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塔？她去祈福塔幹什麼？”趙氏的眼中閃過訝異。
“這個奴婢不知。”
“她在那邊停留了多長時間，做了什麼？”趙氏皺眉。
“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什麼都沒有做。”
趙氏的眉皺的更深。
奇怪，那丫頭怎麼會莫名其妙去祈福塔？
趙氏正想着這事，珍月從外面進來，走到趙氏的身邊，低語幾句，下一瞬，只見趙氏面色一變，驚呼一聲：“什麼？”
趙氏的目光一閃，轉身就走了出去。
……
秦歌剛回到怡竹苑，就見青姑神情焦急地走了過來：“姑娘，青竹園那邊出事了。”
聞言，秦歌皺眉：“出了什麼事？”
“陸姨娘中毒了。”
秦歌眼中閃過一抹訝異：“怎麼會中毒？”
“不知道，老夫人那邊已經過去了，三夫人那邊也已經朝那邊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走，過去看看。”
秦歌到青竹園的時候，屋子裡戰戰兢兢地跪着幾個下人，應當是伺候陸姨娘的，老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沉着臉看着跪在地上的幾人。
趙氏站在右側，左側站着的是她父親的另外一位妾氏呂姨娘。
這個呂姨娘秦歌沒多大印象，一直是三房一個非常低調的存在，在秦歌印象裡，她做事總是小心翼翼，唯唯諾諾。
秦歌的目光從屋內掃了一圈，眸光一閃，站在了一邊。
看來陸姨娘的情況不樂觀。
趙氏瞧見秦歌進來，眼底閃過一道光。
“說，怎麼回事？”老夫人厲喝一聲。
一個丫鬟擡起頭，惶恐地道：“老夫人，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今天姨娘在喝了三夫人送來的燕窩之後，然後一直說不舒服，原先，姨娘只當是昨晚沒睡好，可忽然間，姨娘就倒了下去，奴婢這才發現姨娘嘴脣發紫，趕緊找了大夫去了！”
說着，那丫鬟怯怯地看了一眼趙氏，身體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你胡說，今日夫人根本沒讓人給陸姨娘送過燕窩。”那丫鬟話落，珍月立刻站出來呵斥。
“奴婢不知道，只是那人送來的時候，說是三夫人命人送過來的，奴婢真的不是要冤枉三夫人，奴婢只是照實說而已。”那丫鬟說着，淚水都落了下來。
秦歌的目光從那丫鬟臉上掃過，覺得這丫鬟並沒有說謊，轉頭，目光落在趙氏身上。
趙氏——
似乎也不是。
問題出在燕窩裡，那燕窩會是誰送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秦歌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呂姨娘身上，那怯弱地站在一邊毫不起眼的小女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會做這事的人。
可那個背後的人，如此做分明是想要一舉兩得，除了趙氏和陸姨娘，如此可以一箭雙鵰。
這事若發生，受益最大的就是呂姨娘。
不過——
還有一種可能。
秦歌的眸光一閃。
那就是陸姨娘故意服毒，陷害趙氏！
秦歌低着頭，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她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不過，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是她希望的。
只有這兩個姨娘和趙氏鬥起來，趙氏才無暇顧及她，而趙氏的日子也會不好過。
趙氏露出你的真面目吧，讓老夫人瞧瞧，你是怎樣狠毒的女人！
秦歌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娘，我並沒有派人送過燕窩過來。”趙氏站了出來，面色平靜地道。
老夫人並不愚昧，昨日，趙氏剛剛和陸姨娘爭吵過，這個時候發生這事，那人動機太過明顯。
“將這丫鬟給我拖出去打，直到說出實話爲止！”老夫人怒喝一聲，起身，去內室看陸姨娘去了。
聽到老夫人的命令，秦歌的目光微眯。
老夫人這是想幹什麼？她不信老夫人看不出那丫鬟根本沒說謊，她這是爲了三房安寧打算犧牲一個丫鬟嗎？
還是說，打算以此警告那背後的人，莫要再鬧騰什麼，否則下次，她絕不會就此作罷？
她抿了抿脣，終於體會到了這位秦家老人的雷厲風行。
很快，屋外便傳來了丫鬟的慘叫，屋內，衆人都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陸氏面色蒼白，嘴脣發紫安靜地躺在那裡，大夫已經看過，毒不是什麼大毒，卻十分陰損，中毒之人，半年之內不能行房事，否則將對男方的身體有極大的損害。
怪不得趙氏臉色會如此難看，這件事明擺着就是衝着趙氏去的。
牀榻前，老夫人坐在那裡，和陸氏說着話，陸氏一臉虛弱，看着趙氏的目光有些氣憤，應當是覺得這事是趙氏所爲。
見此，秦歌眸光一閃，難道這事不是陸氏自導自演？
轉頭，秦歌觀察了呂氏幾眼，呂氏神情關切地看着陸氏，似乎對陸氏十分關心，陸氏和呂氏關係好，這也不奇怪，畢竟兩人都是三房的姨娘，平日裡都受着陸氏的打壓，會有些心心相惜也正常。
她兀自尋思了半天，也沒想出所以然，秦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不是趙氏所做，太明顯的針對，趙氏不會這麼傻。
老夫人關懷了幾句，然後叮囑陸氏好好休息，再出來時，那個丫鬟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後背的衣服染血貼在身上，看到那丫鬟被打的慘兮兮的模樣，秦歌皺眉。
老夫人盯着那丫鬟看了會兒，吩咐道：“將這丫鬟送到陸姨娘面前，讓陸姨娘好好詢問。”
聞言，秦歌一驚，下意識瞧了老夫人一眼。
祖母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這一切是陸氏自導自演嗎？
還沒等她揣摩出老夫人的心思，耳邊傳來一聲驚叫，她下意識往內室走去，只瞧見陸氏看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丫鬟時，被嚇得暈了過去。
剎那，秦歌渾身戰慄，恍惚間明白，什麼叫妾室的命比紙賤！
秦歌的心一沉。
老夫人根本不是爲了恫嚇陸氏的，也不是覺得陸氏是背後的操縱者，而是在做給秦家所有人看，告訴衆人，秦家，正室的地位不可撼動！
剎那，她覺得自己的骨子裡都透着一股冷意，轉頭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時，只見其他人都顫顫巍巍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