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懶得跟柳氏計較，安慰了老夫人幾句，讓老夫人先睡下，她去秦明靜那裡瞧了，見秦明靜被打的慘烈，鼻青臉腫的，怕是近來幾月都沒法出門見人了。
她平日裡口沒遮攔，行爲囂張，得罪了什麼人，也不奇怪，只是這事兒發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很明顯，有人想將這事兒嫁禍給她。
“姑娘，您說這事兒是誰幹的？”
秦歌冷哼：“這個家裡看我不慣的還能有幾人？”
宛然眸光一閃，立刻明白了秦歌話中的意思。
秦歌連夜找來了沂源，讓沂源去查清楚了這事情，翌日一大早，沂源就帶來了消息，果然是趙氏乾的。
不過——
“阿姐，你半個時辰後，想辦法帶着老夫人去後門。”說着，沂源故作神秘一笑，還沒等秦歌問，沂源就眨眨眼，轉身離開。
秦歌愣了下，只覺得沂源有些古怪，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思量了片刻，她還是去了壽芳園，以散步爲由，攙扶着老夫人在秦府溜達，不自覺就朝着後門那邊走去，行到一半的時候，見珍月行色匆匆往後門而去，臉色有些不好。
秦歌眼睛一轉，給宛然使了一個眼色。
“咦，那不是夫人身邊的丫鬟珍月嗎？”宛然低喃。
秀菁聞言，往那邊看了過去，見果然是珍月，皺了皺眉。
這個時候，她去後門幹什麼？
秀菁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正在說笑的秦歌和老夫人，悄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再回來，臉色有些不好，她匆匆走到老夫人面前，壓低聲音說了什麼，就見老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老夫人二話不說，朝着後門處而去，遠遠地，就聽見了那邊傳來的爭吵聲。
“你們想幹什麼？”珍月說着，雙眸驚恐，臉色有些難看。
她明明記得，昨夜，這幾個人已經中毒死了，怎麼現在竟然好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想幹什麼？”一個人咬牙切齒地道，伸手推了珍月一下：“你這個毒婦，讓我們幫你做事，事後竟然想殺人滅口，要不是我們早有準備，豈不是要死在你這個惡毒婆娘的手中？”
“你們別胡說！”珍月說則，眼睛四下亂瞟，生怕這些話被人聽了去。
“想不認賬？沒門，我們現在就闖進去，將你們乾的事情，和這秦府的老夫人說了。”那人說着，捲起袖子，就要往府內闖。
珍月見事情發展下去，一定會暴露，趕緊上前攔着，卻被那幾人甩到了地上，她爬起來，就要追上去，忽然，前方的幾個人不動了。
珍月擡起頭，就瞧見了老夫人，瞬間，她臉色一白，暗道完了。
秦歌看着眼前的情景，眸光一閃。
一盞茶的功夫後，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秦歌站在她的身後，趙氏從外面踏進屋內，嘴角還帶着笑容：“娘，您喚婉兒來有何事？”
趙氏擡眸，就瞧見了站在廳內的幾個粗獷男子，只是她並沒有在意。
珍月見趙氏出現，臉色有些難看，想要提醒趙氏，又怕老夫人瞧見，當下只好跪在地上，低垂着頭，不發一語。
趙氏見珍月跪在地上，眼中有些訝異，隱隱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好，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屋內傳來一聲巨響，一個瓷杯擦着她的手臂而過，落在了她的身後。
趙氏驚了一下。
“娘，您這是怎麼了？爲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趙氏，你乾的好事，還要我說出來嗎？”
趙氏的眸光從那三個大漢身上掃過，再聯想到珍月的神情，隱約明白了什麼：“娘，婉兒不明白您在說什麼。”趙氏裝着糊塗，反正這事兒不是她出面，即使老夫人說了什麼，她抵死不承認，他們也不能拿她怎樣。
老夫人微眯着眼睛，目光銳利：“我問你，明靜捱打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娘，明靜是我侄女，和我無怨無仇，我怎會找人打明靜？況且，昨日還是我路過，救下的明靜。”趙氏說着，臉色沉了下來，小聲嘀咕一句：“娘，您莫要被什麼人騙了纔好。”
“趙氏，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狡辯。”老夫人厲喝一聲，轉頭，將目光落在那幾個粗獷大漢身上：“你們說，是不是這人找你們的？”
老夫人話落，那幾個大漢轉頭，盯着趙氏看着，趙氏篤定那些人根本沒見過她，有恃無恐，一臉泰然。
“就是她，就是化成灰，我們也認得，昨晚，這個臭婆娘本想將我們滅口，中毒之後，這個臭婆娘拿走了銀子，我一氣之下，就追了過去，想要找她拼命，正好瞧見這個臭婆娘和她接頭，我本想衝過去，無奈毒發，暈了過去！”
那個人說着，一臉忿恨，那眼中的怒火，只恨不得立刻就撲上去，將趙氏砍了。
趙氏一愣，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見到了她，趁着老夫人不注意，她瞪了珍月一眼。
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娘，這些哪裡來的人，在這裡胡說八道，根本就是污衊，子虛烏有！”趙氏抵死不承認。“娘，我這次回家，有心想要好好過日子，只怕是有些人表面和和氣氣的，背地裡竟玩陰招。”
趙氏說着，落下了淚來，話裡話外都意有所指。
宛然聞言，心中一怒，上前就要說什麼，卻被秦歌攔了下來。
秦歌轉頭，厲色看着那幾個大漢：“你們說是夫人支使你們傷人，可有什麼證據？”
“有。”
趙氏心中一驚，下意識看向珍月，眼神詢問，珍月搖了搖頭，趙氏鬆了一口氣。
“若當真有，你們倒是拿出來啊。”趙氏毫無畏懼地道。
那大漢看了趙氏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趙氏本想接過，宛然卻快了一步，接過紙，交到了老夫人的手中。
“秦老夫人，我們是道上的，也是講道義的，但凡接單之前，都要簽字畫押，才能確認。這上面的指印，就是這個臭婆娘留下的，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驗證一下。”
老夫人的眸光一閃，落在了珍月的身上，珍月一愣，她哪裡有簽過什麼東西。
秦歌給宛然遞了一個眼色，下一刻，宛然躍到了珍月面前，抓起珍月的手，就按了一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