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萍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猛然擡頭,就瞧見了朝着殿中走來的沈容衍,她微微有些怔愣,最初還以爲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發現那身影並沒有消失,她立刻就要下牀行禮。
沈容衍快了一步,走到雲萍的牀前坐下,將她按在了牀上:“不必多禮。”
“皇上。”雲萍擡頭,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任務失敗,他竟然還會來看她。
“你身上有傷,就不用客氣了。”沈容衍說着,手狀似不經意地放在了雲萍的手上,目光中帶着點兒溫柔,溫聲細語道:“身體怎麼樣了?”
“奴婢的身子已經好多了。”雲萍的臉紅紅的,她低頭,看着沈容衍壓在她手上的大手,一顆心跳的厲害,心情一激動,又咳嗽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聲,安靜的大殿中響起,聽着怪可憐的。
她正咳着,忽然察覺到後背有一隻手,在輕輕地拍打着,瞬間,她的喉嚨就舒暢多了,她擡起頭,揚起目色迷離的眼眸,就看到了沈容衍含笑的眼眸。
那一剎那,雲萍只覺得自己要醉倒在這樣的溫柔裡。她早就知道,皇上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酷,此人溫柔起來,比任何男子都要溫柔,只是,一直以來,她都以爲皇上的溫柔是獨屬於皇后娘娘的。
沒有想到,現在皇上竟然用這般溫柔的目光看着她,這是不是意味着對皇上來說,她其實是特別的?
雲萍雖然覺得她這可能是她的幻覺,可她寧願沉浸在這樣的幻覺中。這兩天以來,有些事情她也想通了。她對皇上確實是抱了一些幻想,可那又如何?她沒有想過要和皇后娘娘搶皇上,她只要站在皇上的身邊,靜靜地看着皇上就好。
“多謝皇上。”雲萍低語一句,有種屬於江南小女人的溫婉。
沈容衍看着含羞帶怯的雲萍,心中輕笑一聲。
瞧,女人這種東西,只要他稍微勾勾手指,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爲何,他最想要的那個,卻始終對他不屑一顧?
沈容衍的眸光中閃過一抹陰鷙。
“皇上?”雲萍的眸光一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剛纔好像看到皇上的眼底泛着幾絲陰冷的光。
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劃過,雲萍就輕笑一聲。
一定是她看錯了,皇上怎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不用和朕客氣,若不是你,也不能將蕭景琰那個賊人給引出來,雖說,現在那賊人逃了,可至少他也受了傷,暫時應該不會輕舉妄動。”沈容衍說着,站了起來,走到一邊背對着雲萍,嘆息一聲。
雲萍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總覺得這道身影周圍縈繞着什麼化不開的憂愁:“皇上,您是不是在擔憂什麼?”雲萍小心翼翼地問。
沈容衍眼角的餘光瞥見雲萍臉上關切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是歌兒的貼身宮女,有些事情,朕也就不瞞着你了。那個蕭景琰居心叵測,將歌兒抓走了不說,朕最怕的是——”
雲萍伸長了脖子。
“最怕的是他找個人來假扮朕,然後欺騙歌兒。”
沈容衍話落的瞬間,雲萍立刻道:“皇上,您不必擔心,依着皇后娘娘對您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將您錯認。”
沈容衍聞言,轉過頭,目光落在雲萍的身上,眼中帶着無盡的擔憂:“朕自然是相信歌兒的,只是那蕭景琰乃是蕭家人,蕭家人的手段了得,恐怕他要是找一個人來假扮朕,便是歌兒瞭解朕,恐怕也要被騙了,再者,歌兒與蕭景琰有着師徒情分,歌兒重情重義,絕對不會懷疑他!”
雲萍聽着,眉頭皺在了一起,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擔心。
“那蕭景琰當真是可惡,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那樣的人!”雲萍咒罵着。
耳邊又傳來一陣嘆息,雲萍擡眸,看着沈容衍痛苦擔憂的模樣,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不行,她一定要想一個辦法,讓皇后娘娘看清楚蕭景琰的真面目,不能讓皇后娘娘被騙,也不能讓皇上如此擔心。
這樣想着,雲萍擡眸,看着沈容衍的眸光有些癡了。
直到一個小公公無意中碰到了屋內的花瓶,雲萍一怔,才反應過來。
擡眸的時候,見沈容衍依舊維持這剛纔的模樣。
雲萍的眸光一閃,雙眸一亮:“皇上,奴婢願意以身犯險。”
沈容衍並沒有回頭,眸光落在身上的黃袍上,嘴角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
“娘娘,皇上走了。”沈容衍從那個殿內離開後,古語立刻就來通知秦明月。
秦明月聞言,眸光一閃:“古語,扶我過去,聽說那丫頭爲皇上辦了一件大事,說什麼我們都得過去瞧瞧。”
“是。”古語應了一聲,扶着秦明月站了起來,朝着那邊的宮殿而去。
守門的兩個宮女在瞧見來人是秦明月時,躬身行了一禮,並沒有阻攔,任由秦明月走進了殿內。
雲萍正沉浸在剛纔的溫柔裡,雙手捂着臉頰,傻呵呵的笑着,口中還低喃着:“皇上竟然吻了我的額頭,竟然吻了我的額頭……”
秦明月踏進殿內,瞧見的就是這副情景,當她將雲萍口中的低喃聽清楚時,雙眸中立刻染上了一層怒火。
“好一個媚上霍亂的丫頭!”秦明月冷哼一聲。
雲萍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迷茫的擡起頭,在瞧見殿中站着的人時,立刻警惕了起來:“你怎麼進來的?”
秦明月的眸光從雲萍的身上掃過,走到一邊坐下:“我想要進入這裡,恐怕沒有幾個人敢攔着我。”
雲萍的臉色一白,想到那日眼前的女子和皇上做的事情,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你這個妖女!”
秦明月嘲諷一笑:“說我是妖女,你又好到哪裡去?真是不要臉的女人,口口聲聲以皇后爲藉口,來迫害我,實際上不過是爲了達成你心底骯髒的目的而已!”
瞬間,雲萍的臉毫無血色:“你說什麼?我和你不一樣!”她叫嚷着。
“怎麼不一樣?哦,當然不一樣,我沒有你那麼不要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