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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很快就取來了,竟然是太子的*榻,皇上的被裘,當場中一放,衆人都疑惑,曉霜和小路子卻極不自然地垂下了頭。
“王爺這是要做什麼?難道這就是證據?”
玉妃搶着冷笑,周文婧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玉妃就突然覺得自己冒失了,話已經出口,只能自圓其說:“我是不懂王爺的問案方式,問問了!”
八皇子燕黎颺在旁邊笑道:“難道王叔這次要讓我們都上去睡一下嗎?這次是不是鋪蓋被裘上有什麼不妥?”
此言一出,曉霜和小路子都抖了抖,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迴避了*榻。
端木叡一直注意看着他們,心下已經瞭然這事十拿九穩了,不由佩服起無憂的聰慧,想出了這樣的計策。他轉頭看向無憂,只見小丫頭還縮在她的座位上,沒有像衆人一樣圍上來看熱鬧。
丫頭閉了眼,那恬淡的神情讓端木叡暗贊,這小丫頭這氣勢很有大將風度啊,長大後一定是個人才。
“王叔?”
八皇子不見端木叡回答,奇怪地叫了一聲,端木叡這纔回過神,笑道:“這次不用,我們不是有嫌疑者嗎?就讓他們先試試吧!”
他一揚頭,端木楚就將小路子和曉霜推了上來,端木叡看着他們收斂了笑容,說:“你們不是說你們是冤枉的嗎?那好,老夫現在就給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讓你們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他伸手一指*榻和狐裘,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是施蠱者,就該知道這*榻和被裘上被撒了某種藥粉,這種藥粉正是讓皇上和太子生病的主要原因,具體是什麼老夫就不說了,免得弄醒了有些居心*的人效仿害人。老夫只想告訴你們,這種藥粉無色無味,常人是嗅不到的。長期碰觸這種藥粉的人身上卻會帶上這種味兒,他自己感覺不到,可是有動物卻能嗅出來,因爲這種味兒是它所喜歡的味,你兩人既然自稱自己是清白的,可敢接受驗證?”
“什麼動物?”小路子下意識地叫道,曉霜則白了臉,緊張地看着端木叡。
端木叡拍拍手,就見江奉帶人拉了幾條鬣狗過來,那些鬣狗還沒到太子的*榻前就汪汪叫了起來,等到*榻前,江奉鬆了鬆帶子,就見幾條鬣狗猛地竄上了太子的*榻,撕咬起上面的被裘,那樣子,似乎遇到了可口的食物,也不管裡面是什麼,瘋狂地啃噬起來。
衆人愕然,小路子和曉霜雙腿發軟,曉霜顫抖着問:“大人不會是要讓它們……”
她說不下去,一想到這些鬣狗都撲到自己身上,她就不寒而顫。
端木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不是說自己清白嗎?你們就放心吧,如果你們兩人真的是清白的,這些鬣狗不會對你們有興趣的,不信老夫給你們找個人試試。”
端木叡轉頭叫道:“三殿下,你願意來給他們做個示範嗎?”
燕風颺正擔心着昏昏欲睡的無憂,驟然被點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人家是給他一個當衆脫罪的機會,神色一凜,拔開攔在自己前面的四皇子,大步上前:“當然願意……我要是真的巫蠱父皇和太子,就讓我被鬣狗吞吃算了,免得還要污了大人的寶劍,來吧!”
他坦然地過去站好,立正,雙手背在身後,腰挺得筆直,那種無畏不懼的氣勢讓衆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坦蕩。
端木叡讚賞地頜首,衝江奉一點頭,江奉就把那些正啃的歡的鬣狗拉了過來,這些鬣狗似乎被打斷了食慾,有些暴躁地衝着燕風颺狂吠,讓燕丹菡都驚叫起來,雙手捂住了眼睛。
其他皇子、公主都冷冷地看着,有些臉上已經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等着看燕風颺被鬣狗撕吃的慘狀。
無憂從狐裘中探頭看看,又閉上了眼睛,一副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又或者是相信燕風颺不會有事的自信。
“放……”
“不會有事嗎?”
周文婧和端木叡同時開口,江奉先聽到端木叡的命令,下意識就脫了手,只見幾條鬣狗爭先恐後地往燕風颺衝去。
“啊……”有人驚叫起來。
衆人看到燕風颺依然維持着那個姿勢動也不動,似乎沒看到咆哮着向自己衝過去的鬣狗的利牙。
六皇姐青玉低頭,看到是燕丹菡在叫,她的眼睛透過指縫看着燕風颺,裡面全是恐懼和害怕,一會有淚水就從指縫中滲了出來。
衆人都提起了心,就是準備幸災樂禍的人也捏緊了拳頭,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他們都在心中暗驚,這要是換了自己,還會如此鎮定嗎?
燕風颺不跑不避,甚至當鬣狗都撞上了他,他也沒退一步,就在衆人想着下一步他就要被鬣狗撕吃時,奇蹟出現了!
只見那幾條鬣狗在他面前停止了攻勢,幾條鬣狗似乎失望似地圍着他打轉,嗅聞,就是沒有一條咬他。又轉悠了幾下,領頭的鬣狗轉頭看看江奉,突然棄了燕風颺,掉頭跑了過來。
其他的鬣狗見領頭跑了,不甘地嗅了一下燕風颺,纔不甘心似地跑回來。
“額……”衆人釋然中夾雜着失望,一場好戲就這樣沒了?
可是……好像還沒完!
領頭的鬣狗在跑到江奉面前時並沒有停下,而是突然加了速度猛地衝向小路子和曉霜所在的方向,那些圍在兩人身邊的宮女太監一發現這趨勢就嚇得做鳥散。
衆人一跑開,就只剩了因爲手癢抓得全身乏力的小路子和曉霜,兩人看到幾條鬣狗在領頭鬣狗的帶領下往自己衝過來,頓時就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想逃開。
“玉妃娘娘救命啊……”曉霜哭叫着,沒跑幾步就跌倒在地,跑在前面的鬣狗一口就咬在她的腳跟上,她悽慘地大叫起來:“大人饒命啊,快叫住這些狗,我招,我認罪……是我陷害三殿下和九公主……啊……”
小路子也被鬣狗撲倒在地,一條鬣狗已經咬住他的胳膊,一撕,一塊肉就被扯掉了,他痛得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額……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被嚇到了,紛紛掉轉了眼睛,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鬣狗咬人,太血腥了。
“江統領,行了,還要留活口。”
端木叡第一時間就讓江奉制止鬣狗繼續,江奉答應着,卻拖了一會纔上去拉狗,曉霜腿上已經被撕咬開,她也痛得昏了過去。
衆人此時都沒有異議了,都用複雜的目光看着那攤血和還在意猶未盡的鬣狗,就連玉妃都被嚇得臉色蒼白,求情啥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燕風颺眯了眼看着士兵押走兩人,眼神很冷,一點憐憫他們的感覺都沒有。
咎由自取!儘管知道陷害自己不是兩人敢做的事,他卻不想同情他們。試想如果端木叡不找出兇手,那麼這結局就可能是他和無憂的。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再次重溫這句話!
“哥……”燕丹菡跑上幾步,才叫出一聲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她是緊張過度又驟見這麼血腥的事被嚇暈的。
燕風颺看到她昏倒就急跑過去,等他抱起燕丹菡,擡頭看到無憂裹着陳舊的狐裘蹣跚着正準備離開。端木楚看見就跑了過去,燕風颺也不知道他對無憂說了什麼,就看到無憂笑着搖了搖頭,將手放到了端木楚手中。
燕風颺心裡頓時糾結起來,他們什麼時候這樣熟了?
想到早上端木家父子還在無憂的公主樓呆了半天,燕風颺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今天這一齣戲一定和無憂有關係,難道是她的主意?
額,可能嗎?燕風颺無法想象這個柔弱的小女孩會有這樣的睿智,可是他又不願相信是端木叡想出來的,糾結半天再擡頭,看到端木楚扶着無憂早走遠了。
他氣惱地加快了腳步,下意識地去追他們。無憂那笨丫頭,就不知道防着點人嗎?端木家的人是好招惹的嗎?她就不怕端木楚打她的主意嗎?
燕風颺胡思亂想着,一點也沒意識到,就算端木楚喜歡無憂,以他的性格學識家世都不會屈辱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