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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風颺和無憂老遠就看到河邊濃煙滾滾,燃起來的火燒紅了半邊天,燕風颺奇怪:“怎麼着火了?”
無憂急道:“趕緊過去看看!”
燕風颺一夾馬腹,白蹄烏迅速奔跑起來,一會就衝到了岸邊,只見水中劉硌的船被燒得歪歪斜斜,船上木板紛紛掉進了河裡。
河邊的人都在看熱鬧,沒有一人施援手,這樣的火勢也救不了。
無憂奇怪的是船上無人似的,竟然毫無動靜。
燕風颺眼尖,看見火光中似躺了幾個人,心下一動,附耳對無憂說:“你在馬上等着我!”
無憂還沒弄清他要去哪,只見燕風颺已經躍起,飛速地在馬背上一點,竟然憑空掠過水麪,掠上了燃燒着的船上。
岸上的人一片驚叫聲,似乎都在奇怪火勢那麼大,還竟然有人跑上船。
無憂只見燕風颺在火裡穿梭,樓上的木板一塊塊燒燬砸了下來,她的心都提了起來,緊張地看着他。
一會,船就沉了半邊,整艘船都往下落,無憂看燕風颺還在上面,忍不住叫道:“風颺,快下來!”
燕風颺揮了揮手,躍到船頭,用力一躍,就飛掠回來,岸上的人還沒看清他的面孔,他已經翻身上馬,一拔馬頭就帶着無憂往回跑。
他身上灼熱的溫度是被大火烘烤出來的,無憂在前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煙燻味,忍不住叫道:“怎麼回事?是仇家尋仇嗎?”
“金門的人應該到了,來的不知道是誰?船上的人全是一人殺的,所有的傷口都是一劍致命……”
燕風颺的聲音有點怪,無憂不知道,燕風颺說的輕描淡寫是不想嚇到她,那些人的傷口全在喉嚨上,一劍就割破了喉嚨,那些人當時沒死,就像被殺的雞一樣,全是血噴盡的時候才真正斷氣。
很血腥的殺人方法,就算燕風颺這樣在戰場上拼殺過的人,看見這場景都極不舒服,他怎麼會告訴無憂呢!
“難道金門真是公主的仇家?”無憂還是無法想象巫莫寒會做這樣的事,換了紅綃公子的話更有可能吧!
“如果是,那就悲哀了……”燕風颺苦笑,這樣的殺人方式雖然殘忍,卻也證明來者武功高強,他沒信心能戰勝他。
“我們趕緊回去。”無憂現在知道燕風颺爲什麼迫不及待地帶自己趕回去了。
白蹄烏在燕風颺的催促下飛馳起來,就算這樣,兩人趕到縣衙時,門口已經躺了一地的屍體。
燕風颺才掃了一眼就下意識地伸手矇住了無憂的眼睛,臉沉了下來,這也太囂張了,竟然跑到縣衙殺人,當朝廷真的沒人嗎?
“你做什麼?”無憂推開他的手,下一刻,燕風颺點了她的穴道,伸手拿了馬繮綁住她,一拍馬屁股,自己躍了下來,衝着跑遠的白蹄烏叫道:“把她遠遠地帶走,別回來!”
“燕風颺……你這混蛋,你放開我……停下,珍珠停下……”無憂徒勞地叫着,白蹄烏駝着她越跑越快,頃刻間就跑出好遠。
燕風颺看人不見了,才拔劍衝了進去,晁瑞,趙明閬持劍全站在臺階下,對面一個青衣男子負手站着,劍尖還在滴血。
燕風颺一見稍微放心,他剛纔還怕自己來晚了,見到莊炘他們沒事,暗暗舒了一口氣,提劍冷笑:“你是誰?”
那青衣男子慢慢轉過頭,一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呈現在燕風颺眼前,挑起的眉梢透出一股肅殺之氣,眼神如冰箭般刺向燕風颺。
燕風颺微微一怔,冷笑道:“金門巫莫寒,巫寒綃據說是天下絕美的雙生子,當年可是風靡海內外,幾時變成了這等連承認自己是誰都不敢的懦夫了?”
男子眼神一厲,一擡指,一根銀絲以銳不可擋的速度刺向了燕風颺,剛出來的巫晏修看見,頓時叫道:“小心,閃開,別用劍攔。”
叫聲晚了,燕風颺見暗器來得太快,本能地舉劍想隔開銀絲,銀絲在碰到劍時發出嗆的擊鳴聲,可是,竟然崩裂開來,化作了數不清的小銀絲紛紛擊向了燕風颺……
燕風颺大駭,翻身閃開,手臂一陣劇痛,待站起來一看,小手臂上已經是一片血痕模糊,火辣辣的疼後手臂就麻木地冰冷起來。
“什麼武功……這麼厲害?”
他在心裡暗驚,更加覺得自己趕走無憂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今夜這裡的人都要死,能保全她就是他唯一的願望。
“寒冰幽冥掌……”巫晏修愕然地叫道:“巫教主,沒想到你竟然練到了第七重……這招是不是叫幽冥破天啊?”
巫教主?燕風颺蹙眉,這人就是無憂剛纔信誓旦旦地說不像魔頭的男人嗎?額,他家小無憂看人不清啊!看這人殺人的手段,他不是魔頭,誰敢稱魔頭呢!
青衣男子看向巫晏修,眼中閃過一抹訝異,脣角一扯,哼道:“沒想到還有人識貨啊!”
巫晏修走上前兩步,驚訝地問道:“你真是巫莫寒?”
男子俊臉一寒,冰一樣的雙眸就刺向巫晏修,眼裡掠過一抹凌厲的殺氣,如同來自地獄般陰冷地擠出幾字:“你是誰?怎麼知道本教主的名字?”
這名字已經多年沒聽到了,沒想到還有人知道,一時他真的起了殺機……這世間除了他,沒人配叫他這個名字!
“你真是巫莫寒。”巫晏修看向燕風颺,責怪的眼神似在埋怨他真的引來了趙瑜的仇敵。
巫莫寒隨他的目光看向燕風颺,森冷地問道:“那女人在哪裡?令牌呢,交出來!”
燕風颺冷笑道:“金門教主,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知道本王是誰嗎?本王不找你們金門的麻煩就算好了,你還敢跑縣衙要人!哼,你這是不把本王……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嗎?”
巫莫寒鼻子裡哼了一聲,藐視地看看燕風颺受傷的手,冷笑道:“什麼朝廷,狗屁王爺,本教主還真沒把你們放在眼中,識趣的快把人交出來,本教主還可以給你們一個全屍,否則一會別怪本教主無情!”
“好狂妄的口氣……要人沒有,要殺……就讓本王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燕風颺話還沒落音,就見巫莫寒冷笑道:“想死那就成全你……”
手一揚,巫莫寒豎起的掌突然冒出淡淡的白煙,頃刻就變成了霜花,巫晏修大叫:“燕風颺小心……別讓他捱到你……”
燕風颺剛纔吃了虧,一見他擡手就警惕着,心下七上八下,要是他還是剛纔那招,他沒信心接下。
“咳……姓巫的……你真要嗎?”
一個憤怒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巫晏修立刻回頭叫道:“娘,你怎麼出來了?”
巫莫寒一聽到她的聲音,就驟然收了手,慢慢轉身,那張絕色的容顏在看到趙瑜時沉了下去:“你果然還活着……”
“讓你失望了!”趙瑜努力挺直腰,瞪着巫莫寒。
巫莫寒和她對視着,衆人大氣都不敢出,看着兩人眸光中不知道在交流什麼,散發出的碰撞冰花……
“不過強弩之末……”巫莫寒忽地彎了眼角,嘲諷地說:“拿無憂宮令牌引我前來,是想讓我再送你上路嗎?我還真沒想到,你對我如此癡情……”
“巫莫寒……”趙瑜氣得大叫一聲,臉色頓時慘白,捂住胸口就搖搖晃晃,巫晏修嚇得一把扶住她,喚道:“娘,別激動……別……”
他話還沒說完,衆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陣風掠過,巫莫寒已經站在趙瑜和巫晏修中間,一伸手,掐住了巫晏修的脖子,一推趙瑜,趙瑜就跌倒在地上。
“你叫她什麼?”巫莫寒第一次沒聽清巫晏修叫趙瑜,這次聽了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掐住巫晏修的脖子寒氣籠罩了全身。
趙瑜呆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巫莫寒全身爆出殺氣,急得大叫道:“巫莫寒,你敢殺他,我做鬼都不會原諒你!”
巫莫寒轉向她,冷冷地問道:“這就是你懷的那個孩子嗎?命挺大嘛,中了一掌都沒死,還……”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巫晏修爲反抗抓在自己手上的手,那多出的六指突兀地闖進了他的眼中,讓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