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姨娘跟小陶氏說道:“我們去不上啊,老太太也去不上,人家那是輔國夫人府,怎能讓我們這樣的人進去,人家可不是靖國公夫人府,是國公爺的夫人,人家脫離了國公爺,自立爲王了。”
小陶氏被古姨娘點醒,一下子就找到了懲治大陶氏的高招兒,大陶氏離不開國公爺!
小陶氏趕緊找老太太密議,一刻也不能等,趕緊的拉了老太太和妾侍一大幫人到輔國夫人府跟大陶氏示威去了。
幾輛馬車往輔國夫人府大門前一站,下來一隊人,在府前喊叫,要進府。
裡邊卻沒有迴音,須臾,出來一個侍衛,趕她們走,這裡是輔國夫人府,跟她們並沒有關係。
老太太站出來,看到街上聚滿了人,大聲說道:“大陶氏是靖國公府的兒媳,我是她婆婆,我不能進,誰能進?”
侍衛喝到:“你應該住在靖國公府!這裡的人不認識你。”
人羣裡議論聲響起:“老太太真是不要臉,勾結賊匪進府,殺了皇上給的幾十侍衛,劫掠兒媳孫媳和重孫,人家嚇得不敢和她住一起了,她還追了來,還是想害人家呢!”
“就是就是嘛!哪有這樣的人,害親孫子的孩子,誰不嚇跑了,聽說她被人下~毒,還指望孫女治病,還這樣害人家的母親,是不是太惡毒,太霸道了?她害得是皇后的母親,人家沒把她怎麼樣,還追來了!真是活膩了,靖國公怎麼遇到了這樣一個生母?”
老太太的心態接近瘋狂,別人說什麼她都聽不到,只記着小陶氏的囑咐,一定要進入輔國夫人府,這次進不去,就不會有機會了。
“讓大陶氏出來!”老太太高聲喝喊。
大陶氏沒有出來,卻來了盛錦妍,老太太一看壞了,小陶氏也覺得不妙,古姨娘往人羣后躲,金姨娘拉着女兒剎進人羣。
老太太硬挺着腰桿子裝橫:“你來幹什麼?”
盛錦妍冷笑道:“這是皇上賜給我母親的府邸,我願意什麼時候來就來,有人管得着嗎?你在這裡吼什麼?”盛錦妍質問她,讓她一怔。
她從來不承認大陶氏是她兒媳婦,她咬咬牙:“這是我兒子的媳婦的住處,我是老人,不應該來嗎?”
盛錦妍吩咐胡道義:“宣讀皇上的聖旨!”胡道義抖開手裡的黃綢子,他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陶氏青竹,護駕有功,特賜府邸,頤養天年,閒人不得干擾,違旨者,就地格殺,不得姑息。”
胡道義宣讀完聖旨,齊刷刷的有一百侍衛衝過來,弓上弦刀出鞘,腆胸疊肚站在輔國夫人大門前,一個個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小陶氏嚇得連連後退,盛錦珠跪着往遠處爬,恐怕有人看到她的臉。
老太太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想跑跑不掉,孫嬤嬤攙扶着她硬挺了下來,氣喘吁吁,語無倫次地說道:“大陶氏!你不養婆婆!我就休了你。”
盛錦妍冷笑道:“我給您糾正一下兒,不是不養您,是把靖國公府都讓給了您,我母親不搬出來不行,一個是被你害,一個是怕你成了反叛被牽連,你大嚷大叫的推翻皇上,保東海王登基,你不懂那是多大的罪名啊?被你牽連上,就是皇上不怎麼樣,羣臣也不會放過反叛,敢跟你住一起的只有反叛。
惹不起躲得起,您還不依不饒的,就是不想讓人活了!”盛錦妍終於把老太太的心思宣揚出來,她現在給母親和老太太分割開來,就是要堵那些藉機要挾皇上納妃的朝臣攻擊盛家,意欲達到自己的目人的嘴,不讓他們有機可乘,他們願意把老太太怎麼樣遂她們的便好了。
老太太大怒:“我沒有想造反,大陶氏不盡孝道,我就休了她!”
大陶氏出來了,面色冰冷:“老太太,你也不用嘴上掛着休掉兒媳婦的口頭禪,你想休掉我,我還想休掉你們呢,我不想孝順一個反叛,不用你麻煩了,我已經寫好了休書,你畫個押吧!”大陶氏把休書甩給了老太太:“你看明白,是我休了你們,你們沒有資格休我!”
老太太嚇了一跳,她還指望造反失敗要大陶氏她們保她不死,就這樣放大陶氏走,她不甘心,要是失敗了指望誰去,一準兒就掉腦袋。
她還得用大陶氏婆媳和孩子要挾皇帝退位,休了她,就沒有機會了,進不來她的府,怎麼有機會劫持她?
自己不能劃這個押,挺着脖子蔑視人,就是不迴應。
五皇子造反就是被誅,穆眠也不會殺她,因爲她是老人,小輩不敢殺老人。
如果沒有了大陶氏和盛錦妍牽連,穆眠跟她沒有關係,會饒過她嗎:“哪有兒媳休婆婆的?”她找到了理由質疑。
大陶氏冷哼一聲:“婆婆可以休媳婦,媳婦就不可以休婆婆嗎?我們沒有血緣,什麼都不是,從今後我們沒有分毫的關係,少到我門前來鬧。”
老太太氣得幾乎暈厥,有休夫的就是罕見的,哪有休婆婆的?老太太高聲質問:“兒子就是沒了,媳婦也要奉養婆婆。”
“你嘴上天天掛着休掉我。這就稱了你的心了,你還不知足嗎?我們再沒有關係了,你想害我進我的府都難。
你快走吧,不要在這裡給老侯爺丟臉了。”大陶氏說完就招呼盛錦妍進府,侍衛關上大門,那一百人還是矗立在大門前,小陶氏她們都偷偷溜走,孫嬤嬤看看只剩下了老太太一人,就勸道:“老太太,人都走光了!”
老太太看幾個妾侍和庶女一個也不在了,心裡這個氣呀:一個個的都沒有出息,全仗她一個老太太出頭,老太太嘆息一聲:“老天爺不睜眼,你怎麼會讓大陶氏回得來,她豐了羽翼,長了翅膀,你怎麼不讓穆謙是穆眠那樣的人,偏偏地讓穆眠那樣對得起盛錦妍?滿街都是看熱鬧的,唯獨她一個人耍猴,她也覺得臊得慌,陰霾的眼珠掃四周,恨恨地被孫嬤嬤扶上車。
看熱鬧的孩子追了一陣車,興味索然地退回來,大人們招呼孩子回家吃晚飯:“人都走了,還望什麼?”小孩子嘻嘻嘻的往回跑。
小孩子聚一起,開始議論,方纔她們看老太太害怕,沒有敢說什麼?
現在沒有人了,就開始嗆嗆:“那個老太太非得進這家門幹什麼?她們怎麼就不要她了?她不是祖母嗎?”
“那是個害人的祖母,你沒聽說她是反皇帝的嗎,誰敢要?”大人趕緊呵斥:“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禍從口出!”
大人把各自的孩子拉走,反叛的話題百姓不敢說,擔心孩子們胡說惹來殺身之禍。
大門外徹底的肅靜。
大陶氏進屋就哭,盛錦妍勸她:“母親,您不要傷心,那個老太太不值得你憐惜,她是個不通人味的,管她做什麼,您想引狼入室?一幫毒蛇盯着你,您不覺的瘮得慌?
離她們遠遠地,纔是最大的福氣。”
“你爹會不會怪我呢?”大陶氏忐忑的問。
“他要是怪你就是他不通情理了,老太太做下了那樣的惡行,就該砍頭,他害了皇上的五十名高手侍衛,就是罪大惡極,應該讓她們給侍衛抵命,如果不處置她們,對那些侍衛的冤魂不公平!
我們真是太軟弱了。”
“我們這樣對待老人?是不是過了?”大陶氏滿臉的愧疚。
“母親,我們沒有對不起她,要藥給她藥,搶錢支持反叛,我們都不跟她計較,我們是嚇得躲了她,也不是把她轟到大街上去了,她也不是無家可歸,她恨你半輩子,躲了她不是讓她稱心嗎?
這是您避難的地方,還能讓害您的人進來?她要進來的目的您不明白嗎?就是還想再次的算計您,因爲她的算計死了那麼多侍衛,您不覺得她是天理難容嗎?
您還想再讓幾十侍衛冤死嗎?我們欠了那麼多人命,還想再欠嗎?侍衛們死的冤枉,我還要爲他們討回公道,等收拾完了東海王,我就找她們算賬。”盛錦妍不會再姑息這個老太太了,解藥照樣給她,讓她先活着,等着小陶氏等人的罪名落實,她會拿這些人的腦袋祭奠那些侍衛的亡靈,給這些人應有的懲罰!
老太太回家大發雷霆,數落了一頓幾個姨娘:“沒出息的東西們,爲何不往裡衝,她的東西全是我們的!她的府邸就是我們的!她的命也是我們的,我們隨時可取,你們怕什麼?”
古姨娘撇撇嘴:心裡想的沒有說出來,現在大陶氏搬走,隨後掌家的就是小陶氏,自己不敢得罪老太太了,她們要是恨上,合謀整人,誰也受不了。
要是把風兒賣掉,小陶氏可是幹得出來,自己上哪兒哭去?
老太太的狠毒她是知道的,自己一個妾侍也會被她賣掉的,老侯爺的妾侍都是被她賣掉的,落胎害子嗣,老侯爺死後她還打了幾個姨娘的胎,連個遺腹子她都不放過,難怪她現在這樣瘋癲,是鬼神催的讓她報應吧?謀反可是要砍頭的,她就是找着砍頭的。
皇后雖然不能把她怎麼樣,會有人把她怎麼樣的。
盛錦鳳眼裡閃過鄙夷,回來吹什麼牛?當時有尿,就跟侍衛對上,看她更是怕死,沒有那個膽量,一個老棺材瓤子,還那麼怕死,她要是撞死當場,盛錦妍豈不是就落下逼死祖母的罵名,她的皇后位子就不穩了,朝臣會攻擊死她,不忠不孝的人豈有做皇后的資格?
有多少人搶那個位子,一定會把她推下臺,死了一個老棺材瓤子,整垮一個皇后,是多麼值得的,成天的喊着扶植五皇子,你辦得到嗎?不如一死可以撼動穆眠的江山。
皇帝不讓皇后下臺,會招來衆怒,羣起而攻之,造反的就會蜂起,皇帝保不住江山,就是其他皇子的。
死老太太就是想保東海王一個傻子,還想主持江山呢,老棺材瓤子野心很大,榮華富貴她已經享到頭了,爲大家做點貢獻也是應該的。
大家都能出師有名,討伐逼死老人的皇后,推翻包庇皇后的皇帝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老棺材瓤子可是捨不得死的,還想榮華富貴萬萬年呢。
盛錦鳳比古姨娘對老太太看得透徹,因爲她自己就想做女皇來着,老太太拼命的輔佐東海王,家底傾巢而出,不是想做女皇怎麼能這樣捨得?東海王和皇帝都是她的孫女婿,她爲什麼偏偏要東海王稱帝?不是就一個傻子好掌控嗎?
哼!看不透她的腸子纔怪,盛錦鳳再度的蔑視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現在的眼神不太好,根本就看不着。
金姨娘也是有小九九的,盛錦繡該議親了,需要皇后的幫助,一個庶女,沒有後臺,不會有好姻緣,大陶氏撇下她們走了,母女落到小陶氏的手裡,有好的下場纔怪。
她沮喪着一個臉,盛錦繡蜷縮在她的身後。
老太太也不喜金姨娘母女,金姨娘是個膽小鬼,盛錦繡是個出不頭露不面的,不是個能玩動男人的,想把她當棋子,就覺得不適用,八腳踢不出一個屁,盛錦繡吭吭哧哧,看着就厭煩:“滾吧!……滾吧!……”老太太對着盛錦繡母女吆喝一聲,趕人:“沒用的東西!”
母女二人倉惶逃走,到了外邊,金姨娘的畏懼煙消雲散,盛錦繡的眼神掃一眼老太太的窗戶,滿滿的都是厲色。
哼!金姨娘鄙夷地回望一眼,拉住了盛錦繡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讓她不要亂看。
金姨娘是幾個姨娘裡最膽小的,這個人面相溫溫柔柔的,從不大聲說話,總是唯唯諾諾的,屈屈縮縮的。
這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是老太太搜刮來的,從進門就是這個樣子,看着就帶受氣的架子,也就是盛偉岸剛納完的時候登了她的門幾次,就有了這個盛錦繡,從她懷孕後就很少登門,好幾個妾侍都會籠絡男人的心,只有她沒有攏住盛偉岸的心,小陶氏林姨娘佔去了大半盛偉岸的夜晚。
盛偉岸長期在邊關,三年兩年的回來一兩個月,還有古姨娘花姨娘,大陶氏失蹤五年,盛偉岸都沒有回家,樑國挑釁連連,主帥不能休假,金姨娘再沒有得到男人的寵。
盛偉岸凱旋歸來,先扎到花姨娘的屋子裡,等大陶氏回來,又不離開大陶氏,金姨娘多少年沒有男人呵護了。
這個軟弱的女人學會了隱藏,丈夫不理,婆婆蔑視,只有自己保護自己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