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霖,別怕。寡人不會那樣了,那日寡人實在是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帝堯也有些尷尬,不知怎麼面對我,本想伸過手想將我拉過去,可手伸到一半突然頓住,有些不知所錯,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就那樣疆在半空。
我眼珠一轉,看到春風,夏雨,雷戰都在,心裡有了着落,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過去搭在帝堯溫暖的手上,他溫柔地將我往外拉了下,在我身後摞了好幾個軟枕靠着。
“帝堯哥哥……”話一出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落。
“紫霖,是寡人不好,寡人……”帝堯那個鋼鐵的漢子,看到我流淚,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伸手爲我拭去眼淚。
“大王,不如你先回去,我來安慰她。等公主情緒穩定後你再來。”雷戰將帝堯引到一旁勸道。
帝堯拍拍雷戰的肩,意思是一切交給你了。又轉身寵溺的看着我說:“紫霖,寡人明日再來看你。”
我一句話也沒應,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待帝堯走後,雷戰端來治發燒的湯藥,春風去拿溼毛巾爲我擦身,夏雨知道我不喜歡喝藥,連忙去拿蜜柑。
我一邊喝着藥一邊流淚,已經不知道爲什麼流淚了。才喝了不到兩口便感覺要吐出來了。我拂開藥碗,雷戰坐到我的榻沿,拾起我的手絹要爲我擦拭嘴角的藥漬。我沒有理會,一個沒忍住,趴在雷戰的肩上放聲哭了起來。雷戰開始有些錯愕,後來我越哭越傷心,雷戰一隻手輕輕環着我,輕拍着我的後背,像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哭過後感覺無比安心。
“雷戰,謝謝你的肩膀,我好多了。”我擦乾我眼角的淚珠,張着小白兔般紅紅的眼睛望着他說。
“我的肩膀只許你靠着哭這一次。公主,不管昨晚大王對你說了什麼重話,你別往心裡去,他就那樣,脾氣暴躁,上來一陣,說些不理智的話。他被一個女子拋棄,在天下人面前丟盡顏面,他都快被我這表姐弄得喜怒無常了。”雷戰道。
“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和他相處。”
“公主,能否如實相告。你和大王……”雷戰故意不說完,讓我來解釋。
“你該猜到了,我喜歡他。很可笑是嗎。”我自嘲道。
“沒有。”雷戰沒發表任何意見讓我繼續說下去,表情有些嚴肅。
隔了半響纔開口:“也難怪你會喜歡大王,大王那麼優秀,這天下女子誰不愛慕。但不管怎麼說,你們是堂兄妹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們都有帝族血統。”
“我知道啊,我會慢慢忘記他,其實做兄妹挺好的,能天天看着他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時春風正好端着溫水拿着溼毛巾走過來說:“姐姐,快躺下。”
“我只是有點發燒,沒什麼大事,小病而已,不弄把我當病人伺候。”
隨即夏雨也端着蜜柑過來,吃了幾個蜜柑。春風擰好溼毛巾,又看了眼杵在一旁的雷戰。
“雷大人,姐姐需要淨身,麻煩你……”春風欲言又止,不用說雷戰也明白,瀟灑地站起來溫和一笑說:“公主,雷戰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看你。”
“嗯,夏雨,我不方便下榻,你幫我送送他。”
這天早上很平靜,奇怪,春風夏雨也不叫我起牀了呢,不會真把我當病號了吧。嗯?什麼味道。有股淡淡地奶味,還有魚味兒。我草草穿了件衣服像一隻嗅覺靈敏的狗順着香味就去了。定睛一看是在外堂,整個几案上都放着佳餚。口水流了一地,正想撲過去開餐,擡眼看是帝堯,旁邊站在珠顏、淡心。我有些尷尬,我們曾幾近半裸相對。我現在該以什麼身份自處,若是堂妹,經過那晚,估計他對我再也回不到兄妹了吧。
“帝堯哥哥。”我半擡着頭,軟軟糯糯的叫道。
“紫霖,今天身體有沒有好點。”帝堯哥哥一開口就是關切的話,對,這纔是我的帝堯哥哥,那天是妖魔化的男神,這個纔是真的。我下意識地暗示自己。
他還是這麼關心我,竟爲我的事掛心,感動死了。
“紫霖,別哭啊,都是寡人不好。若冰棄寡人而去,寡人都快被她弄得喜怒無常了。”帝堯懊悔地拍了下額頭,此時在他的眼睛裡我分明看到了內疚還有一絲落寞。
“我只是太感動了,昨天你說的話我沒放在心上。”我連忙解釋道。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想,真是寡人的好紫霖。”說着身子被他一帶,將我擁在懷裡。
我輕輕拍打幾下他的背示意這事兒過去了,就別提了。春風夏雨等人在旁看着甚是歡喜。帝堯鬆開我,引我去案前吃東西。我知道他並不是個拘束的人,也讓春風夏雨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
期間,雷戰帶這其表姐白若冰前來找大王請罪。帝堯想起白若冰與冷狂逃走一事,還是氣的雙拳緊握,面露怒容。
我心想,這個白若冰怎麼這時候來。只見帝堯的好不容易恢復地情緒又變得憤怒起來。
“民女白若冰參見大王,大王萬福。”白若冰跪地參拜脆聲道。
“白若冰,你竟敢耍弄寡人。”帝堯壓制着自己情緒說道。
“民女不敢。”白若冰惶恐的否認。
“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當着全天下人的面,棄寡人不顧。你讓寡人威嚴何在!”
“大王,白姑娘…”淡心剛欲上前勸解。
“你閉嘴。“帝堯大手一揮,定定地指着淡心的鼻子喝止她。淡心大概是還沒見過帝堯哥哥發這麼大火,一時間接受不了,蒙了。呆呆地站在那,後又眉頭一皺,抽泣地哭起來。捂嘴跑了出去,珠顏、春風夏雨也相繼跟了出去。帝堯長嘆了一口氣,轉向白若冰說:”你都弄得寡人喜怒無常了。”帝堯語氣稍緩,坐到正對白若冰前面的几案前。
“你是大王嘛,自然是可以由着性子來。想怎麼就怎麼樣,哪像我們草民。只能唯唯諾諾。”白若冰並未被帝堯嚇到,不緩不慢地說道。
“你……好好好,我再問你一句,臨到殿試忽然臨陣抽身,可是真的爲了雷戰的師哥冷狂?”帝堯起身走到白若冰身邊低語。
白若冰瞳孔突然放大,臉色慘白,低頭不語。
“我早知道是這樣。可悲,真是可悲。我堂堂大王居然比不過一個山野武夫。”帝堯臉上寫滿了嘲諷。我與雷戰此時老老實實坐在一旁,雷戰悠閒地看着,似是再看一場好戲。
“大王戀民女,民女也戀大王。但民女對大王是崇拜是仰慕,民女敢慕而不敢戀,民女出身江湖,是在不適合宮廷的生活,況且民女心中早已另有所愛。民女真的無心傷害大王啊。”
“你和寡人說這些,就不怕,寡人不成全你們,讓你有去無回嗎?”帝堯威脅地說道。
白若冰不爲所動,勇敢的說道:“民女此次前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你……”帝堯起身擡手欲打白若冰。白若冰平靜的閉上雙目仰着下巴,等待他的處罰。帝堯還未曾遇上這種敢藐視他權威的人。
“好一個忠貞烈女啊。”帝堯最終還是不忍打下去,無奈的笑着說。
“你先回去吧,寡人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罰你。”帝堯嘆了口氣說。
“民女謝大王不殺之恩,民女告退。”
待白若冰退下,雷戰上前說道:“大王,你不會真的爲了個女子想不開吧。”
“哼,笑話。寡人堂堂一國之君,就算得不到總不能變成個瘋子吧。真是無稽之談。”此時帝堯龍首微低,苦笑一聲道。
“帝堯哥哥你剛纔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啊。”我已經被他弄得滿臉雲霧了。
“你是說寡人太多變了嗎。”說着帝堯輕撫着我的頭髮,反覆地摩擦着。
這個帝堯哥哥是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