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劉珠看着雲文放的目光讓任瑤玉極其不爽快,又見她們與蘇二少爺相識對她們有些顧忌,因此劉家姐妹一離開她就譴了人去探聽劉氏姐妹的底細。
這時候,大太太打發了婆子過來,讓任益均過去。
見那婆子的表情,應當是大太太知曉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任益均撇了撇嘴,對任瑤期道:“我去見母親,這件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與你們無關。”
任瑤期倒是不擔心任益均被大太太責備,終究是母子,大太太再如何,對任益均這個兒子還是心疼多於責怪。用不着她這個“外人”多管閒事去趟渾水。
而且這次事情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鬧大,與劉家的矛盾大太太應該就能自己解決。
於是任瑤期笑着眨了眨眼:“祝三哥好運!”
任益均聞言氣笑了,瞪了她一眼才做足了氣勢揹着手趾高氣昂地走了。
等任益均走了,任瑤期才發現任瑤華有些奇怪。她竟沒有責怪她多管閒事?
任瑤期看向一旁的任瑤華,卻發現任瑤華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她微微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任瑤期正想與她說話,任瑤玉卻是走過來道:“五姐姐之前不是說要去更衣嗎?這會兒還去不去了?”
任瑤期想着自己之前確實是藉口要去更衣的,便點了點頭:“剛剛因遇見劉家姐妹耽擱了。”
“那正好我也想去,與你一起吧。”任瑤玉道。
任瑤期倒是無所謂,便問任瑤華:“三姐要不要與我們一道?”
任瑤華搖頭:“你們去吧,我在這寺裡走一走。”
任瑤期想着等會兒周圍沒人的時候再與任瑤華說話,便與任瑤玉兩人先離開了。
路上,任瑤玉破天荒態度親密地靠過來攜了任瑤期的手臂。
任瑤期訝異地看向她,卻聽見她故作神秘地小聲道:“五姐姐,你覺得文公子這個人如何?”
任瑤期暗自挑眉,嘴上卻是道:“文公子?既是表哥的朋友,應該是好的吧?我與他並不熟悉,八妹妹怎麼問起了這個?”
任瑤玉捂嘴一笑,斜睨着任瑤期嗔怪道:“五姐姐當真不熟悉?你可別哄我。剛剛你走了之後他便跟了過來了,還有昨日,聽說他去了紫薇院找你,之後又與你一起去了姑姑的暖香閣。”
任瑤期住步,皺眉正色道:“八妹妹,這種每根沒據的話以後還是不要亂說了。之前文公子不過也正好想要找個地方更衣罷了,至於昨日他是與表哥一起去給我父親和母親請安的,去暖香閣也不過是順路罷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表哥,他一直都在的。”
任瑤玉認真地打量了任瑤期半響,最後將她的胳膊甩開,之後突然又換上了一副傲然的嘴臉,輕哼一聲道:“如此那便最好了!若是讓我發現你行爲不檢點,我就告訴祖母。免得你做出什麼不知廉恥之事。”
任瑤期看着她那副得瑟的模樣,怒極反笑:“那就多謝八妹妹你提醒了。”
任瑤玉又是一聲冷哼,拋下任瑤期徑直走了。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等從淨房出來,任瑤玉已經不知去向。任瑤期去找任瑤華,得知雲文放丘韞被任益健找人來叫走了,任瑤玉出來後也跟了去。任瑤華卻是說要自己在去杏花林那邊走走,自己走了。
任瑤期想着任瑤玉之前的話,愈加深刻的認爲雲文放就是一個災星,以後能遠離就遠離。她可不想攪和進小姑娘爭風吃醋的笑話裡。
於是她帶着自己的人去找任瑤華。
只是任瑤期將後山的杏花林都尋遍了,還是沒有看到任瑤華的身影。
任瑤期沒有在意,隨意去了寺中幾個大殿,也不管殿裡供奉的是什麼菩薩,反正見佛就拜。
她上一世不信佛,這一世也沒有來得及信。
從供奉着無量壽佛、觀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的無量壽佛殿出來的時候,任瑤期聽到一顆大銀杏樹後不知道誰家的婆子在小聲說話。
“…作死喔!你說的都是真的?”
“若是有假,讓我天打雷劈!聽說那男人從附近的白雲庵出來的時候還衣裳不整,被那姑子俗家親戚追得滿山逃,聽說還逃進了白龍寺裡來!”
“還真的是道德敗壞!那尼姑也當真是不知羞恥!既然凡心不死,就不要出家。如今弄得佛門清淨之地也清淨不起來了,也不怕舉頭三尺有神靈,將來降下個雷下來把她劈死了!”
“嗨!你不知道,聽說這個樑姑子當家的還沒死的時候就不安分又偏偏不是個省油的燈厲害得很,她夫家族裡的親戚如今提起她來都沒有一句好話!她家相公死後,她勾搭上了一個什麼貴人,最後帶着夫家的財產進了庵堂,有廟宇庇佑連她夫家的人都沒有辦法。如今她可自在!有錢還養着年輕男子做面首!日子過得逍遙似神仙,哪裡還顧忌什麼舉頭三尺有神靈?”
“那白雲庵裡的庵主不管麼?就任由她這般在佛祖面前放肆不成?”
“嗨!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況尼姑還是凡人呢?”
…
任瑤期雖然沒有刻意偷聽,也還是將那兩人說的話聽了個大概。
身後跟着的幾個年輕丫鬟臉色緋紅,又滿眼的好奇。
那兩個躲在樹後面的婆子卻是發現有人過來了,收了聲沒,不再說話了。
任瑤期正想到後面的龍王堂去看看,卻看見任瑤華身邊的大丫鬟香芹一邊走一邊張望,似是在尋什麼人。
任瑤期的丫鬟蘋果是個眼尖的,又與香芹的關係較好,便往那邊招手。正好香芹看到了任瑤期,忙快步走了過來。
任瑤期驚訝地問她:“你怎麼一人在這裡?三姐呢?”
香芹看了看她身後的那些丫鬟婆子,卻是道:“五小姐在四小姐那裡休息,要奴婢來找五小姐說點小事。”
她口中說的是小事,卻是說了這一句便不再說話了,只悄悄朝任瑤期使眼色。
任瑤期知道定是有什麼事情,便點了點頭道:“這前面幾座大殿人多了些,我正要去後面新修的龍王堂看看,你與我一起來吧。”
香芹低頭應了一聲是,上前來扶了任瑤期一邊的手臂。
龍王堂的地勢較高,位置也靠近後山,因此比較偏僻,加上是新修建的,往這裡來的人並不多。
任瑤期見龍王塘側面的塘邊有個小亭子,打發身邊的她換婆子們去上香的 上香,解手的解手,自己則帶着香芹往亭子那邊走。
不想才走了幾步,便看見三,四個人女人匆匆忙忙往往這邊來了。那幾個女人有老有少,皆是邊走便四下裡看,氣喘吁吁,像是在尋什麼。
“…四嬸,會不會不在廟裡?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那個姦夫。”一個年紀稍輕些的媳婦問帶頭的中年女人道。
中年女人雖然臉上也帶了些不確定,卻是搖頭道:“我家當家的瞧見他是朝山上跑來的。這山上能藏人的也就是白龍寺了。應該錯不了。我們再仔細找找看,等找到了人回去定要將那小娼婦沉塘!”
“四嫂說的對,我還沒見過有這麼不知道廉恥的女人!我們老張家的臉全被這個賤人給丟盡了!若是找到了姦夫,看她還如何抵賴!”另一箇中年女人一臉憤怒又有些興奮地道。
那幾人看見任瑤期主僕,只打量了她們一眼就匆匆往龍王堂那邊去了。
香芹愣了愣,一頭霧水地看向任瑤期:“五小姐,她們這是做什麼?”
任瑤期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銀杏樹後面地兩個婆子說的話,知道可能是來尋那個風流尼姑地姦夫的,便搖頭道:“不管這些,你來找我是三姐要你過來的麼?她真的在四姐那裡?”
兩人已經走到了塘前亭邊,香芹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卻突然從旁邊的岔道上又走出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