蘭雲反問。
“二夫人怎麼知道是奴婢在說謊?”
她這堅定的態度,讓指證她的粗使婢女臉色一陣蒼白,心虛的低下了頭。
蘭雲還不死心的看着她說。
“要不咱們對質,你是在哪日,什麼時辰看見的?”
那婢女結結巴巴的說。
“五,五日前...就在你給老王爺熬藥的時辰...”
蘭雲仔細想了想,不解的問。
“你確定是五日前?我怎麼記得那日我出府去了,熬藥的事情交給了別人呢?”
那婢女一驚,張口說。
“是四日前!”
蘭雲又不解的問。
“四日前?你們這些粗使不是都被秋管家帶走了嗎?”
那婢女理直氣壯的說。
“我偷跑出來的,根本就沒去!”
蘭雲點頭說。
“哦,那你是跑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嘍?”
婢女趕忙點頭說。
“是啊,我就是那個時候看到你給老王爺下毒的!”
周圍響起了抽氣聲。
婢女不明所以的看向同樣跪着的其他下人。
有人小聲對她說。
“那日蘭雲是同秋管家一起的呀!”
啪!婢女慌了,顫顫巍巍的給上位的主子磕頭說。
“奴,奴婢沒有說謊,請主子明察!”
這二人。
一人挺胸擡頭。
一人言辭含糊,唯唯諾諾。
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蘭雲說。
“你說的話前後矛盾,處處可疑,我看你纔是心懷鬼胎!”
簡惜給了蘭雲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挑眉問樓氏。
“二夫人還有什麼話說?”
二夫人快氣炸了,憤怒的看了眼樓佳慧。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找的都是什麼貨色,隨便兩句就讓人給繞進去了。
樓佳慧也無奈。
尋鶴居大換水,如今內外森嚴。
她也是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一個啊!
樓佳慧其實早就已經給老王爺下了毒,那毒會不聲不響的要了老王爺的命。
如今她只是用了引子,鋌而走險的讓毒發加快而已。
反正只要老王爺命絕,簡惜怎麼都逃不了干係。
所以她還是給了樓氏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只要等着老王爺斷氣,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樓氏深呼吸,對簡惜說。
“等許大管家搜出物證再說不遲!”
簡惜問。
“既然要等,二夫人剛剛怎麼就給蘭雲定了罪呢?”
樓氏不語。
簡惜接着問。
“二夫人在心裡已經給我定了罪是嗎?”
樓氏說。
“是又如何?”
簡惜一笑。
“夫人覺得老王爺是被人下了毒,第一時間想的是治我的罪...”
樓氏急忙說。
“我那是想讓你交出解藥!”
簡惜慢悠悠的說。
“解藥?夫人一沒有了解是什麼毒,二不知是否有無解藥。你是怎麼斷定我有解藥的呢?冤枉其他人不要緊,夫人可曾想過會耽誤老王爺的病情?”
樓氏想說,你就是兇手。
但在周圍人質疑的目光中,她說不出來了。
除非她能拿出證據。
汲倉一直旁觀樓氏。
也許是心態變了。
他的心態是後退後的旁觀,果然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母親,真的希望祖父康健嗎?
也許不是吧...
閉眼,向來強硬的他,有了破碎感。
好像自己一直在乎的,想去守護的,不過只是被編織成的故事而已。
簡惜看到汲倉的表情,便知道自己達到了目的。
想要讓汲倉明白樓氏的真面目,便不能只是用嘴去講。
要讓他看到,並且切身的體會。
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徹底斷了樓氏的後路。
須臾,許大管家真的拿來了髒物,呈於衆人面前。
樓氏起身一把抓了過來,遞給孫御醫。
見孫御醫嚴肅的點頭。
她無力的坐下,眼淚下落。
“倉兒,如此,你還是不相信母親嗎?”
樓佳慧終於逮到了表現的機會。
她哭着撲進樓氏的懷裡,聲音淒涼。
“姑母,您受委屈了。但您千萬不要埋怨王爺,王爺只是...”
汲倉看向許大管家。
許大管家俯身行禮說。
“藥是在粗實婢女的房內找到的。”
樓氏的戲還沒演暢快,哭聲卻愕然而止。
她眼含警告的對許大管家說。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