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走過去,朝司馬弘彥微微俯身,畢恭畢敬說道:“蘇櫻見過皇上。”
蘇櫻,她自稱蘇櫻,不稱臣妾,那麼疏遠。司馬弘彥不看她,也不叫她平身,蘇櫻也不在意,就那樣俯着身,低着頭,誰也不看。易寒有些不忍,他倒是看到了如夢眼裡的笑意,他紫眸微眯,拳頭緊了緊,心裡一抹殺意漸生。
易寒看着司馬弘彥,這個男人太不懂珍惜了,他對他說:“彥···”
聞言,司馬弘彥擡頭看着他,故作驚訝的說:“你剛剛說到哪裡了?”
如夢趴在司馬弘彥的胸口,既然他都對她視而不見,她又何必去提醒呢,全當沒這個人在,她柔情似水的看着司馬弘彥,嬌慎道:“皇上,剛剛易神醫說的是臣妾的病。”
“哦···”司馬弘彥會意的點了點頭,看着易寒說道:“寒,你說愛妃的病該怎麼治。”他故意加重了‘愛妃’倆字,他沒看到預期中蘇櫻的反應,她那麼的從容不迫。
易寒不悅,這兩個人真真是可氣,可恨。他擡頭看着如夢:“娘娘,你的病,恕易寒無能爲力。”
如夢聞言,驚愕的擡頭,看着易寒,剛剛他說什麼,他無能爲力?如果他都無能爲力的話,那她不是···難道天都不讓她好過麼。她傷心的看着司馬弘彥,說道:“皇上···”
一句皇上,抵過千言萬語,司馬弘彥也會意,他眼神冷冽的看着易寒,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如夢的病他無能爲力,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他無能爲力的病麼?如夢的病並不是特別罕見的病,可是據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治,那就是眼前這個人,這個人醫術高超,聲名遠播。他有些懷疑他是故意的:“寒,你真是謙虛了。”
易寒站起身,看着他,說道:“恕易寒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這,如夢更急了···但是易寒根本不給商量的餘地。 易寒其實沒有走,只是躲在了遠處,觀看着這邊的動靜。
如夢委屈的趴在司馬弘彥的胸口,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
蘇櫻那般俯着身,低着頭的姿勢保持了很久,身體本就沒有完全恢復,這個時候她有些體力不支了,縱容她是個練武之人,可是額頭上還是冒出了汗。她忘不了此行的目的,她看着司馬弘彥,說道:“皇上,蘇櫻有事相求。”
如夢冷笑的看着蘇櫻,故作好心的對司馬弘彥說道:“皇上,貴妃娘娘已經站很久了。”
“說吧。”司馬弘彥根本不看蘇櫻,感情就這樣淡了麼。他又說:“說完就回去吧。”
蘇櫻站直了身子,看着司馬弘彥,眼裡不帶一絲感情,她說:“皇上,蘇櫻只有一個要求。”
“嗯。”司馬弘彥應聲,他擡頭看着她,她又要耍什麼花招?他冷冷的說道:“什麼要求。”
蘇櫻看了如夢一眼,說道:“還請淑妃迴避一下。”
如夢聞言,很不爽的看着蘇櫻,憑什麼要她迴避,憑什麼,她看着司馬弘彥,司馬弘彥並沒有要讓她走的意思,他說:“如夢不是外人,不用迴避。”
蘇櫻冷笑,不是外人?那麼她是外人行了麼,既然你捨不得她,那就要捨得她!她嗤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蘇櫻還是不打擾皇上和淑妃娘娘恩愛了。蘇櫻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司馬弘彥應允,自行離開。
蘇櫻回了未央宮,讓下人們準備好了膳食裝好,一個人去了天牢的方向走去了,這次,她繞道走的,她不想從他們眼前經過。
她是皇貴妃,自然進天牢很容易,天牢裡溼氣重重,只是靠蠟燭照亮着這天牢裡面,蘇櫻可以看到裡面的一片狼藉,裡面到也關了不少人,他們沒有任何動作,不知是死了還是在睡覺。她被獄卒帶着七拐八拐纔到了關蘇越和安樂的牢房,有點良知的,司馬弘彥將他們兩個關在了一個牢房裡,蘇櫻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縮在角落的人,他們都穿着囚服,只是囚服都破爛不堪了,安樂的衣服更是衣不遮體。
她後悔了,後悔沒有一進宮就來看他們,可是之前,司馬弘彥根本不告訴她他們關在哪裡,別人更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直至一直拖到現在···她心裡當真不好受,強忍着眼中的淚水,對那獄卒說:“把門打開!”
蘇越和安樂這纔有了反應,順着聲源看過去,這纔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容易,蘇櫻這個樣子安樂看過,她一下子驚叫起來:“妹妹!”
倒是蘇越沒反應過來,他之前是聽安樂說過蘇櫻沒死還活着回去了,只是在她回去的那一晚,他們家遭到了滅門,說滅門也沒太大差異,他們就跟死了一樣,甚至生不如死!他看着蘇櫻:“妹妹?你是蘇櫻妹妹?”
蘇櫻還沒回答,那獄卒就首先呵斥起來:“大膽,竟敢直呼皇貴妃娘娘的名諱。”
蘇櫻瞪了那獄卒一眼,怒道:“你先下去,本宮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
獄卒被她那冷冽的氣勢給嚇到了,渾渾噩噩的退下了。
蘇越和安樂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蘇櫻,她是貴妃娘娘,那就是說她嫁給了他們的殺父仇人,和殺兄仇人,她嫁給了曾經奪下他們孤獨家江山的人。她怎麼可以嫁給他!蘇櫻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她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哥哥,嫂子。”
蘇越見蘇櫻的樣子,估計也不是她自願的,他理解的說道:“櫻児,你怎麼來這裡了。”
“說來話長。”蘇櫻心疼的看着蘇越,然後有似乎想起什麼,把食盒舉起來對着蘇越說道:“看,我都忘了,這是我要丫鬟們準備的酒菜,哥哥們快吃吧。”他們瘦了好多。都憔悴了。
他們會意,也不多少,蘇櫻從食盒裡拿出酒菜,看着他們吃着,真心心疼他們,她會想辦法救他們出去的。她對他們說:“哥哥,嫂子,蘇櫻一定會將你們救出去的。”
蘇越擡頭詫異的看着她,蘇櫻提醒他,說道:“哥哥,吃吧,吃完我們再說。”蘇越點了點頭。他們在這裡面從來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時不時還會被虐打。
待他們吃好後,蘇櫻跟他們細聊了一會,纔不舍的離開,她絕對會想辦法把他們救出去的,絕對,即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對於蘇櫻的行蹤,司馬弘彥是清楚的,只是他有些奇怪的是,她怎麼會知道他們被關在了那裡,嗯,那只有一個人。他嘴角揚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殺氣很重。
“皇上,怎麼了?”如夢看司馬弘彥那兇狠的眼神,便問他。
司馬弘彥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該她問的別問,其實這個如夢,果真是挑不出一點不好,明明對她沒有任何愛意,就因爲曾經的捨身相救麼?所以此刻纔會舍了蘇櫻而爲她麼?
這個女人溫柔,大方得體,從不恃寵而驕!她從來都沒想過要爭什麼,他不明白是是爲什麼蘇櫻卻不容她。
這就是一代王者至尊,卻連個女人都看不透!
蘇櫻從天牢回來後就在未央宮發呆,她必須要救出她的哥哥們,可這偌大皇宮就沒有一個可信之人。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學一身武功是爲了什麼?又起到了什麼作用,來這裡一生曲折頗多,只是被人利用,被人玩弄股掌之間麼···
月兒見蘇櫻一直坐在院子裡發呆,便去房間裡拿了個披風,蓋在蘇櫻的身上說道:“娘娘,夜了,小心着涼。”
“嗯,我知道,進去吧。”蘇櫻反應過來,看着月兒,這個人,自從進宮後一直對自己盡心盡力,不管自己是否得寵,她每次看着她就會想起翠兒和香兒,她不知道他們的下落,都已經三年了,翠兒或許在司馬弘彥的身邊,可是香兒呢?她無依無靠的。
月兒點點頭,扶起蘇櫻,再命別的丫鬟去準備熱水給蘇櫻沐浴。
蘇櫻坐在浴桶裡,頓時感覺渾身特別舒服,一股暖流直衝腹部,這易寒的藥浴效果果真很好。
“奴···”月兒在門外看見了司馬弘彥,準備行禮又被他給阻止。月兒低着頭,不知道這個皇上今天來幹嘛。
司馬弘彥推門而入,而蘇櫻聽到了門外的聲音,明顯一緊,她趕緊往水裡躺下去,她不知道他來幹嘛,又不知道他怎麼會來這裡的。他環顧了四周,都沒見到人影,再看那屏風出冒着熱氣,他緩緩走過去,卻也沒看到人影,只見那浴桶裡的水和花瓣明顯還在晃。他眼睛微眯,笑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