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一愣,不明白秦兆元在這個時候詢問秦明月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如實回答:“手下並沒有在宮中見到明月姑娘。”
秦兆元聞言,眸光一閃,遲疑了一下道:“有她的消息也立刻來向我彙報。”
秦林聞言,又是一愣,按照主子的性子,不該這麼在意明月姑娘纔對,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秦林想不通,擡眸的時候,見秦兆元站在龍椅旁,一臉沉思,他遲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離開大殿的剎那,迎面碰上了朝着宮殿走來的沈珏。
擦肩而過的瞬間,秦林皺起了眉。
若不是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沈珏是主子的人,不過,不知爲何,對於沈珏,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沈珏看也未看秦林,徑直走進殿中,低聲道了一句:“主子,五姑娘在宮外。”
聞言,秦林瞬間停下腳步,轉頭目光落在了沈珏的身上。
片刻後,他就見秦兆元腳步匆忙地從殿內走出,瞧着這模樣似乎要去宮門前。
沈珏經過的時候,秦林伸手攔下了他:“姑娘怎會出現在宮門外?”
沈珏的眸光淡淡從秦林身上掃過:“秦總管,這事兒你不該問我。”說着這話的時候,沈珏的神情冷淡,似乎並不將秦林放在眼裡。
秦林的眸光一閃,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又鬆開,轉頭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人影,跟了上去。
漓月匆匆趕到皇宮前的時候,剛好瞧見站在那裡的秦歌,她心中一喜,就要走過去,卻瞧見了從宮中走出來的人,瞬間收斂了臉上的喜悅,躲在了一邊。
秦兆元瞧見秦歌,面上一喜,立刻走了過去,將秦歌攬在懷中:“歌兒,你沒事,當真是太好了!”
面對秦兆元的激動,秦歌的表情很平靜,淺淡的目光從秦兆元的臉上掠過,似乎想要將眼前的人看清。
這一場爭鬥,最終贏的人竟然是他,還有——
秦歌擡眸,目光落在了秦兆元身後的沈珏身上,繞開秦兆元的懷抱,走到了沈珏的面前。
沈珏正低垂着頭,忽然瞧見眼前落下一道陰影,他擡起頭就對上了秦歌清冽的目光。
“他落崖了。”平靜的聲音,聽不到一絲情緒,彷彿不過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沈珏的眸光一閃,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幸好他看不見。”
否則,他該有多傷心?
沈珏聽明白了她的話。
“五姑娘,主子很擔心你。”沈珏沉聲道。
“啪”的一聲,秦歌一巴掌甩在了沈珏的臉上,將沈珏的臉甩偏了過去。
沈珏吞了一口口水,只覺得空腔內泛着淡淡的血腥氣息。
“沈珏,你藏得可真深!”秦歌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憤怒的,身體都氣的發顫,是在爲沈容煜感到不值,他最信任的人,卻背叛的最深!
沈珏張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將夾雜着血腥氣息的口水吞進了肚子裡。
秦歌最後看了沈珏一眼,轉頭,將目光落在了秦兆元的身上:“景琰在哪裡?”
秦兆元的心一疼,他如此擔心她,卻沒有料到卻像是用對待仇人的語氣一樣,開口問的卻是別人。
“秦林。”秦兆元看着眼前的女兒,冷冷喚了一聲。
秦林明白了秦兆元的意思,走到了秦歌的面前:“姑娘,隨我來。”
秦歌聞言,跟在了秦林後,朝着皇宮內走去,看也未看秦兆元,秦兆元心口一疼。
宛然瞅了秦兆元一眼,對於眼前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經過沈珏身邊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沈珏,我看錯了你。”
話落,她擡腳朝着前方走去,並沒有瞧見沈珏略顯僵硬的身體。
宛然眨了眨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當她得知沈珏竟然是一個叛徒時,心中竟然有些憋悶。
“等等。”沈珏轉身。
秦林停下腳步,沈珏朝他走了過去,並沒有看秦歌和宛然,“秦管家,我帶姑娘去吧。”
秦林有些猶豫,看向秦兆元。
“讓他去。”秦兆元道。
聞言,沈珏再不遲疑,擡腳朝着前方走去,秦歌看着微垂着頭在前面帶路的沈珏不發一語,宛然覺得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
他這算是什麼?時刻提醒着她們,他是叛徒?還是告訴她們,他贏了?
宛然心中氣憤難平,強迫自己轉過了頭。
忽然,沈珏聽了下來,宛然擡起頭,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天牢。
秦歌見沈珏要引着自己過去,低聲道了一句:“不必。”話落,她將目光落在了宛然的身上,吩咐着:“宛然,在外面等着我。”話落,她走進了天牢。
沈珏遲疑了一下,想要跟上,卻被人抓住了手腕,他轉頭,就對上了宛然憤怒的目光。
“放開。”沈珏道。
“不放,姑娘並沒有准許你進去。”宛然固執地道。
沈珏眸光沉了沉,伸手想要撥開宛然的手,卻沒有料到,宛然更快,瞬間拔出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沈珏的身體一僵:“你幹什麼?”
“爲什麼要背叛皇上?”宛然質問着,聲音中滿是憤怒。
沈珏本想支開宛然,卻在轉頭的瞬間,瞧見了宛然眼角滑下的淚,不知爲何,所有的動作都僵在了那裡。
她哭了?
因爲他嗎?
沈珏輕笑,強迫自己別開目光:“我沒有背叛。”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我的主子從來就不是他!”
宛然的身體一僵,那一瞬間,心底涌起滔天的憤怒,她揚起手中的劍,就要朝着面前的人刺去,她想着,這個人是個叛徒,最大惡疾,他該死!
然後,在劍尖離着他的胸口還剩下一尺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她望着面前清俊的男子,心開始顫抖了起來。
噹的一聲,手中的劍掉落在了地上,宛然撲了過去,用力地捶打着沈珏:“你混蛋,你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爲什麼?”
沈珏的雙脣緊抿,任由宛然捶打着自己,卻沒有反手,女子的力道不小,可捶在身上卻沒有多痛,然而不知道爲何,他卻覺胸腔內一陣難受,突然有什麼涌了上來,他的身體一僵,只覺得濃重的血腥氣息在空腔內蔓延,有什麼順着嘴角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