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豆豆與赤虎等人,操控着破敗的大船,回到了寄象島上。
洛豆豆跟江陶解釋不清楚天恆到底是去了哪裡,頹喪着小臉。
偏偏是天恆不在的時候,寄象島的真正主人穆柏洲帶着他的上百艘海船,回到了寄象島上。
洛豆豆遠遠看着站立船首的穆柏洲。
傳聞中的海主,並沒有想象中的凶神惡煞,反而面白無鬚,看起來年紀並沒有超過三十。
只不過他身上的鎧甲並不是陸地上常見的重甲,而是閃着銀色光芒的輕甲。
他帶領的軍隊,也跟島上駐守的海鬼有着不一樣的面貌。
洛豆豆對赤虎感慨說。
“這些人看着比你強多了。”
赤虎撇撇嘴。
“強是強些...”
但本質上也是海鬼出身,沒有區別。
只是他們是家主的精兵,跟他們不在一個檔次上罷了。
說到底,寄象島上的所有人,身份都是穆柏洲的家奴。
沒有特例。
誰想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討好家主就可以了。
想要脫離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只要穆柏洲回島,那些曾經呼啦啦的跟着天恆的人,又會站到穆柏洲的身後。
赤虎不這麼想,他希望天恆能回來,他希望能跟着天恆闖天下。
但...
他笑了笑。
“我讓人帶你們找個地方暫時躲起來吧。家主要是追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性命。”
江陶擔憂的問。
“那你呢?”
赤虎笑了笑。
“我反正逃不掉...我會盡量找機會把你們送走...”
赤虎吸鼻子抹抹眼淚。
“能結識恆爺是赤虎的福分。”
說完,赤虎安排人把洛豆豆跟江陶送到安全的地方。
而他自己,則是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陶與洛豆豆被帶到了一處有海水流動的洞穴。
送他們來的人一臉沉重的說了句保重便離開了。
江陶也理解,他們都不能保證自己活命了,對不相干的人,已經算是客氣了。
他嘆氣,低頭看向氣勢不高的洛豆豆。
“天恆不會有事,你別擔心。”
洛豆豆點頭。
只不過,沒有了她相公,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江陶問。
“餓嗎?要不要江叔捉幾條魚上來烤着吃?”
洛豆豆撇撇嘴。
“江叔又不會捉魚。”
普通的河流,江陶還能發揮發揮。
但是海...
江陶說。
“等江叔摸清了海里魚兒的性情,便能制服它們了!”
江陶的逗趣,沒能逗笑洛豆豆。
反而是洛豆豆用蠻力掀起了一小波海水。
讓江陶無法摸清性情的海魚,就這樣掉在了他的面前。
江陶想,這些魚個頭不大,也就夠洛豆豆一個人吃的。
但他不介意,拿出火摺子給洛豆豆生火烤魚。
洛豆豆狼吞虎嚥,拼命往自己的嘴裡塞...
江陶勸。
“慢點,慢點,當心卡了喉嚨!”
洛豆豆邊吃邊哭。
“相公說了,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先填飽肚子。吃飽了,纔有力氣做別的事情。”
雖然赤虎也危險,但江陶跟洛豆豆一樣,滿心都是下落不明的天恆。
他覺得,要是天恆出了什麼事情,他會罪加一等,這輩子都無法面對簡惜。
更何況,是他把幾隻包子給養胖的,早就有了感情。
天恆要是出事,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啊...
“你說的對。江叔只是讓你吃慢一些,不要傷了自己。”
洛豆豆用袖子擦瘋狂掉落的淚滴。
“不能慢。吃飽了,還得去救赤虎呢...”
江陶也心有不忍,但他更擔心洛豆豆。
“穆柏洲不知深淺。憑咱們...”
洛豆豆搖頭。
“豆豆不怕!相公會回來的!”
江陶想了想。
“那你答應我,不要硬來。一會兒咱們先去打探一下。”
洛豆豆點頭,又開始對手中的烤魚狼吞虎嚥...
寄象島刑堂。
這裡是穆柏洲設立的懲罰之地。
在這裡被打死的人不少,被抽筋扒皮的更是大有人在。
赤虎與他的手下被吊在刑堂的中央。
赤虎的肋骨被鋒利的鐵鉤穿過,看起來像是放血待宰的牛羊。
赤虎等人的樣子,早就嚇傻了其他的海鬼。
他們也有背叛之罪。
赤虎只不過是第一個被提溜出來的而已...
高臺上端坐的穆柏洲眼神陰冷。
“你還是不肯說出那些人的去處?”
赤虎垂着頭,笑了笑。
要是之前,家主一句話,他早就慫了。
但是想到下落不明的天恆,跟天恆的小媳婦洛豆豆,他不忍心。
他得讓洛豆豆好好的。
等恆爺回來,纔不會傷心對不對?
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另一面,他是不相信天恆還活着的。
他很絕望,只當天恆還在什麼地方帶着小弟打打殺殺。
落下了一滴眼淚,赤虎無所謂的想。
不就是一條命嗎?
等他到了下面,還能繼續跟着恆爺!
赤虎的態度,穆柏洲懂了。
他不想廢話,讓人對赤虎動挖肉之刑,直到赤虎肯說出天恆等人的下落,才能換個痛快點的死法。
赤虎的手下當中,有幾人無法忍受酷刑,哀嚎着求穆柏洲饒命,他們願意說出一切。
赤虎一急,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喊道。
“都給老子閉嘴!”
穆柏洲笑。
“赤虎好威風!”
赤虎不理穆柏洲,對那些死命求饒的人說。
“反正是一個死,疼也給老子忍着!到了下面,老子再給你們賠罪!”
那幾人慟哭,無言以對。
赤虎咧嘴笑着說。
“兄弟們!咱們上路,有恆爺陪着,下輩子咱們跟着恆爺繼續去闖!”
穆柏洲詫異的問。
“聽說就是個小不點而已。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赤虎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勉強笑了笑。
“家主不會懂。”
穆柏洲說。
“你喊本家主一句家主,就還是本家主的奴才,永遠都不會變!”
穆柏洲對哀嚎的那幾人說。
“誰跟本家主實話實話,本家主便放過他一條狗命!”
赤虎剛想阻止,動刑的人突然給了他一刀,片下了一塊模糊的血肉。
赤虎疼得顫抖,話也說不出來。
動刑的人還要下手。
只不過是他的手飛了。
有一把鋒利的雙翼斧從他的手臂上飛過,再齊齊斬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