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清苑落下去的剎那,凌菲看着顧清雅,顧清素,眼神如煞,看過李虎,冰冷道:“不要讓她們死了。”說完,亦是隨着飛身而下,在下去的瞬間,揮手對着顧清雅,顧清素撒過一些東西,而後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李虎亦是懊惱不已,該死的!看到小姐沒事兒就放鬆了警惕,一時不察竟然讓小姐遇到那樣不知名的境地,該死!要是小姐有什麼萬一,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轉頭,看着其他幾個暗衛,沉聲道:“你們,速去找尋小姐。”
“是。”幾個暗衛領命,轉身,飛身而下。
看到他們下去,李虎神色不定,心裡亦是不安,這個高度,小姐又不會武功,福禍難測。相爺要是知道了…。李虎不敢想,憑着相爺對小姐的疼愛,不知道會傷心到何種境地…。相爺傷心,小姐或許殉命,這一切…。想此,李虎看向一邊的顧清雅,顧清素,眼裡滿是殺氣…。
看着李虎的表情,顧清雅,顧清素開始往後退。
顧清雅看着李虎,伸手指向身邊的顧清素,急道:“不是我,是她,是她推我的,所以我纔會摔到撲倒顧清苑。我不是有意的,可她一定好成心的,是有預謀的,是她想害顧清苑在利用我。所以,如果你要人爲顧清苑報仇的話,不要找我,這一切跟我都沒什麼關係,你去找她,找她去。”說着,就要把顧清素給推出去,可卻被顧清素給躲開了。
顧清素滿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顧清雅,捂着心裡,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淚眼婆娑,哽咽道:“妹妹,你怎麼能如此污衊於我呢?我是你的姐姐,你這樣真是太讓人寒心了,就算你做了這樣的事後,感到害怕,感到畏懼,你擔心他們不會放過你。可,你也不能拿我這個姐姐做你的替罪羊呀!嗚嗚…說出這樣毫無根據的話,我…。”
“怎麼毫無根據了?明明就是你推我的。”顧清雅怒道。
“妹妹,你走在前面,而跟在你後面的可不止我一個,你怎麼就會斷定是我了呢?”顧清素難過道。
此話出,顧清雅噎了一下,可隨即冷哼道:“跟在我後面的都有誰?不就你和她兩個人嗎?”顧清雅指着曾氏,這個時候連娘都不再叫了,而在她的心裡已經完全不想承認,曾氏這個跟別的男人睡的女人是她的母親了,她是她的恥辱。
顧清雅看着曾氏,面無表情道:“反正不是你,就是她。”
曾氏看着兩個女兒互相攀咬,姐妹互殘,心裡抽痛,剛欲說勸說什麼,聽了顧清雅的話,再看她看着自己時那嫌惡的眼神,承受不住猛然癱倒在地,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骨肉相殘,母女反目,成仇,變恨…。
這一場算計就算顧清苑死了。她們母女也再難回到從前了吧!更別提自己還是發生那樣的事兒,如果被顧挺遠知道了…。曾氏臉色青白交加,她不敢想,一點兒也不敢想…。千方百計的算計別人,而她們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想着,曾氏的眼裡染上極致的恨意,猛然起身,向一邊的三姨娘撲過去。
三姨娘防備不及被撲倒在地,騎在三姨娘身上,曾氏對着三姨娘的臉,就開始使勁兒的揮巴掌,怒吼道:“該死的賤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和顧蘅合夥算計我們的是吧!我就知道你忽然提出來上香絕對沒安好心,你害我至此,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該死的…。”
三姨娘這個時候也已經回過神來,開始反擊,撓,抓,踢,咬,嘴上的反擊亦是不落下,諷刺道:“你纔是賤人,你這騷貨,被兩個男人上了,你怎麼不去死了,竟然還叫的那麼放浪,看看你那享受的樣子,你個爛貨,蕩婦,淫婦…。”
“我要殺了你。你一定要死,你一定要死在我手裡…。”三姨娘的話出,曾氏立時理智全無,狂怒嘶吼。
兩個女人瞬時廝打起來。
顧清雅掃了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完全無視。
顧清素面無表情的,神色冷嘲。
顧允兒臉上滿是着急,可卻束手無策,站在那裡不知該做什麼。
顧清素上前一步,看着李虎正色道:“你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吧!這次上香的事情,就是那位三姨娘提出的。現在的這一切應該都是提前計劃好的,目的就是想算計我們,讓我們死,此等人心腸實在太過惡毒,雖然同是顧家的人,可如果你想如何處置她們,我們是不會多說什麼的,這也算是爲了清兒妹妹報了仇。”
“是,都是她們算計的,你看也能明白,清兒妹妹死了,我那個母親被人玷污了,我們現在又被冤枉害了清兒妹妹,所有的人都倒黴了,就只有她們母女什麼事兒都沒有,連一點兒損傷都沒有,很明顯,她們和這一羣人是一夥的,所以…。”
“誰,死了?”
顧清雅的話未說完,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一股強大,駭人的脅迫感向衆人襲來,及讓人心顫的寒意亦隨之而來,如同一張看不到的大網,覆蓋所有,所有的人被圈禁其中,無法逃出那強勢的掌控,所有的人心裡一震,轉頭,順着發聲出看去…。
紫衣,黑髮,絕美,尊貴,優雅,清冷,強大,尊者。
容顏絕美。
眼神似冰。
王者之氣。
看到這個男子,有人變色,有人驚喜,同時卻也驚豔了所有人的眼。魅惑了有些人的心。
首領之人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心裡是深深的忌憚,戒備,還有無法控制的畏懼,這個男人,他是誰?
顧清素看着夏侯玦弈眼裡是滿滿的驚喜,心裡是滿滿的癡迷,這個神一樣的男子來了,他終於來了,只要有他在,自己一定會安然無恙的,這裡的那些惡人,沒有那個再能傷害自己了,最最要的是現在顧清苑也已經死了。
顧清雅看到夏侯玦弈滿臉歡喜,滿是激動的跑到他的面前,開心道:“世子爺你終於來了。”
聽到顧清雅對這個男人的稱呼,首領之人心裡猛然大駭,是他!皓月第一世子爺,夏侯玦弈!
麒肆看着向主子走來的女子,眉頭皺了起來,伸手攔下,冷聲道:“顧小姐呢?”
被攔下顧清雅很是不高興,聽到他的問題,嘟着嘴巴,隨意道:“她死了…。”
聞言,麒肆臉色微變,轉頭,看向主子。
夏侯玦弈神色未變,手卻緊緊的握了起來,擡眸看向李虎。
李虎疾步向前,拱手,恭敬道:“世子。”
“人呢?”
“小姐她…。她從山崖滑落…。”
話未完,夏侯玦弈沉聲打斷,“時間,地方。”
李虎指向顧清苑剛滑落的地方,神色難看道:“是哪裡,時間有一炷香。”
“麒肆帶上影衛,找人。”
“是,主子。”麒肆領命,臉色冷峻,轉身,雙手擊掌,聲音起,數百個黑人從天而降,那麼多人,卻無聲無息,如果不是他們主動出現,任何人都無法察覺他們的存在,百人站在一起,目不斜視,眼神銳利,透着絕對的力量。
“樹木,草叢,山洞,河流,小溪,縫隙,任何地方都不許錯過,下去,找。”麒肆沉聲道。
令出,百人頷首,繼而,轉身,散開,各個方向,各個角落,迅猛,飛身而下,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看着這樣的手下,首領之人眼裡慢是狂熱,絕對的精銳,絕對的服從,絕對的強大,看看他們再看看自己帶出的那些人,那些曾經還讓自己自鳴得意的手下,現在看看真是可笑,自己好像也太天真,自傲了。
“爲何滑落?你是死的嗎?”夏侯玦弈神色清冷,可言語裡的震怒卻是無法掩飾。
李虎臉上滿是愧色,“是屬下無能。”
“誰做的?”
此問題一出,顧清雅,顧清素臉色微變。
顧清素疾步上前,俯身,沉痛道:“世子爺,是三姨娘和三小姐她們策劃的這一切,她們聯合這些人謀害我們,是她們害的清兒妹妹遭遇那樣可怕的事情。”說着垂淚,心痛至極的模樣,然,那走路時那聘婷的姿態,拭淚時那優美的動作,顧清雅看着眼裡滿是譏諷,顧清素她可真是夠不要臉的,光天化日的勾搭男人。
夏侯玦弈聽了,看都沒看顧清素一眼,罔若未聞,看着李虎清冷道:“是誰?”
“此次之事兒,是三姨娘和顧大公子合謀所爲,至於現在這些到底聽令於誰,屬下無法確定。但是,小姐會墜落,卻是她所爲。”李虎指着顧清雅,冷聲道:“故作跌倒,繼而猛然推向小姐。”
李虎話出,顧清雅怒道:“我說了是有人推我,我才倒下的,是有人在利用我,顧清苑的死跟我沒關係。”
“是否是有人推她,情況太急,屬下沒看清楚。但是,人倒地之時候,正常的都是極力的抓住一樣東西穩住身體,而她卻是無指張開,推向了小姐,這點屬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的。”李虎聲音如冰。
顧清雅聽了臉色十分的難看,怒道:“我說了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推…。”
然,話未完,只見,夏侯玦弈眼簾微動,手微擡,衣袖翻轉,一襲紫光閃過,顧清雅迅速飛了出去,在顧清苑滑落的地方,同一個方向,伴隨着驚恐的尖叫,迅速的向下墜落。
所有的人大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夏侯玦弈竟然一聲不說的動手,李虎也是怔了一下,可想到夏侯玦弈的秉性,瞬間也就釋然了。
“跟着下去,順着去找。”夏侯玦弈看着李虎,清冷道。
聞言,李會微愣,馬上明瞭,同一個位置滑落,那麼,掉下的地方也很可能在同一處,明瞭,李虎迅速轉身,飛速向下。
顧清素面色灰白,大驚失色,怔怔的看着一時無法回神,
首領之人,亦是神色不定,爲夏侯玦弈的冷酷,手段。此時,想起那個顧清苑曾經說過的話,苦笑,她預料的一點兒都沒錯。最後的結果絕對不是她死,他爲王,而是她死,他們所有的人陪葬,沒有那個人能逃的過去,因爲這個男人他不允許。一念錯,卻是生死之差!讓人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夏侯玦弈忽然出手震住了所有的人,心裡驚懼不定。
曾氏趴在顧清雅滑落的地方,大聲呼喊,可除了得到除了她的迴音,再無其他,心裡恨到極致,可卻完全不敢反抗,只有深深的驚恐,什麼母爲子剛,什麼母女天性,她都有過,可這在生死麪前,她畏懼了,她膽怯了,她怕了,害女兒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她卻連一句都不敢,連一個仇視的眼神都不敢…
三姨娘,顧允兒看着那個站在山崖邊的男子,衣抉飄飄,似仙似魔,如此的驚豔,卻有如此的可怕,這個時候她們心裡深深的糾結,顧清苑死,她們絕對活不了。可顧清苑大難不死,她們同樣的生死難料。
所有人都看着那個男子,等待着他的裁決,等待着自己的命運,這種好似等死的感覺,讓氣氛倍感壓抑,沉悶,窒息,讓人焦灼難忍,又惶恐萬分。
靜默片刻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站了出來,敬畏中帶着一絲不忿道:“夏侯世子,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兒而已,如果你現在不高興了,可以現在就把這些人全部帶走。”說完,看夏侯玦弈沒有一絲迴應,男子眉頭皺了起來,“夏侯世子,你這樣找我們發泄怒火還是沒有理由的吧!畢竟顧小姐的死,並不是我們造成的,是她自己運氣不好被人給推了下去。”
聞言,夏侯玦弈緩緩回頭,看向說話之人,狹長的雙眸,深沉如冰,面無表情,聲音亦是平緩如水,語言更是簡練至極,卻更讓人心顫,抖動,“殺!”
夏侯玦弈話出,麒一亦隨之而動,動作如風,劍勢如鴻,人們只見,白光閃過,血紅的液體立即噴涌而出,男子瞬息倒地,在沒反應過來之時,已聲息全無,一舉,驚了眼,懼了心。
夏侯玦弈波瀾不起,神色清冷,風輕雲淡,“妄言者,殺。妄動者,死!”
一言出,所有的人瞬間定住,嘴巴亦緊緊的閉了起來,做一個安分的木頭,沉默的石頭。
夏侯玦弈轉身,垂眸,看下深深的崖低,放肆的丫頭…。要活着…。
……
無法控制持續下墜的身體,伴隨着風聲,叫喊聲,繼續墜落,直到陷入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清苑慢慢恢復意識,第一感覺就痛,渾身上下,各種刺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丫的!好痛!不知道少什麼零件沒?想着,顧清苑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痛,好像都在。鬆了口氣,眼簾微動,努力睜開酸澀的眼眸,就在一絲光亮閃現時,腳步聲忽然在耳邊響起,心裡微動,本欲睜開的眼膜,再次合上。
在顧清苑合上眼神的剎那,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小公子,還有一個四十歲的男子走了進來,男人手中拿着野味,小公子疾步走到顧清苑的身邊,看到顧清苑還沒醒來,眼裡閃過失望。
“公子,她還沒醒嗎?”
“還沒。”
“你別急,她身上的傷都是刮傷,沒傷到筋骨,應該沒什麼大礙的,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我們再等等吧!”男子溫和道。
“嗯!王叔,把水拿來。”
“好!”男子拿過一邊的水壺遞過去。
小公子接過,用蓋子輕輕的倒出一些,一隻手輕輕的托起顧清苑的頭,小心的送入她的口中,看到顧清苑嚥下,繼續重複動作,直到感覺差不多了,才停止,放下,可卻沒有離開,在顧清苑身邊坐下,靜靜的看着她。
顧清苑躺在那裡紋絲不動,呼吸平穩,做昏迷狀,可意識卻已經完全清晰,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木光,沒有一絲敵意,這從他喂自己喝水的動作也可以感覺到,而聽聲音,略顯青澀,應該是爲年少的孩子和一位中年大叔,是他們救了自己嗎?
對於沒有敵意的人,再昏迷就沒那個必要了,想着,顧清苑正欲睜開雙眸,然,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心裡一稟。
“公子,等老爺的事兒問出了,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老爺?處置?
“爲何要處置?”
“公子,你不會是想留着她吧?”
“爲何不?”
“不行,公子,她醒來看到你的臉,一定會懷疑你的身份的。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要是事後她看出什麼,或者查出什麼,你和夫人可就危險了。不行,不能留着她。”男子強勢道。
“我的身份早晚都會泄露的,不可能瞞一輩子。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吧!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沒什麼好怕的,你最近不是感覺到有人在查探我嗎?我的存在或許她們已經知道了。”小公子冷淡道。
“公子,越是在這緊張的時候,我們越是要謹慎呀!”
小公子聽了,忽然激動起來,“王叔,我可以忍,也可以等着。可娘不能等了,也等不了了,爲了那個自私的男人,我娘藏了一輩子,躲了一輩子,身份不明的耗了一輩子,連帶的你也蹉跎了半輩子。”年輕公子說着,聲音裡面染上莫名的恨意,“她現在已經快死了,可,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記掛着那個男人,千方百計的想知道她的消息,王叔你說她這是何苦呢?爲了一個連讓她出現在大家面前都不敢的男人,她值得嗎?值得嗎?”
“公子…。”男子的聲音亦是染上苦澀。
聽到這裡,顧清苑雖然覺得無語,可也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這,算是巧合?緣分?還是狗血?顧清苑嘆息,一個執着的女人,一個爲愛執着了一輩子的女人,又是一個李嬌,顧長遠他又害了一個。
“王叔,你不要說了,關於我的身份暴漏也好,不暴漏也好,對於我來說都沒有太大的意義。”說着,頓了一下道:“等了了孃的心願,等娘不在了。我們就離開,帶着娘離開。離開京城這個骯髒的地方,走的遠遠的,從此再也回來,永遠不再回來。”
“公子,可是夫人她希望你能認祖歸宗,她…。”
“我不想,我也不稀罕,那個姓,是我這輩子最恨的。它除了承載了孃的痛,孃的悲,孃的苦以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公子…。”
“王叔,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小公子說着,轉向顧清苑,眼裡帶着複雜,“我是不會動她的。”
“公子,就算你不動她,可她知道了你身份後,卻未必不會動你呀!”
“她不會。”
小公子肯定的語氣,讓男子微愣,同時不解,“爲什麼?”
“雖然她是那個人的女兒,可她不壞。”
“公子你怎麼知道?”
“王叔,我們爲了打探消息一路跟着她們,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她,她是比其他的人要大義很多,可並不見得能容下你的存在。”
“容不容的下是她的事兒,可,想不想動她是我自己的事兒,錯了只能說是我看錯了人罷了!”小公子隨意淡漠道。
“公子,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我不是好心,只是,她也是個苦命的人。顧家那個夫人不管她,那個男人,明着寵愛她,暗地裡卻在捧殺她。她也不容易,現在如果不是我們恰巧在這裡,她是生是死都難說。如此,還是算了吧!”小公子嘆息道。
小公子話落下,顧清苑緩緩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少年眼裡的那抹不忍,看此,顧清苑眼神微閃,緩緩笑開。
看到顧清苑醒來,少年微愣,然,在看到顧清苑的笑容後,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什麼,收斂臉上所有情緒,眼裡的那抹不忍亦是被冷漠代替,聲音淡漠道:“你醒了。”
顧清苑幾不見的點頭,聲音帶着一絲嘶啞,輕笑道:“是呀!弟弟!”
弟弟!兩字出,男子臉色大變,心裡一震,眼裡聚起殺意。少年眼裡漫過冷意,皺眉道:“你都聽到了?”
“嗯!我都聽到了。”顧清苑說着淡笑道:“我都知道了,你會不會改變主意,想殺我滅口?”
“剛纔想了。可現在,沒那個必要。”
“爲什麼?”顧清苑好奇,十分感興趣道。
“殺一個根本不怕死,或者,認定了自己不會死的人,我不想耗費力氣。”
顧清苑聽了,愣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可馬上笑聲就變成了哀嚎,“嗚,該死的!好痛,好痛…。”
顧清苑那笑着,帶着扭曲的表情,讓少年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痛意讓顧清苑不敢妄動,更不敢隨意的大笑,可卻無法阻止愉悅的心情,這個少年很有意思。
顧清苑轉動眼珠子,看了一眼旁邊的水壺,自然道:“弟弟,我渴了,給我點水喝。”
“不要叫我弟弟。”少年冷斥道。
“哦!好!”顧清苑很是配合的應下,看少年臉色緩和,再次開口道:“姐姐想喝水,幫姐姐拿點兒水。”
換湯不換藥的話出,男子的麪皮抽搐起來,少年咬牙!心裡同時溢出一個感覺,她是比其他人大義,可也絕對比其他人刁鑽。
“顧清苑,不要太過分了。”少年咬牙,帶着一絲警告。
顧清苑聽了,無辜道:“我沒做什麼吧!我只是想喝口水,你幹嘛生氣。”說着,訓斥道:“小小年紀就這麼愛生氣,小心早早的就變成一個小老頭。”
聞言,少年的嘴巴抽了一下,“多管閒事。”
“怎麼是多管閒事呢?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姐,我們是一家人。”
此話出,男子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少年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冷聲道:“顧大小姐認錯認了,這裡沒有那個人是你的弟弟,也沒有那個人是我的姐姐,更沒有誰和誰是一家人。”
“真的是我弄錯了嗎?翼兒。”
翼兒!兩個字讓男子和少年同時變了色。
少年緊緊的看着顧清苑,顧清苑回視,眼神淡淡。男子神色不定,心裡駭然,她竟然知道公子的名字,她還知道什麼…。?
靜默片刻,少年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沒多久,也就個把月吧!”
“是嗎?沒想過殺了我嗎?”
“沒有。”
“爲什麼?”
“因爲你是我弟弟呀!”
“你以爲這話我會相信?”
“可我自己很相信呀!”
少年聞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顧清苑嘿嘿一笑,少年無力。
“翼兒,你是不是想打探顧長遠的事兒纔跟來這裡的呀!”
“嗯!”對於顧清苑直呼顧長遠的名字,翼兒眼神微閃。
“你在顧家周圍打探就可以了,何必跟來這裡呢?”
“他出事兒後,顧家的人基本都不準出府了,那些出府的,也是讓我們確定他是真的入獄了而已,其他打探不到什麼。娘很着急,前幾日聽到有人說,你去探望他了,所以,我們就跟着過來了。”翼兒面無表情道。
“是嗎?你,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你看到什麼告訴我就好。”翼兒,完全懶得問也不在意。
“好!顧長遠還活着,精神也不錯。不過,我探望過他後,他好像開始不好了。”顧清苑皺眉。
“爲什麼?”
“因爲我跟他說了句話,他肯能不高興了。”
“什麼?”
“告訴他,他之所以會被關入大牢,都是我的主意,然後,他就生氣了。”顧清苑嘆氣道。
這話一出,翼兒眼睛驟然睜大,瞪目結舌,“你…。你…。”
那位王叔更是目瞪口呆,瞬間凌亂,表情似雷劈,心裡更是萬分懷疑起來,這位顧小姐她…她正常嗎?
半晌,翼兒回過神來,認真道:“真的是你?”
“是呀!”顧清苑挑眉,“你們好像很吃驚?”
聞言,翼兒面色扭曲,屁話!女兒把父親送到大牢,誰能不吃驚?鬼都能再死一回,丫的!沒暈過去,他們定力已經夠好了。
“翼兒,你覺得我做的好不好?”顧清苑輕笑,一副邀功的口氣。
看的翼兒萬分無力,“很好。”
“真的?”顧清苑聽了展顏一笑,自得道:“翼兒,我們果然是姐弟,連想法都一樣。”
翼兒聽了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了。
王叔聽了,忍着凌亂的神經,忍不住道:“那個,大小姐,是不是太過?”
“你想我救他出來嗎?這個,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這樣很好。”翼兒面無表情打斷道。
“公子…。”
“王叔,顧長遠是皇上下令拿下的,他的那些罪名,如果他真的沒做過,就不會有事兒,如果他做了,只能說他咎由自取,與他人無礙。”翼兒清冷道。
聽言,顧清苑眼裡趣味更濃,這個弟弟貌似真的是個有趣的人。
“翼兒,我身上的傷你幫我包紮了嗎?爲什麼我感覺黏黏的。”顧清苑動彈了一下,努力的拿起胳膊看了一眼,當看到那深深淺淺的刮痕,顧清苑凝眉。
看到顧清苑不滿意的樣子,翼兒輕咳一聲,不由的有些心虛,眼神閃躲,“那個,男女有別不方便,所以……”
“你是我弟弟,男女有別的屁!”
“顧清苑,你是女子怎麼可以說髒話?”翼兒皺眉道。
“先幫我包紮一下傷口吧!這傷口雖然流血不多,可我傷口多呀!這樣下去,我還不得死翹翹了呀!那以後連說髒話的機會都沒有了。”顧清苑橫眉冷目道。
“那個,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打點兒水來,給你擦拭一下再包紮。”
“好!”
翼兒說完起身,看着男子道:“王叔,你來幫我一下。”
“是,公子。”男子臨走時,眼神不定的看了一眼顧清苑,帶着不明還有探究。
走出不遠,聲音傳來。
“公子,你覺得那個顧大小姐她,她正常嗎?”
“她是個瘋子。”
“真的嗎?”
“是,所以她說的那些話都忘記吧!”
“哦!那,老爺的事兒。”
“我會看着辦的。”
“好。”說完疑惑道:“可是,沒聽說過顧大小姐是瘋子呀?”
“才瘋的。”
“是嗎?不會是被老爺的事兒嚇着了所以瘋了吧!”
噗通…。什麼倒地的聲音。
“公子,你怎麼樣?可有摔着?”擔憂的聲音隨之而起。
“我沒事,很好。”咬牙切齒的味道。
躺在那裡的顧清苑挑眉一笑。
“王叔,等一會兒你把那些野味想辦法給她燉了。”
“是,公子。”說完鄭重道:“她現在這個情況是要好好補補腦子,要不然,老爺的事她可能什麼都想不起來。”
上頂之上
影衛一個一個的出現,夏侯玦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有?竟然沒有?
麒肆走過來,臉色同樣不好,神色沉重,伸手,張口,一個嫩黃色的髮帶,“主子,這個應該是顧小姐的。”
聞言,夏侯玦弈垂眸,伸手拿起,放在手中,定定的看着,神色莫測。
片刻,開口,話出,所有人面色鉅變,看着夏侯玦弈眼懼是驚恐,心裡同一個感覺,他,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