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男人在一個傭人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廳。
張洪興剛剛走進言家的大廳,便聽到女兒的聲音。
而且,他女兒的聲音,好像很卑微,很委屈。
眉心一皺,擡臉尋着女兒的聲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低頭道歉的張靜儀。
言家的人,站得直直的,那畫面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他們在欺負張靜儀。
張洪興臉上,馬上升上一股怒意。
張靜儀可是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寶貝女兒,平日裡,他說話都不捨得對張靜儀大聲,這言家……
張洪興的目光立即落到言新的身上,因爲張靜儀之所以來到Z市,爲的就是言新。
張洪興視線,先觸到的莫籬,再着是莫籬粘的人,張洪興的嘴狠力一抿,人立即往樓上去。
張靜儀的話,讓言夫人有些不解,“靜儀……”
張靜儀立即又打斷言夫人的話,“姨媽,真的是我錯了,就算小籬把燕窩弄到我的臉上,我也不應該因爲妒忌而中傷她,錯就錯在我太愛表哥了,一時發昏,才那樣做!”
張靜儀這話是說給正在上樓的張洪興聽的。
而且,她的這一句話中,‘小籬把燕窩弄到我臉上’和‘太愛表哥了’這兩組字眼,她說得比較清晰。
“靜儀你說什麼?”聽到張靜儀的這兩話,張洪興加快腳步,口中的話,很是震驚,而且滿是惱意。
他有想得到,張靜儀正的受委屈,可是沒有想到,會是那麼大的委屈。
燕窩弄到臉上,那得是多大的羞辱!
樓道里突然響起了張洪興的聲音,衆人皆是一愣,扭頭,便看到了一個怒氣衝衝的中年男子。
“爸爸!”一看到張洪興,張靜儀立即跑了上去。
可是,她現在還在‘虛弱’當中,所以跑得很慢,步子也很不穩。
“靜儀,你這是怎麼了?”看着跑向自己的張靜儀,滿臉的通紅,身子虛弱,步伐凌亂,他大驚,快步上前,把張靜儀攬進懷中。
“靜儀,這是怎麼一回事?”張洪興在問這話時,眼睛是瞅着言老爺子和言新的。
這一路上來,他是知道自己的室內女兒受了委屈了,可是沒有想到這麼嚴重。
明看,就看得到他的女兒那麼弱了,可卻不讓她躺在牀上休息,還讓她站着,而且是站着道歉。
他在上樓的時候,有聽到張靜儀說臉被弄燕窩給弄到了,而且還是一直粘着在言新身上的那個女人弄得。
現在一看到張靜儀的紅臉,他就猜到了,張靜儀的臉,是被燕窩燙到了。
被燙到了,而且還是燙到臉上。
這是多麼驚心觸目的字眼,一個女人,最主要的就是那一張臉了,要是他的女兒臉毀了,那怎麼辦。
如果今天不爲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他就不叫做張洪興。
張洪興的目光移到了莫籬的身上,就是這個女人吧。
這個女人長得真的不錯,所以言新爲了她拋棄他的女兒?並且還讓她欺負自己的女兒?
莫籬並不曉得張洪興是誰,其實就算她知道張洪興是誰,她也不會害怕。
所以,她是用着一雙大大的,甚至是有些挑釁的眼睛瞅着張洪興。
她眼裡,是在說,醜男人,你瞅啥呢?
現在在她莫籬的眼裡,只有言新才帥。
看到莫籬的這眼神,張洪興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眼裡閃着陰戾。
言老爺子和言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答不上來。
而且,其實這本來不算得上是什麼大事。
但是現在這麼一弄,好像變得挺大的了。
“表哥!”倒是言夫人的聲音比較及時,她一邊叫着表哥,一邊走向張洪興,“你怎麼來了!”
“哼!”張洪興哼了一聲,目光仍舊放在言新他們那,“我能不來嗎?我再不來,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兒,在這裡住得是那麼舒服呢!”
“表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言夫人想解釋,雖然不喜歡莫籬,可是現在關於言家,她還是想言家好。
“那是什麼樣子?”張洪興一邊說着,一邊攬着張靜儀到了言新和言老爺子的面前,無任是他的語氣,還是表情,都是咄咄逼人的。
“洪侄子!”言老爺子開口了,語氣是謙和的。
對於張靜儀的受傷,言老爺子是感覺很抱歉,可這也不是完全是因爲張靜儀的事。
張靜儀的事,並不能全怪莫籬,他之所以對張洪興這麼謙和,主要是因爲張洪興的爸爸,是他以前的老部下,當年他們打仗的時候,他那個老部下爲他擋過一槍。
那老部下前幾年去了,在去的時候,還希望他幫忙照顧自己的兒子和孫女。
如果不是看在他老部下的份上,他早把張靜儀趕出去了,因爲這張靜儀實在是和言夫人的性子太像了,一個言夫人,已經把他兒子毀了,現在總不能讓張靜儀又把自己的孫子給毀了吧!
“言伯!”張洪興的話語,從字面上,聽着是尊重,可是他的語氣一點也不尊重,“那倒是解釋解釋,爲什麼靜儀的臉會受傷,又爲什麼受傷的她還要道歉?”
“她……”這件事,他們從來沒要過張靜儀道歉,一直是他們感到抱歉,是張靜儀一直勁地在那裡自己道歉。
事情是這樣的事情,可是要怎麼說出來。
“洪叔,我們沒要靜儀道歉,而且靜儀的臉,也是因爲她自己挑的頭,纔會這樣!”言新的心裡,可沒有言老爺子的那份情義,面對着張洪興,他並沒有感情,他接着言老爺子的話,直接回了張洪興。
“是呀,是她挑的頭!”莫籬在一旁附和着。
言新扭頭,瞪了一眼莫籬,示意她少出聲。
看着言新嚴肅的表情,莫籬吐了一下舌頭。
看着言新和莫籬的這個看上去,有點像是秀恩愛的畫面,張靜儀的臉上,一片的暗寞,還有一絲絲的妒忌,陰鷙。
“爸爸!”但是說出來的聲音,卻聽不到妒忌和陰鷙,很溫柔且帶着一抹很淡的低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