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寺後山,鳥語花香,風景如畫。
只是這美如畫卷的景色,被一男一女強行破壞掉了。
男人半坐在地上,一雙手緊緊抱住一名少女的大腿,口中可憐兮兮的喊着:“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少女僵着身子,站的筆直筆直。她一臉嫌棄的俯視男人,一雙蔥白的玉手兒死死的推着男人的腦袋。
偏生,她越是推搡,男人抱她抱的越緊,甚至將整顆頭都貼在了她的腿上。
“軒-轅-皓!”楚飛煙氣的七竅生煙,一字一頓的低吼軒轅皓的名字。
軒轅皓死抱着楚飛煙不撒手,一副‘你不收下我的東西,我就抱你大腿直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楚飛煙深呼吸,努力平復自己狂躁的怒氣。
“我收下你的東西,你起來吧。”她無奈妥協,臉色難看的要命。
軒轅皓聽到這話,立刻站起來,“早點收下多好?害我在地上坐了那麼久。”
楚飛煙:“……”
她發誓,她真不知道軒轅皓這大老爺們兒竟能幹出抱女人大腿的事情,不然她肯定早就收下他給的紙包了。
“發什麼呆呢?回去啊!”軒轅皓見楚飛煙傻呆呆的,忍不住拽她下山。
楚飛煙撇開他,一臉警惕戒備之色,“別動我,我自己會走。”
“好,我不動你,這樣可還行?”軒轅皓賤笑着,直接舉起兩隻手,像個投降的俘虜似的走在前面。
楚飛煙硬是被這沒節操的氣樂了,她納悶兒的問道:“軒轅皓,你說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那我應該什麼樣兒呢?”軒轅皓反問出聲,像個好奇寶寶。
楚飛煙嘆了口氣,聲音驀地壓低,“前世你清冷孤傲,給你個竄天猴兒都能上天裝神仙。現在可好,比市井無賴還低俗!”
軒轅皓不假思索的迴應道:“那是因爲遇到你了啊!”
楚飛煙瞪他,“關我什麼事兒?”
軒轅皓張了張脣,卻終究沒有回答,只聳肩笑道:“反正你知道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就夠了。”
楚飛煙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對這種獨特的榮耀表示承受不起。
相較於軒轅皓現在神經兮兮的樣子,楚飛煙巴不得他能像前世那樣高冷奸詐一些。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平氣和去面對一個神經病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神經病什麼時候發作誰都猜不到,就像定時炸彈似的。
兩人一路並肩而行朝寺廟後院走,走着走着,楚飛煙突然歪頭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周毓秀和裴正南的陰謀的?”
軒轅皓整個表情都飛揚起來,一雙手舉的高高的,“這個啊,想知道就知道了啊。”
“……”楚飛煙抿抿脣,覺得軒轅皓這個回答很欠揍。
她頓住腳步,嚴肅的看向軒轅皓。軒轅皓見狀,也頓住腳步,酷酷的看向楚飛煙。
當然,如果他的雙手不高舉在頭頂,一定會更酷的。
楚飛煙沉聲問道:“你之前說,這世上只有你不想知道的事情,卻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軒轅皓略得意的點頭,“這是肯定的!”
楚飛煙挑了挑眉,想到自己孃親和宴皇之間的事。
她直白的問道:“那我且問你,你可知我孃親和當今皇上是否相識?”
軒轅皓一愣,沒料到楚飛煙會問他這樣隱秘的事情。他堅信,楚飛煙不會詢問沒有營養的問題。那她問了,就說明已故的楚王妃和宴皇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辛。
他蹙眉,誠實的迴應道:“這個我真不知情!不過你若想知道,我可以讓手下人全力徹查。”
“不必了,我也就是隨口一問而已。”楚飛煙撇撇嘴兒,看向軒轅皓的眼神有些鄙夷,“還說你什麼都知道,原來是吹牛的。”
軒轅皓很無語,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在楚飛煙面前掉鏈子了。
兩人從後山下來,遠遠就看到秋月和明月站在一顆大樹下,而軒轅皓的小廝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上樑不正下樑歪!”楚飛煙瞥了那小廝一眼,對軒轅皓嘲諷出聲。
軒轅皓也不在意,只燦爛的笑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啊!明月就很好……”
“所以她現在棄暗投明,是我的人了呀!”楚飛煙很不客氣的打斷軒轅皓。
軒轅皓脣角掀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點頭如搗蒜,“嗯,你說的對!她現在的確是你的人了。”
楚飛煙聽他順着自己的話說,心情不禁愉悅了幾分。
眼見他雙手依然高舉着,便大方言道:“行了,你把手放下吧,若讓你的手下看到多不好?”
軒轅皓很聽話的放下雙手,末了不忘朝楚飛煙遞一個曖昧的小眼神兒,“我就知道,煙兒你是心疼我的!”
“……”楚飛煙被他那矯情的死樣子噁心的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突然很後悔讓他把手放下!這男人忒不要臉,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不成人樣兒,真是夠了!
“呵呵!你還是把手舉起來吧。”楚飛煙眨着眼睛,表情說不出的認真。
軒轅皓像個撒嬌的孩子,直接上前抱住了楚飛煙的胳膊,“別呀!煙兒,你都不知道,那樣舉起來很辛苦的。”
“你離我遠點兒!”楚飛煙惡寒的甩開軒轅皓,覺得這男人肯定是精分了。
軒轅皓跟在楚飛煙身後,薄薄的脣掛滿得意的笑容。
楚飛煙罵他沒節操,可節操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嗎?能當銀子花嗎?能得到楚飛煙嗎?
不能!絕對不能!
軒轅皓是一個很腹黑,很聰明,很奸詐的男人。他知曉楚飛煙被感情重傷過,確定她這樣的女子不會再輕易接受新的感情。
如果他跟她玩兒高冷端架子,那隻會將她推的越來越遠。所以軒轅皓思來想去,決定乾脆把節操那個東西扔掉算了。
這年頭,別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同樣的道理,別管他有沒有節操,只要能把小姑娘娶回家,那就是他的本事對吧?
楚飛煙在前面走的飛快,秋月遠遠的看到她,連忙迎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
那模樣兒,好像兔媽媽在檢查被大灰狼叼走又成功逃回家
的小兔子,就差沒扒開衣服瞧一瞧了。
楚飛煙笑着安撫道:“我沒事兒,你別緊張兮兮的。”
秋月苦着一張臉,好像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她是笨了點兒,但眼睛可不瞎。
她家郡主剛剛還好好的,可跟軒轅皓那個紈絝世子去了一趟後山回來後,嘴脣就紅紅腫腫的了。傻子也看出來,郡主被……被佔便宜了。
楚飛煙和秋月是多年的主僕,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秋月藏不住事兒,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了,看的楚飛煙一陣失笑。
“好啦,我真的沒事,咱們回去吧。”楚飛煙拍了拍秋月,真怕她會哭出來。
秋月點點頭,緊緊攥着楚飛煙的手不肯撒開。
一行人剛回到常雲寺後院,就看到幾個官家小姐相攜而來。
那領頭的趙子月看到楚飛煙一身桃紅裙裝,立刻尖着嗓子譏諷道:“喲!瞧這花枝招展的,不知道還以爲是打怡紅院來的呢。”
楚飛煙充耳不聞,邁步繼續朝前走。人家沒指名道姓,她犯得着對號入座嗎?
趙子月見楚飛煙悶不吭聲,難免有些稀奇。再一擡眼看到楚飛煙身後跟着的軒轅皓,頓時覺得明白了什麼。
她咂舌嘆道:“嘖嘖!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水性楊花的郡主,最配生性風流的紈絝世子了。”
“你什麼意思?”楚飛煙目光冷戾的射向趙子月,只因對方這次提到了‘郡主’二字。
撕逼什麼的,她並不感興趣。但是被人指着鼻子罵,那是絕對不能忍的。
趙子月被楚飛煙質問了,卻一點兒都不怕。她上次在御花園被楚飛煙掌摑後,把趙丞相心疼壞了。
趙丞相告訴她,區區一個郡主根本算不得什麼。即便是有封號的,也沒有權利責打官員之女。
趙丞相作爲一介文官,最瞧不起楚王爺那種大老粗。別人怕楚王爺怕的要死,唯獨趙丞相不怕。他教唆趙子月,下次遇見楚飛煙就跟對方死磕到底,什麼都不要怕。
趙子月有父親幫忙撐腰,膽子自然就大了起來。現在逮着機會,只恨不得一腳把楚飛煙踩死死的不能翻身。
她輕蔑的看向楚飛煙,字字陰損,“我什麼意思,你聽不懂嗎?今天是中元節,大家都穿的素素淨淨,只爲了給亡靈祈福。你倒好,穿成這個樣子與軒轅世子幽會。怎麼的?敢做不敢當啊?”
楚飛煙眯緊眸子,正要開啓撕逼模式,就見軒轅皓邁步走到趙子月面前。
他聲音慵懶的諷刺道:“趙小姐長的人模狗樣兒,可是一開口說話真是臭死了。”
“……”楚飛煙差點笑出聲。這軒轅皓,嘴巴可夠毒的!
趙子月是針對楚飛煙,沒想到軒轅皓卻接了話。不止接了話,還公然在人前這樣嘲諷她。
她氣急敗壞的斥道:“你這天天睡怡紅院的下流胚子……”
趙子月剛開罵,軒轅皓就捂住口鼻,做出一副痛苦難忍的模樣兒,好像中了劇毒。
他頻頻後退,邊退邊驚恐的嚷道:“趙小姐,我勸你以後出門別說話。你都不知道你的嘴巴多臭?簡直比茅坑裡的屎還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