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航!你爲什麼過來?爲什麼要在這裡過夜。”安靜了一會,簡情又道。
因爲她實在是想不通,陳毓航爲什麼來醫院。
她也纔不會傻到認爲陳毓航是來照顧她的。
爲什麼?是因爲昨天他說的那句‘明白了。’麼?
他到底明白什麼,他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任憑簡情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以爲你斷了一次腿,人就變得好一些,沒想到,那還是那麼吵!”
“你……”簡情氣結,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提前到馬克思那裡報到了,她一定會在馬克思面前告他。
哼!
不過,她一時半會也沒去馬克思那,沒辦法告狀,她又暗暗安慰自己,她一定不是和地球人說話。
地球上,哪有人像對面那隻這麼說話的。
這個時候,陳毓航也停下了他的各種擦,然後進了洗手間洗手。
從洗手間出來後,也不理會病牀上悶火攻心的簡情。
翻個身上了牀,直接就倒頭睡了。
“陳毓航,你到底爲什麼過來?”本來不想再理陳毓航的簡情,看到他那副愜意的模樣,就故意問道。
她纔不會如陳毓航的願,馬上就安靜下來呢!
“……”陳毓航沒有回答簡情的話。
“你爲什麼來這裡?”簡情又問了一次。
他不答是吧,好,那她就問到他答爲止。
受不了換小暄過來,她更樂意。
“累了嗎?累就睡吧,我不會告訴你,你想要的答案!”在簡情說了N次,你爲什麼過來的話後,陳毓航終於出聲了。
他來這裡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他需要簡情身上的四陰之氣,簡情已經從雲山下來二十多天了,他再不來吸一些四陰之氣,估計不久就得發作了。
以前沒有吸過血,可以忍得住,可是有些東西,就像吸毒一樣,一旦開始了,就很難剋制。
陳毓航真的沒有信心,如果再發作,不會去吸人血。
所以,現在一定不能發作。
當然,這個原因,恐怕就算簡情把自己問得累死,他也不會回答簡情。
傲嬌如他,怎麼可能告訴簡懷,他需要她的之類的話。
至於第二個原因嘛,他也不能告訴簡情。
他敢保證,如果他告訴簡情的話,她一定會不敢睡覺,甚至有可能讓他把陪護牀搬到她旁邊去。
爲了她,也爲了他自己,所以不能告訴她。
簡情確實是不再出聲了,因爲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跟在雲山上邊一樣。
整個晚上,除了簡情要解手陳毓航叫了護士之外,他就沒再出聲過。
中途倒是有幾次,陳毓航從陪護牀上一躍而起,警覺地看盯着病房內的一切。
當然,這些過程他沒有把簡情吵醒。
此時,Z市已經進入秋天,雖然Z市是很南端的城市,但是在差不多天亮的時候,還是有些涼。
“哈啾,哈啾!”被凍醒的簡情連連打了兩個哈啾。
因爲一隻斷腿得吊着,而有一隻手,因爲她剛剛大量出血,除了要輸血,還在吊營養液,所以被子沒辦法蓋到它們。
這露出來的一條腿,一隻胳膊就會有感到有些涼。
要是在往日,到了下半夜,小暄就會給簡情加一個比較厚一點睡衣。
可是現在小暄不在,而那些護士又不像小暄那麼細心。
聽到簡情的哈啾聲後,陳毓航起身看了一眼簡情。
他原本是想對簡情說,被子都不好好蓋的,但是當他看到簡情的腿和手時,便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他走到病牀前按了叫喚鈴。
可是這一次,沒有像以往那樣,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來了護士,而是和叫喚鈴連着的擴音器傳來一陣聲音。
“你好!簡小姐,您那邊有什麼緊要的情況嗎?”
聽到聲音,陳毓航愣了一下。
他只是看着那個擴音器,沒有回答對方。
可以這麼說,陳毓航都長了二十九年了,卻未對過在陳家以外的女子說過話。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好!簡小姐,您那邊有什麼緊要的情況嗎?”對方聽不到這邊迴應,又問了一句。
陳毓航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簡情,示意簡情和對方說話。
當簡情看到陳毓航的這個表情時,她的心裡一陣歡呼。
她故意把眼光撇一邊去,裝作沒看到陳毓航的求救。
她纔不幫他呢!
啦啦啦,簡情心裡那個舒爽呀!
陳毓航,哈哈,你也有這種時候。
陳毓航自然知道簡情那是故意的,可是他又沒辦法發火。
“你好!簡小姐,您那邊有什麼緊要的情況嗎?”擴聲器第三次發聲。
“她,簡,簡小姐冷了,需要加衣服!”
很負責地說,這是陳毓航從說話利索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說話結巴。
“噗!”不好意思,簡情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笑,明明不好笑的。
可是陳毓航的聲音一出,她就是感到莫名喜感。
“這樣呀!”擴音器那頭道,“這個恐怕麻煩陳先生您自己來了,因爲剛剛有一個大客車在附近出了車禍,急診室醫護人員不夠,李醫生和張護士已經調派下去了!”
聽到這情況,陳毓航只好無奈地說好!
末了,陳毓航從病房裡的衣櫃,拿出一件厚一些睡衣放到簡情的手上,“自己穿!”
簡情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睡衣,然後又看了看自己吊起的腿,還有那隻滿是針孔的手,而且手上還吊着藥水。
她,沒辦法給自己穿,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陳毓航。
陳毓航學了一回簡情。
他把視線撇一邊去,當作沒有看到。
無奈,簡情只好用一隻手穿。
但是因爲只有一隻手可以用,加上腿又不方便,而且她現在身上已經穿了一套薄一些的睡衣,現在再套上這件厚的,她弄了好久都沒有成功。
並且中途不小心弄到腿時,還時不是地痛苦叫一聲。
簡情穿得越來越心煩。
陳毓航在一邊看着也越來越心煩。
煩什麼,他也不知道。
“哈啾!”簡情又哈啾了一下。
這一聲哈啾聲,再配合着穿衣的動作。
這一幕,進入陳毓航的眼眸時,他的腦裡迸出四個字: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