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雄看向即墨子雅,眸底殺機不減,他冷冷地質問:“這一個月你到底去了哪裡?可還是清白之身?”當真是不知所謂,竟然無視休書,看來,他只能自己動手了。心裡,不忍,卻不得不爲。即墨族的嫡女,享受了家族的尊榮,便應該爲了家族的榮譽而獻出生命。
即墨子雅擡眸冷笑:“呵呵,爹爹當真幼稚,這個世界上有事實本身嗎?”
“哼,既然如此,你便爲了家族而死吧!”即墨雄說完,一掌便欲劈過來。
“等等!”即墨子雅手一揚,制止了即墨雄的動作。
即墨雄不滿地看一眼即墨子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約法三章!”即墨子雅眼神冰冷,語氣堅定,見即墨雄皺眉,她又是微微一揚下巴,挑釁道,“怎麼,爹爹怕了麼?”她在心裡祈禱,同意,快同意!
“怕?我只怕自己有一個被玷污了清白卻還苟活在世上的女兒!”即墨雄越看即墨子雅越不順眼,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似乎只要除掉這個女兒,便能將流言止住,便能一雪即墨家被退親的醜事。至於親情不親情,至於他從前如何疼愛她,都不重要了。
“很好,既然如此,我便與爹爹約法三章。第一條,我受爹爹三掌以還爹爹十六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不論生死,世上再無即墨子雅。第二條,我若是活下來了,日後若即墨族有難,想要讓我再插手即墨家的事情,便請爹爹讓即墨族所有活着的人前往迎我。第三條,我若是死了,請爹爹不要忘了孃親是爹爹的正妻。”這最後一條,算是感激她剛纔的求情吧,雖然窩囊,心卻是真的。
“哈哈哈哈——”即墨雄哈哈大笑起來。
在座的即墨族的人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坐在二孃身側的即墨子宣與坐在三娘身邊的即墨子婷更是笑得誇張,頭上的珠花不停地發出聲響。
“怎麼?爹爹不同意?”即墨子雅又是一挑眉頭。
即墨雄立即一掌劈了過來。
即墨子雅凝眸,迅速地計算着距離。她只能設法將掌風集中到身體的非要害處,因爲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用實力捱過爹爹的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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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掌,即墨雄用了三成功力,即墨子雅在即墨雄的手掌就要擊中她的胸口時,身子迅速一偏,即墨雄的手掌擊在了她的右肩上。
雖然即墨雄只用了三成功力,即墨子雅的整個身體還是飛了出去,從正廳飛到了院子裡,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卻未作半刻停留,拭去脣角的血跡,她絕然站起來,挺直脊樑,迎風傲然而立,看向即墨雄,堅定道:“還有兩掌,爹爹不必手下留情!”
第二掌,即墨雄用了五成功力,即墨子雅的身體整個飛到了圍牆上,重重地撞在圍牆上,然後滑落下去。
所有人都以爲即墨子雅已經死了,卻又見她咬緊牙關站了起來。
第三掌,即墨雄用了十成功力,即墨子雅脣角帶着冷笑,眸子裡滑過失望和失落,整個身體飛了出去,越過了圍牆。
十分鐘以後,下人來報:“家主,大小姐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見便不見了!一個月前,她就該死了!”即墨雄說完,對着身後看上去幾個比較老的人一拱手,道,“各位,對在下的處理可還滿意?”此刻,即墨雄是有些懊惱的,明明這個女兒就該死,爲什麼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幾個即墨族的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交換了眼神,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捋着花白的鬍鬚,紛紛道:“即墨族有你這樣的家主,即墨族必定興旺,我等也就放心了!”
“家主如此作派,大義滅親,即墨族一定可以成爲七城之首!”
“……”
“還請各位長老多多指教!”即墨雄又是一拱手,態度極其謙卑。
這幾個家族的長老,是上一代家主選出來的輔臣,輕易得罪不得的。畢竟,他們身後都有隱世高手,是爲即墨族遇勁敵而準備的,豈能內耗?
即墨府的圍牆外,一抹黑影閃過,黑衣人戴着鐵製銀面具,將昏死過去的即墨子雅橫腰抱起,脣角劃過一抹清冷,即墨子雅,是死是活,全看你的造化了!
晉王府。
即墨子雅昏迷了七天七夜。
“大夫怎麼說?”洛中庭一襲白衣,負手立於荷池邊上,衣袂隨風而舞,俊美的五官如同刀斧雕琢過一般。聲音裡透着尊貴的氣息。
“王爺,大夫說她若是今夜還是不能醒來,就永遠醒不來了!”洛中庭身後的男子拱了拱手,繼續道,“王爺爲何對一個陌生女子如此費心?”他其實想說,這不是王爺你的風格,你不是從來不正眼看女人的麼?
“這個女子,雖然蠢了點,卻是一個有魂的女子!看她造化吧!醒過來讓人來通傳一聲!”洛中庭說完,往西邊的庭院走去。
他是皇帝的親弟弟,也是皇帝惟一活下來的兄弟。他母后生下他以後,便將他送出宮去,交給無心島島主東籬先生撫養,十五歲時,他被送回來,那一年,母后辭世。自那以後,師父東籬先生再無音訊。皇帝派了大量的人馬搜索各個島嶼,卻再無人能找到那個叫‘無心’的島。
如今,他除了擁有晉王府以外,還有五萬精兵。因爲手上有兵,他必須學會做一個閒散王爺。他還必須學會隱藏自己的實力。
不知道在書房呆了多久,洛中庭接到通傳,那個女子醒了。
“倒是個命大的!”洛中庭微微一笑,俊美得如同妖孽。他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來。
即墨子雅強撐着身體坐起來,面色蒼白,她咳嗽着,然後歪着腦袋看着洛中庭,半晌,笑着開口道:“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好看!噯,你叫什麼?”
洛中庭坐在桌前,正欲喝茶,噗的一口,茶水噴濺出來,他猛地將茶杯往桌上一擱,站起身來,一拂袖,冷哼一聲,大步離去。原以爲自己所救是一個敢於用性命與家族抗衡的烈女,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個花癡。
走到門口,洛中庭凝眉,轉過頭來,冷冷地看着即墨子雅,嘲諷道:“就你這個樣子,能讓即墨族所有人去迎你回府?”
即墨子雅笑而不語,半晌,她抿脣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