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寧王府燈火通明。
新房之內,紅燭高照,一室流光,然而在這洞房花燭之夜,新郎寧王卻不在王府,無人知其蹤跡。
尹寶鏡掀開蓋頭一角,問道,“司棋,王爺還沒回來嗎?”
“晏總管說王爺有事及宮了。”司棋倒了杯茶端過去,想到今日春暉園中的變故,小心翼翼問道,“大小姐,表小姐做了宸親王妃,宸親王若是知道是我們陷害她……”
大殿之上,有人只是出言不遜便被割了舌頭,若是知道她們的所作所爲……
尹寶鏡握着茶杯的手一緊,指尖泛着青白,“只怕他早就知道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他在宮裡沒下手,表明現在還不會對咱們下手。”
她本以爲可以一舉將楚蕎置於死地,豈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千算萬算沒算到表小姐腹中的孩子,會是宸親王的骨肉。
皇宮,勤政殿。
燕皇正堆積如山的奏摺中,擡頭瞥了一眼已經在殿內站了兩個時辰的年輕男子,淡淡說道,“時辰不早了,洞房花燭夜,你放着新王妃不管不顧,還要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
“陛下是答應臣,臣便走。”鳳寧瀾一臉執拗地擡頭望向書案之後的帝王。
燕皇擱下硃筆,起身繞過書案,聲音冷冽,“寧王,當初與她定下婚約的是你,拒婚另娶的也是你,如今她要另嫁他人,百般阻撓的又是你?”
鳳寧瀾垂目,掩去眼底瞬息變幻的神色,“請陛下成全。”
“你既不願娶她,又何必阻撓她與祈然的婚事。”燕皇眉頭緊皺,有很多時候他竟是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
“她不願嫁給他。”他直言說道。
“你不願娶她,她要嫁給誰,又與你何干?”燕皇負手回身,冷聲喝道,“單喜,送寧王出宮。”
“陛下!”鳳寧瀾一撩衣袍單膝跪地,沉聲道,“這天下女子,宸親王要娶誰都可以,只有楚蕎不可以。”
燕皇頓步,沉默不語。
“宸親王與鳳家勢不兩立,他不會放過鳳家,臣的家人已經卷入其中,臣不希望楚蕎再被牽連其中,臣只希望她能遠離上京,遠離大燕,遠離這些權勢爭鬥。”他擡頭望向燕皇的背影,深深懇求道,“望陛下成全。”
“朕若不成全呢?”燕皇背對而立,冷聲道。
“臣一定會阻止,不管用什麼方法。”他起身,神色決然。
“朕會安排的。”燕皇沉聲道。
“多謝陛下。”鳳寧瀾離去。
燕皇由着單喜給自己披上披風,出了大殿,看着遠遠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不由悵然一笑:“單喜啊,你說,是不是擁有了常人不能擁有的榮華富貴,就不能擁有他們最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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