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遷以的帶領下,不,應該只是遷以走在前頭而已了,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承若暴力事件,對於朔淵上神的家我已經很熟悉很熟悉了,根本就不需要人再帶路了。
來到朔淵的房間,不出意外的,我看到了躺在牀上跟死屍一眼的朔淵上神。
“上神這回可還爽快?”看着朔淵,我開口笑着問道。
聞言,朔淵略微艱難的張了張口,卻是從嘴角流出一縷血,而沒有說出一句話。
我知道,朔淵傷的蠻重的,但這種程度的傷,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算是稀奇了。
看着白皙較好的面容,我面色淡淡的同時心裡卻在扼腕,難得一美男子,竟也是個嗜武成癡的狂魔,傷好了就又黏上去捱打,然後又慘兮兮的在牀上躺幾年。好不容易等傷好了吧,就出去找人打,然後又是一身重傷的回來躺着。
有時候,看着這些人,我都覺着,後世的那句好了傷疤忘了疼天生就是爲這羣人而撰寫的。但仔細想想,卻又不對。好了傷疤忘了疼,至少傷痛的時候是知道疼的,但這羣人,卻好像從來不知道會疼一樣。
領會道朔淵上神眼底的那抹笑意,不悔的笑意,我心裡訕訕的,這個世界,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但爲何……我會感覺朔\一\本\讀\小說xstxt淵眸底藏着一抹極淡極淡的柔情……
動作熟稔的給朔淵處理好,我看着他嘆口氣,復又囑託遷以少年好好照料,便離開了。
只是,走在回醫爐的路上,看着周圍的景色,與後世樹木凋零完全不同的茂盛,心突然劃過一抹淡淡的悵然。
卻只是瞬即,便感覺到深深地無力,得悟天道,法修有成。天道到底是什麼,法修又是什麼?
天道,存於萬物,而非是萬物。
天道,約束萬物,而非任由萬物,冥冥之中,推着萬物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進化。
天道是萬物的生,也是萬物的滅,輪迴往復,不可違背。
多年前的感悟一一從腦海飛過,乍然間,我感覺眼前像是有了一扇大門,只要我推開它,便可以知道什麼是天道似的。
想着,我不由的往前奔跑了起來,但僅僅只是跑了兩步,便又停下來,跑?我爲何會想跑?又想跑去哪裡?
茫茫然的看着前方,哪裡?哪裡纔是我該去的方向?哪裡纔是我愛的人所在的方向?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何爲天道,何爲法修,又如何修法。
“醫者請留步!”乍然,身後傳來以粗獷的中年男聲。
我回頭,看着那突然出現的男子:“有事嗎?”
聞言,大漢看着我憨憨的笑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
我看着這人卻覺着甚是有趣,自從來到洪荒前期,便很少見到這般懂得害羞的人了。這一瞬,我看着中年大漢,只覺着他的形象,瞬間便鮮明瞭起來。
鮮明……鮮明……對了,鮮明,這裡的人都爭強鬥勇,個性,還有好多好多東西都好單調!
“你拜我爲師,我教你修法之術,你將止血治傷的法子交給我怎麼樣?”
“你且聽好,修法者,必須擁有浩然公正,容納萬物的胸懷,這林中孕育萬物,你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度化他們循環持續的生存下去,而不是走向滅亡。”
師尊的話一遍遍在耳邊迴響,起初,我以爲開設醫爐,救治他們,讓他們生活下去,不至於滅亡。
但,循環持續,顯然,顯然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
這一刻,恍然大悟的同時我突然感覺自己太粗心了,三百年,整整三百年都沒有注意到師尊話語裡的含義。
“醫者?”突然,耳邊響起一粗獷的聲音。
心猛地一跳,我看着大漢,下意識的捂住心口,重重的吐了口氣,差點被嚇死。
片刻,待得我壓下心中的喜悅,看着大漢,前所未有的開心。
“醫,醫……醫者?”滿是不解,大漢看着我。
努力壓下心中噴涌而出的喜悅,我看着大漢笑笑,道:“大哥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不知道爲什麼,在我的笑意下,大漢似乎抖了抖。
看着,我心內不由的爲自己抹了把汗,想着過去三百年裡,自己板着一張臉的樣子……最後都只化作一抹釋然的嘆息,輕輕吐出。
收斂了情緒,我看着大漢笑笑,道:“大哥可是有什麼事找我?”
聞言,中年大漢一愣,隨即便又看着我很是羞澀的撓了撓頭,開口也有些支支吾吾,道“那,那,那個”
今天有敢感悟收穫,我心情很好,因此看着大漢,非但沒有往日的煩躁,反多了一抹淡淡的快樂。
“別怕,慢慢說。”微笑着,我對大漢說道。
話落,男子的臉瞬間爆紅,我卻覺着越發可愛了,看着他,心情也蹭蹭蹭上漲。
但親眼看着他,滿臉通紅低下頭,伸手在懷裡掏東西,我頓時愣了。
這,這情景……這情景怎麼會讓我想起後世男子想女子表白的情景?
幾乎下意識的,我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着大漢屏住呼吸。但只是片刻,我便看着男子手裡的東西瞪大了眼睛。
我想,我那時的表情一定是極爲驚恐的。又或者,不是驚恐,是驚恐過度反應不過來的呆滯。
龍鱗,龍鱗,男子手上拿的居然是龍鱗。
雖然我沒有跟他們打過架,但見承若被一個又一個的人挑戰,現在的我十分清楚,在這個時期,遞給對方龍鱗便是要挑戰的意思。
挑戰!這大漢要挑戰我!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後退一步,微微防備的看着大漢。
但就在我防備的注視下,大漢卻將龍鱗再次往我面前遞了過來,瞬即,我的心一個猛跳,正準備全力逃跑,便聽大漢似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說:“醫者,可不可以幫我轉交給承若上神?”
心兀的一滯,我看着大漢,心卻是狠狠地鬆了口氣,但猶自帶着微微的不確定:“你……你是要挑戰承若?”我開口,試探的問道。
聞言,大漢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瞬即,我狠狠地鬆了口氣。
“那,那個”支支吾吾的,大漢又掏出一把藥草遞到我面前。
略微看了眼,我心內暗自可惜,這些的確是我經常用的一些藥草,卻因爲採摘不當而浪費了。
“那個醫者,你,打完後你可不可以救救我?”
終於,大漢一股氣說完了。我卻被弄得懵懵的。他這是預計了跟承若打架後會死的很慘,提前來跟我預約?訕訕地接過大漢手中的藥草,我道:“爲什麼你們都喜歡找承若打架?”
聞言,大漢一愣,看着我撓了撓頭,很是疑惑,道:“……我也不知道。”
微微無語,我問:“打架很開心嗎?”
聽得此話,我本以爲大漢定是回很振奮的,卻不料,他竟是耷拉了臉色,甚至有些後怕,道:“很疼。”
內心裡,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卻是沒有再問下去。大概的,我猜測到了,這裡的人打架不是不痛,只是出了打架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藥材,復又瞟了眼大漢手中的龍鱗,我選擇忽視,道:“藥草不是這樣摘的,你可以¥#%……¥#”霹靂巴拉的說了一堆,連我自己都有些蒙了,才停下來。
側頭看了眼大漢,果然是一臉茫然。
暗自嘆口氣,我將從手中隨手抽出一顆琉璃草,道:“比如這琉璃草,採摘的時候沒有必要連根拔起,只好採摘其新長出來的嫩芽即可,這樣以後還可以長出來,還可以再採。”
這一回,大漢算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復又問了其他幾種草藥的採摘方法後,便又一臉羞紅不好意思,說了聲他重新去採,便拿着手裡的藥材跑開了。
看着大漢跑離的背影,我卡在喉嚨的話沒有說出口,那幾顆連根拔起的藥材其實也是有用的,不過就破壞了可持續循環而已。
想到可持續循環,我卻像是醍醐頓悟一般,瞬時,看着大漢離去的方向,只覺着這人就是我的福星。
回到醫爐後,我便開始尋思着將醫學傳出去,順便的也要將循環,想到循環,我卻又突然想起了輪迴。
葉子摘了還可以再長,人死了還可以在投胎。想到投胎,我卻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現在時洪荒前期,天地估計也還沒有分爲六界。
如果說人類是因爲天地靈氣的不斷衰弱而進化出來的凡種,那麼,輪迴,是如何形成的?天道到底是怎樣掌控着靈魂不會隨着.的死亡而消亡?
“姐姐姐姐。”突然,耳邊響起一陣稚嫩的呼喚。
下意識的,我擡起頭看了眼,卻見承若抱着小不嘰,眼底破天荒的帶着些許笑意。
許是太過驚訝,我看着承若,竟是愣住了,“咳咳!”突然,承若刻意的咳嗽兩聲。
微微一驚,我瞬間反應過來,僅僅只是尷尬了n分之一秒,便翻了個白眼。咳嗽個毛線。
揶揄的笑笑,我看着被承若懷裡抱着的小不嘰,開口問:“有沒有聽話跟承若撒嬌賣萌撒潑打滾啊?”
聞言,小不嘰歡喜的點點頭,道:“姐姐真的沒有騙我哎,承若真的是好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