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白無常也在一旁拉了拉慄旭陽的衣服勸說道。
“走?往哪走?”慄旭陽嘲諷的說道。他感覺現在自己就和流浪兒差不多,走到哪裡都被嫌棄,去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獨自一個人揹負着一切。
白無常知道慄旭陽的性格倔強,嘆了口氣之後,也不再去勸說他。黑無常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白無常身邊,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好幾次都想強行將慄旭陽給趕出地府,讓他回陽間去,可都被白無常給攔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行解決吧!老黑,我們走吧!”白無常無奈之下,只好帶着其他鬼魂前去判官司。
而蘇芝生平並未做過壞事,就算是去判官司也是多此一舉,完全可以直接前去投胎。
“慄旭陽,你們的事情我們不便插手。但事情不管解決與否,都要把蘇芝給送往投胎之處。”白無常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原本來算熱鬧的一步多火車終點站,現在只剩下了慄旭陽和蘇芝一人一鬼。
“蘇芝。”慄旭陽輕聲喊道,然後來到了她的身後,想從身後抱住她,可慄旭陽知道那是徒勞的。人鬼殊途,在人間是,在地府依舊是如此。
“旭陽,我...”蘇芝轉過身,看着那張熟悉既陌生的臉,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偏偏會喜歡這麼一個木頭疙瘩。
難道僅僅只是因爲他捨身救自己的那一次?不應該不是這樣,不止是這一次,還有很多次,都是刻意而又假裝不在乎的擦肩而過。
“別說了。”慄旭陽打斷了蘇芝的話,然後伸出手想去擦掉蘇芝臉上的血淚。可手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臉,根本無法觸碰到她。
“我們現在已是人鬼殊途,我們都互相無法觸碰到彼此。”蘇芝難過的說道,剛纔還在生氣的她,轉身之間一切的氣都煙消雲散了。
慄旭陽能夠從黃泉路一路追她追到這裡,這足以表明了真心。黃泉路到這裡中間可算是十分驚險,單是惡狗嶺就能爲了很多鬼魂的噩夢,就算是在鐵石心腸,現在也應該被他的那顆溫暖的心而融化了。
慄旭陽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回答她,只是在那裡靜靜的看着蘇芝,像是在欣賞這個世界僅剩的一副美妙絕倫的絕筆畫。
“走吧!”
許久之後,蘇芝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安靜,對慄旭陽說道。
“去哪兒?”慄旭陽問道。
“當然去投胎,難道還是回陽間嗎?”蘇芝笑了笑說道。
“哦。”慄旭陽答應着,然後跟着蘇芝兩人一起往投胎的路上走去。
因爲蘇芝生前並沒有做過壞事,所以也不必去判官司和罰惡司,只要走過斷魂坡,斷魂坡,再走善魂路,經過善惡牌坊之後,就能夠到達奈何橋。喝下孟婆準備的孟婆湯之後,在去看自己的三生,就可以前去投胎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斷魂路上,這條路非常荒涼,四周都是黃沙。沒有植被,更沒有綠化帶,就像是在沙漠上一樣。
蘇芝身上帶的枷鎖在她行走的時候,發出了鐵鏈互相碰撞的聲音,而這聲音響得很有節奏感,像是在爲他們兩人的告別而伴奏的交響樂。
這一路上,一直到穿過了斷魂路,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斷魂路盡頭便是斷魂坡,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土坡,更像是一座小山。山路很難走,路很窄,並且四周還都是荊棘,一不小心就會被扎到。
翻過斷魂坡的時候,慄旭陽的心頭卻猛然“嗡”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蜜蜂扎中了腦袋。而疼痛感也是一閃即逝,並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
“你怎麼了?”蘇芝在看見慄旭陽的反應之後,不免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沒事。”慄旭陽剛剛說完這兩個字,腦袋再一次疼痛了一下。
“啊~”緊接着,便是傳來了慄旭陽撕心裂肺的吶喊聲,直接是從山坡上滾落了下去,雙手抱着腦袋在地上打起滾來。
蘇芝因爲枷鎖的緣故,無法在這裡飛行,只能是緊張而又擔心的從山坡上下來,來到慄旭陽身邊的時候,卻發現慄旭陽現在嘴脣都發紫了。
“慄旭陽,你怎麼了?不要嚇唬我,你說話啊!”看着慄旭陽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蘇芝擔心的喊着。
“頭,好疼。”慄旭陽竭盡全力,才說出了這兩個字。
“怎麼會這樣?剛纔不還是好好的嗎?爲什麼會突然疼呢?”蘇芝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想去幫助慄旭陽,卻無法觸碰到他,只能在哪裡看着乾着急。
與此同時,在慄旭陽的家內。姜博通正在外面看着那頂多還有二十分鐘就能燃燒滅的蠟燭,也在暗自擔心慄旭陽這次爲什麼去了那麼久都還沒有回來。
就在他擔心的時候,佟樂卻從屋裡字跑了出來,喊道“老爺子,你快進來看。”
姜博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有擔心慄旭陽這邊的情況,於是便問道佟樂“發生了什麼事?”
“慄旭陽爸的身體在發光。”佟樂直接說道。
“什麼?發光?”姜博通聽得有些糊塗,怎麼身體好好的能發光呢?
“是的。”
看到佟樂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叮囑佟樂看好外面的蠟燭之後,這才走進了房間內。來到房間裡的時候,靈兒也正在哪裡守護着慄永安的身體,可奇怪的是,慄永安的身體此時正散發着淡淡的黃色光芒。
“發生了什麼事?”姜博通來到慄永安身邊然後問道靈兒。
“不知道,突然就亮了起來。”靈兒也有些害怕,表達的都有些語無倫次。
姜博通來到李永安的面前,然後用手摸了摸慄永安的胸口,然後用探了探他的鼻息,觀察了一下他的眼睛瞳孔。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更不像是死的症狀,這讓他也開始納悶起來。
光是從慄永安的胸口處傳出來的,胸口處,難道是聚靈旗碎片?姜博通想着,直接解開了慄永安的上衣,在掀開他的上衣之後,光芒也越來越耀眼,這更加證明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聚靈旗殘片現在正散發着淡淡的黃色光芒,光芒很淡,不是金黃色的,倒是有些偏向橘黃色。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姜博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人接過了話。
“是聚靈旗的共鳴。”
聽到聲音,姜博通轉過頭看向了門外,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陸舉祥。
“怎麼現在出院了?”姜博通在看見拄着雙柺的陸舉祥,然後將他攙扶着坐在了牀邊。
“嗯,事情比我想象的快了一些,所以我就不得不出院了。”陸舉祥坐下之後,將雙柺放在了一旁,然後對姜博通說道。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姜博通言歸正傳的說道。
“嗯,聚靈旗碎片是聚靈旗的一部分,就像是慄旭陽和慄永安一樣,之間都有着莫名的聯繫。這種聯繫都可以用一個名詞來代替-父子。現在聚靈旗碎片在慄永國的身上,那麼慄旭陽現在應該距離聚靈旗很近,也只有這一個解釋,聚靈旗碎片發光才能夠說得過去。”陸舉祥說道。
“難道你一開始就知道?”姜博通疑問道。這些話,他從一開始並沒有說起過,而且據他所知,聚靈旗碎片到手的時候,陸舉祥也應該是不知情的。可他一來就知道了聚靈旗的碎片,還有兩者之間的共鳴。
“嗯。”陸舉祥知道已經無法隱瞞下去,便交代出了一切。
其實在一開始,陸舉祥前去陸家堡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找到那個村子。相反的,他還在那裡尋找到了一些關於聚靈旗的資料。資料記錄的是否完整,他不知道,在他找到那本手抄本的時候,那個手抄本已經快要被燃燒殆盡了。
儘管如此,陸舉祥還是從那本手抄本上解讀到了一些有關聚靈旗的有用消息--那就是聚靈旗被分兩部分是有原因的,具體原因就不得而知了。碎片與旗之間會產生一種特殊的共鳴,就像是子遇難,父親會得到感應一樣。
“那接下來怎麼辦?”姜博通在知道情況之後,也只好問道。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再說了,陸舉祥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也不算是過分,畢竟當時他們並沒有找到聚靈旗或者是碎片。
“等,只能等了。如果慄旭陽能夠成功帶回聚靈旗,並且將碎片和旗合一,他的父親就有救了。相反...”陸舉祥說到這裡,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即便是他不說下去,在場的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斷魂坡下,慄旭陽還在承受着腦袋疼痛的痛苦。他已經沒有了力氣繼續打滾,只是趴在地上,將頭埋在土裡,用着自己剩餘不多的力氣在地上磨蹭着。想用這種辦法來使自己的腦袋不在那麼疼痛,可這辦法卻是沒有用的。
“那是什麼?”就在蘇芝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卻看見在斷魂坡下另外一邊一個東西正在你散發着光芒。
“嗯?”慄旭陽咬着牙,擡起頭。現在的他頭上已經頭破血流,臉上也都滿是血和土混合而成的污垢。
在慄旭陽看向蘇芝指的放向的時候,頓時雙眼一亮。
“聚、聚靈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