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第二十二章無奈(4)

皇宮內院,帝王帝后終於成功脫離宮闈,夫婦二人吃過膳食之後方纔想起……

“曦兒呢?今兒個怎不見她來鬧我們?”

“嗯……莫不是有了魏巍那小子,她就不要朕和月月你了?”

“你既擔心女兒被搶,怎的就放心讓那小子入宮伴侍?”

“呃……”

一隻白鴿自窗外飛進屋內,蕭怡上前幾步伸出右手,白鴿溫順的停在她的手指上,蕭怡取下白鴿退下的小竹筒,右手微微一擡,白鴿便撲騰的飛離。

蕭怡取出竹筒中的小紙條,只見上書‘無’之一字。眸光微暗,眉心緊緊蹙起。

幾年了,她知道肖憶一直都有派人前去打探莫言宵的消息,而她也一直讓蘇娘去尋找他的蹤跡,可除了往昔記載於朝官的史冊上還留有他的蹤跡外,自此便再也未曾有過關於莫言宵這人的消息。

便好像,從未存在過的那般。

肖憶覺察到蕭怡的變化,上前詢問,蕭怡只以消息閣之事爲藉口,避了此事。

蕭怡要去尋小曦兒,肖憶卻將她攔住,要跟她好好的過一次二人世界。

三年來,兩人不是忙於政事就是忙着帶娃兒,還從未有過今天這麼難得的清閒時光,肖憶又怎麼會放棄這次機會。

他量那魏巍毛頭小子也不敢將小曦兒從宮中拐走,就算拐出了宮,也還有李仲暗中跟隨保護,自當會萬無一失。

鬧市口,帝王心中那‘萬無一失’的李仲,立於裘築身後,既不瞧那花槍刀棒,也不隨人羣的喝彩而喝彩。只是……

裘築察覺身後這黑衣男子一直盯着自己,不想鬧事,便擡腳圍着人羣圈子走動數步,結果回頭又看到這黑衣男子站在身後盯着自己。

無奈,又順着人羣人羣圈子走了數十步,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方纔站住,回首。

當她看到那張連表情都未曾變過分毫的面容時,臉色一沉,低喝:“你想幹什麼?”

李仲微笑搖頭。

裘築面色又沉了幾分,“那你一直盯着本小姐作甚?”

李仲笑笑不語。

裘築眉頭一擰,這人莫不是個啞巴加傻子?

眼珠在這人全身上下滑過,這身裝扮不像個傻子吶?要說他是色狼的話,可他這眼神也不像她以往碰到的那些……

“喲,小妞長得不錯嘛。”猥瑣的笑臉,猥瑣的神情,猥瑣的人……流氓!

裘築向後退,想要避開那伸上來的鹹豬手,卻因後頭有不少人,被迫止了步。眼見那隻噁心的手掌就要摸上自己的下顎,裘築擡手便要擋。

身旁這黑衣男子搶先一把捏住流氓男子的手指,只聽一聲清脆響,震天吼的殺豬叫,將圍觀的羣衆嚇得將這被圍觀的圈子擴大了數倍。

只不過裘築與李仲皆由圍觀成爲被圍觀。

流氓男子哀叫着大罵:“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

李仲不等這人自報家門,手中力道又加重兩分,面無表情的說:“管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想要調戲良家婦女,就是找死。”

“你。”流氓難走伸出另一完好手指一指,李仲更是毫不客氣的也伸出另一手,一捏,一折,又是一聲震破人心的吼叫。

裘築見狀偷笑,可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纔想起被自己丟在一旁的梅卿,裘築意欲離去,卻有數十個統一裝扮的家丁從人羣中圍了上來。

這情形……裘築眉色不爽的瞪着那流氓男子,這些個公子哥兒的戲碼就不能改改?非得有個欠扁的主子不夠,還得來一羣招人打的狗腿子!

酒樓中,小曦兒盯着一桌佳餚,半響不動筷子。

魏巍狗腿子很是盡職的給小曦兒夾着菜,小曦兒則很是勤快的將魏巍爲她精挑細選的,每道菜中他認爲最好吃的,都給一一轉夾到這位梅先生的碗中。

“小曦兒,那是我夾給你吃的。”

魏巍投訴,肖曦眼角一瞟,不理,轉而對梅卿哈着笑臉道:“梅先生你怎麼不吃呢,快吃呀,這些都可好吃了。”

梅卿聽言,微汗。貌似肖曦自個兒都還一口沒嘗,這當面吹牛,好歹也先打下草稿吧。

“小曦兒,你幹嘛對他這麼好,就因爲他賠了你一猴頭面具?我再給你買上十個八個就是了。”魏巍徹底不滿,瞪着梅卿的雙眼就跟看情敵一樣一樣的。

梅卿無奈一笑,見肖曦自動屏蔽魏巍,他只得出言問“曦兒,我們才認識,你爲何對我這般好?”

小曦兒爽朗一笑,雙手撐着小腦袋,一雙大眼直冒桃花的盯着梅卿。

“因爲……因爲本殿決定了,本殿要對你負責,和你睡一輩子。”

聲音還在空中幽蕩,梅卿神色俱愣。

曾幾何時,那位少年帝王也曾在他的耳邊用豪言壯語之態說下“反正,朕這輩子除了蕭怡,絕不和別的女人睡覺!”這麼一句讓他驚愣許久的話語。

時隔多年,沒想到他又從這位帝王的女兒嘴中說出一句本意相差無幾的話。只是這當中的人物發生了變化,肖曦,和他——昔日的莫言宵,今朝的梅卿梅先生。

“小曦兒。”魏巍不幹了,食指直指梅卿,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小曦兒,咱且不說這位先生有沒有娶妻生子,便是他這年歲,現在瞧上去也該有三十好幾了,若是曦兒你要和他睡一輩子,怎麼着也得等到曦兒你長到十五六歲,現在曦兒你也才四歲有餘,也就是說還得最少要等十年,你才能和他睡,到時候他就是一四五十歲的老朽了。”

魏巍着重語氣於老朽二字上,小曦兒不怎麼給面子,問:“爲什麼得要等十年,昨夜你還不是和我一道睡了?”

一道無形的巴掌狠狠地甩在魏巍臉上,魏巍面色一凝,哀呼“我的小曦兒,你咋不聽重點。”

梅卿不厚道的笑了,這一笑也不厚道的連帶扯出咳嗽不斷,且越來越有浩大之勢。

魏巍見此,又道:“小曦兒,咱且不說要等多少年,你看看這位梅先生這副嘴臉,面色死白不似常人,還有這一路斷斷續續的咳嗽,分明就是命不久矣之面相……”

“小魏子!你給我閉嘴。”小曦兒惱怒的給魏巍甩了一記怒目,轉而小手捧起沉重的茶壺給梅卿添了些水。

“梅先生,喝點茶。”

“小曦兒。”魏巍仍舊不甘。“你都還不知道這人的身份,誰知道他會不會是什麼亡命之徒,亦或是什麼邪教份子。”

“小魏子,你若是再不閉嘴,本殿便誅你九族。”

鄭重的口氣,怒視的雙目,這次肖曦不再是似以往那般只是覺着好玩的口吻,魏巍愣住。

魏巍不再開口,小曦兒便盡心盡力的‘伺候’着梅卿,又是端水又是拍背。

梅卿咳嗽不停,一雙眼眸卻不時劃過魏巍的臉龐。

小小年紀,說出的話條條是道,且倫理清晰不亂,更懂得順應時事而改變措施,此男孩兒將來必成大器。

看着小曦兒在梅卿身旁當牛做馬,魏巍終究還是小孩一個,性子一衝,便氣沖沖的甩手走人,離去之前還一腳踢翻凳子,使得小二見狀連忙跟上魏巍,詢問何事。

地面上,坐等甩的四仰八叉。

肖曦嚥了咽口水,眉頭聳起,底氣不足的問:“梅先生,我這話是不是說重了?”

梅卿平復下胸口的噴涌,點頭。

雙眼望望魏巍消失的門口,小曦兒眉頭一鬆,小嘴一撅,小腦袋高高擡起,哼道:“重了便重了,本殿說出口的話,從沒有收回的道理。”

“唉。”梅卿搖搖頭。“曦兒你現在明明知曉九族所指何意……”

“哼!本殿纔不管,誰讓他不聽話了。”肖曦拿起筷子埋首吃飯,任由梅卿在她耳旁說了許多,她也權當沒有聽見。

梅卿無奈,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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