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玦弈靜靜的看着那嫩黃髮帶上的一點兒鮮紅,狹長雙眸暗沉,俊美如魔的面容清冷如冰,聲音陰冷致骨髓,“她染血,你們怎能安然無恙!”
“麒肆!”
“主子!”
“在找到世子妃之前,一炷香一個,取之心頭血,還世子妃這一點紅,直到找到世子妃爲止。”
夏侯玦弈話落,在場之人神色鉅變,心神俱驚,取心頭血,還那一點兒紅!而且不是一個人,也許,會是所有的人,這個男人,他好殘忍!謫仙的面容,卻有一顆魔鬼般的心,那個女子傷,他卻要他們所有的人陪葬!
“是,主子。”麒肆面色卻很是平淡,看着眼前那些人不敢置信的表情,冷冷一笑,敢動主子庇護之人,就要有承受主子之怒的心裡準備。
顧清素癱坐在地,怔怔的看着那個如仙的男子,他是真的在意顧清苑嗎?爲了她,他竟然要殺了這裡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顧清素無法接受,心裡更是恨到了極致,她費盡心機害死顧清苑,爲的是世子妃的位置,爲的是能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而,不是爲了陪着顧清苑一起死,不是爲了爲個清苑償命!
一場算計,她還沒得到她想要的,怎麼能死呢?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然,想起顧清雅的下場,還有剛纔開口違抗之人,現在倒在地上那已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還有那句,妄言者,死!妄動者,殺!冷酷至極。讓她就算心裡恨到了極致,也懼到了極致,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不知是因不甘,還是因懼怕!
夏侯玦弈說完,終身一躍,飛身向下而去。
看此,麒肆一怔,主子這是要親自下去找尋小姐嗎?想着,轉身看着麒一,頷首,隨着飛身下去,其他影衛不需要吩咐,自動留下一部分,一部分隨着夏侯玦弈而去。
麒一轉頭,面色沉冷,手起,劍出,快如閃電,快的讓人連動作都沒看清,一個人就已倒地,劍刺心口,鮮紅的液體隨之溢出,心頭血!心頭血!
看此,一衆人面無血色,一炷香一個,現在第一個已經開始了,那麼,下面會是誰?是他人?還是自己?
首領之人看着,手緊緊的握了起來,臉色十分的難看,夏侯玦弈他果然殘忍至極,他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現在這樣,讓他們看着其他人一個接着的死去,而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這種等死感覺,對人是一種極致的折磨,他這是要讓他們畏懼,恐懼,讓他們瘋掉…。爲了那個女子,他要讓這裡血流成河…。
三姨娘,顧允兒這個時候心裡也再無一絲僥倖的心裡,現在只是希望顧清苑還活着,夏侯玦弈能快些找到她,或許她們還有一絲生機,要不然必死無疑,三姨娘苦笑,苦心隱忍近二十年,現在一遭算計,卻要用性命作陪,這就是最後的結果?這就是她所以爲的那個完美的結果嗎?
病弱的公子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的慘敗,連呼吸的開始不穩,如此,暴虐,陰戾的心緒瞬間爆發,轉頭看向首領之人,暴虐道:“大哥,你還在等什麼,等我們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光嗎?跟他們拼了,拼了!他們沒幾個人,我們卻有這麼多人,等一下誰死還不一定呢!”
話出,本來被被如此狠辣手段震住的手下,回神,懼怕之色褪去,轉而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正色道:“大哥,二公子說沒錯,我們不能能死,我們要反擊,動手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對,大哥,跟他們拼了。”
“大哥,我們動手吧!”
“大哥…。”
“大哥…。”
漸漸的附和的聲音越多,從剛纔的死氣沉沉變成了現在的羣青激發,首領之人聽着,眉頭皺了起來,轉頭看向麒一,面對這樣的變化他臉上竟然連一絲情緒都沒有,波瀾不起,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這種完全無視,不以爲然的態度,讓首領之人心裡也有些惱火。他這是完全把他們當成一羣烏合之衆了嗎?他這樣是不是太小看他們了。而且,弟兄們說的也對,反擊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就只能等死了。
想此,首領之人心思定,擡手,沉聲道:“兄弟們,既然怎麼樣都是死,那我們就放手一搏吧!”
“是,大哥。”
麒一看了一眼忽然變得情緒高昂,準備反擊的人們,眼裡閃過冷光,掃過一邊的暗衛,沉聲道:“動手!記住,不要讓他們死了,主子讓一炷香一個,就絕對不能讓他們提前。”
“是。”
影衛頷首,迅速動了起來,只見人影閃動,飛過,風起,塵飛,只是瞬間,影衛迴歸,站定。而剛剛還羣情激發,準備拼命的人們,已然僵住無法動彈…。
所有人心裡大駭,雖然知道他們的實力比他們強上很多,可他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落敗!如此可怕的能力,還是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首領之人定在那裡苦笑,他們果然只是一羣烏合作,除了等死根本就沒他們選擇的餘地,已註定的結果,還妄想改變,太難…。
山下
顧清苑身上的傷口經過簡單的處理,包紮之後,感覺終於好些了,低頭,看着那個熟練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少年,顧清苑眼神微閃。
片刻,少年起身,看着顧清苑身上各種顏色,嘴巴抽了一下。
顧清苑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花花綠綠的這顏色是不怎麼好看,不過,這個時候誰要在意那個,擡頭,苦着臉看着少年,“翼兒,我餓了,有沒有吃的呀?”
顧清苑完全接受,並對他完全相信的態度,讓少年心裡有些複雜,她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存在?
顧清苑看少年看着自己發怔,嘴角溢出一絲輕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翼兒,翼兒,你在想什麼?”
少年回神,看着顧清苑,正色道:“顧清苑,對於我的身份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難以接受嗎?”
“不覺得呀!”
“爲什麼?”少年皺眉,“你可知道,如果我回顧家的話,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卻覺得,如果你真的願意回顧家的話,對我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兒。”
“爲什麼?”
“想你做我的依靠呀!”顧清苑輕笑,隨意道。
聞言,少年心裡一震,嘴巴緊抿,“你想我接手顧家?”
聞聲,顧清苑笑開,誇讚道:“聰明。”
“你個瘋子!”
“聰明的瘋子!”
“你以爲這是你說了算的?”
“我說了不算,要你點頭纔算。”
“我點頭就會是我的嗎?”
“是,只有你想,它就會是你的。”
靜默…。
“爲何是我?”
“你是我弟弟。”
“你不覺得你那個哥哥更加適合嗎啊?”
“哥哥?我沒有什麼哥哥。”
“什麼意思?”
“一個讓我死的人,怎會是哥哥呢?”顧清苑毫不在意道。
聞言,少年神色莫測,“是他在算計你?”
顧清苑點頭。
“他算計你,所以,你就不認他了嗎?”
“不,我當然認他。只不過,是在他死了以後。”
輕柔的話語,淺笑的表情,完全無害的纖弱女子,風輕雲淡的說着,如此冷徹寒骨的無情之言,看着顧清苑那略顯蒼白可也更加清冷,涼薄,淡漠的雙眸,說不出心裡的感覺,是驚,是懼,還是同情,心疼!
“你要殺了他嗎?”
“他一定會死,但是,我自然不會親自出手,畢竟手刃也算的上是哥哥的人,好像挺不合適的,是吧?”顧清苑一副很是通情達理,我很明理的表情,讓少年覺得心裡十分的憋悶,看着她無語,她這理論,實在…。實在讓人想吐血,死和動手,還有合適一說嗎?
“顧清苑,你讓顧蘅死了,顧長遠有入獄了,顧家沒有接手的人了,所以,你纔會讓我接手顧家吧?你就是在利用我吧!根本就不是因爲什麼,我是你的弟…。”最後一個字,少年沒說出來,臉色緊繃,眼神閃過一絲受傷,不知道爲何知道這個原因,讓他的心裡很不舒服。
看此,顧清苑擡手輕輕撫上少年的臉頰,少年微怔,可卻沒有閃躲,只是倔強的看着顧清苑,;冷聲道:“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接手顧家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轉身離開。
看着少年,倔強的背影,顧清苑淡笑,“翼兒,不是利用,是姐姐送你的禮物。”
聲音不大,話出,既消散在風中,然,它卻如此清晰的傳入少年的耳中,敲在他的心裡,心口猛然一抽,瞬間僵在那裡,不想承認心裡那噴涌的暖意,可眼角卻止不住酸澀,沒有回頭,聲音帶着一絲壓抑,“顧清苑,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嗎?”
“你信,顧家就存在!你不信,顧家就消失。”
如此逆天,決絕的話,顧清苑卻說的那麼輕而易舉,不溫不火,淡然而隨意,卻讓聽的人完全無法淡定。
少年猛然回頭,看着顧清苑那平靜無波的神色,咬牙道:“顧清苑,你不語出驚人是不是就不會說話了?”
“那個,我說了什麼嗎?”顧清苑很是無辜道:“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吧!你不接手,顧家就沒人接手了,不消失能怎麼辦呢?”
“顧清苑,你那叫實話嗎?想接手顧家的人多了去了,怎麼會消失?”
“那些人,我不喜歡。”顧清苑皺眉道。
“你不喜歡,就不讓他們接手,那爲何偏偏要我接手?”說着,在顧清苑張口之前,追加一句,“不要說我是你弟弟這樣敷衍我的話。”
看到少年如此堅持,顧清苑無奈一笑,有些是千方百計的想得到,而有些人卻是送給他,他還非要一個理由,人,就是這麼奇怪,所以,他現在看起來特別的有趣,可愛!也許,有個這樣的弟弟也不錯。
想此,顧清苑挑眉,輕笑道:“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因你對母親的用心。”顧清苑說完,看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眼裡亦是不解,竟然是這樣個理由嗎?
“你母親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她之幸。而我,有你這樣的弟弟應該也不錯。”
聞言,少年瞪眼,“她是我母親,我孝敬她是應該的。可你?你就不擔心我接手顧家後把你們母女趕出去嗎?”
“那也沒辦法,只能證明我看錯了人而已。”顧清苑把少年曾經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一時讓少年無言,有她這樣的姐姐,自己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咕嚕…。
清晰的表達着肚子的不滿的聲音響起,少年的麪皮抽了一下,顧清苑臉色更苦了,垂頭喪氣道:“翼兒,我餓了,你再不給我吃的,我就是世上第一個因爲太餓,餓死的人。”
“瞎說什麼?餓一會兒就能餓死了…。”翼兒的話未說完,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鬨鬧聲,繼而就看到王叔衝了進來,神色帶着一絲狼狽,不等詢問,就急道:“公子,帶上顧小姐,我們趕緊走。”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翼兒神色緊繃道。
顧清苑的眉頭亦是皺了起來,那些人不會是找來了吧!
聽着外面越來越近的鬨鬧聲,王叔急道:“公子,沒時間細說了,我們先走,等一會兒再說。”王叔說着,走到顧清苑的身邊,準備攬起她離開,然,卻被翼兒擋住,王叔以爲翼兒不願意走,急忙道:“公子,趕緊走吧!那些人…。”說着看到翼兒的動作後,愣在那裡。
翼兒雖然才十歲,可個子卻已不低,站在顧清苑的面前,也就比顧清苑低個額頭而已。攔下王叔,他伸手攬起顧清苑的腰身,這意思很明顯,不合規矩,王叔避嫌。
顧清苑看着眼裡閃過笑意,繼而毫不客氣的伸出胳膊,搭在翼兒的肩膀上,身體倚在他的身上,藉助力氣。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翼兒瞪了她一眼,看女子理所當然一笑,隨即扭過頭去,看到王叔道:“走!”
“哦!好。”王叔回神,撓頭,剛纔公子明明是瞪顧小姐,可轉頭後好像又笑了,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呀!還有,公子爲什麼不讓自己帶顧小姐出去,明明自己的力氣比他要大的…。
翼兒帶着顧清苑,打開房門後,兩人都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不是什麼高大威猛的黑衣殺手,亦不是什麼手裡拿着長劍的大俠。只是一羣穿着樸實無華的農民,但是,這些農民拿着鋤頭,棍子,鐵鍬等各種農作物品,眼神兇惡無比的看着他們,特別在王叔出來後,兇狠的度數直線上升。看到顧清苑,翼兒滿臉的霧水,這是什麼情況?
“鄉親們,看到了吧!我沒亂說吧!那個男人他就是姦夫。”一箇中年漢子指着王叔怒道。
此話出,翼兒瞪大了眼睛,顧清苑唏噓不已,兩人同時轉頭一致看向王叔,姦夫呀!
王叔滿臉尷尬,特別看到顧清苑那驚歎的目光,老臉都紅了,使勁兒的擺手,“我…。我不是,我不是姦夫,他們誤會了,我…。”
“什麼誤會,我們現在都看到了你竟然還在這裡狡辯。”中年漢子怒斥道。
“我沒有狡辯,我真的不是姦夫,我…我只是有事兒路過這裡,但是家裡一個人不小心傷着了,我們沒法趕路只是在此借宿而已,真的不是什麼姦夫…。”王叔急聲辯解道。
“你這話去騙傻子吧!我可是一點兒都不信,如果你真要借宿的話,村裡這麼多人家你不去,爲何偏偏選一個寡婦的家裡來住,如果你不是姦夫就是居心不良之人,這兩樣無論那個都不能放過你,你們說是不是鄉親們。”中年漢子振振有詞道。
這話出,後面衆人立即附和,“說的不錯,打他!”
“欺負一個寡婦,打死他。”
“打…。”
看着如起義般羣情激奮的農民,顧清苑嘴巴抽了起來,狗血呀!狗血呀!天雷滾滾呀!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想象力很好,這故事也很能激奮人心呀!很激憤!
翼兒聽了也是凌亂了一把,繼而,就欲開口辯解,顧清苑輕輕的拉了他一下,翼兒轉頭,顧清苑低聲道:“別說了,趕緊走吧!再說下去你就成了兒子,我就成了女兒了,到時候可就更說不清,趕緊走吧!”
翼兒聽了很不贊同,怎麼會講不明呢?然,在看到揮舞着武器,向他們揮來的農民,拉起顧清苑疾步往前跑去,王叔更是毫不遲疑,抱頭鼠竄!
一少年攬着一少女,跌跌撞撞的在前,一箇中年漢子守護在後,一羣揮動着各種武器的農民叫嚷着追趕在後,那種好像偷了人家雞鴨被人追殺的一幕,讓人看得哭笑不得。
而,夏侯玦弈和麒肆接到影衛的稟報,得知這裡有陌生人出現,匆忙趕來後,看到就是這一情景。
看到那位主子沒事兒,麒肆大大的鬆了口,然,現在這場面…他只能感嘆,這位主子的精力看起來還不錯。
夏侯玦弈嘴巴抿了起來,看着那個狼狽不堪的女子!看着那個活的好好的女子!看着那個倚在人家身上,讓人家帶着她逃命,完全信賴的女子!夏侯玦弈心裡猛然涌現出各種感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然,心裡那股在聽到她掉崖,或許會死掉的空洞,卻在瞬間被填滿,嗜血的衝動,毀滅的感覺,在看到她的剎那達到了極致,卻又好似減淡消失。
各種陌生的感覺,各種不適,讓夏侯玦弈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那個女子,被人帶着踉蹌不穩的向他慢慢靠近,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麒肆站在夏侯玦弈的身邊,心裡很是不解,主子明明就看到小姐爲何卻不動呢?
後面的暗衛更是不解,主子的無動於衷,讓他們不由懷疑,難道他們找錯人了嗎?
顧清苑跑着,感覺到前面有人在看着自己,擡頭,當看到是夏侯玦弈時眼神微縮,當看到他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時候,翻白眼,大聲道:“夏侯玦弈,你個木頭,這個時候不知道英雄救美嗎?”
此話出,翼兒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看了一眼不遠處那謫仙似的男子臉好像黑了一下,心裡忽然平衡了,顧清苑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好像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不適應。
木頭!兩字出,影衛迅速低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他們心裡萬分肯定,他們沒找錯人。
麒肆迅速的後退一步,防止不該有的表情出現在臉上被主子看到。
夏侯玦弈眼簾微動,緊繃的心因爲這句話,徹底的緩和下來,放肆的丫頭,她還活着,很好!
夏侯玦弈未動,顧清苑已來到了他的跟前,氣喘吁吁,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後面猛追的一干人,再看看同樣氣喘吁吁的翼兒,鬆開覆在他肩膀上的手,往前走,翼兒看此用力把她來回,皺眉道:“你幹嘛?”
“逃命,逃命呀!你累了,我找個人帶我。”
聞言,翼兒擡眸看了一眼夏侯玦弈臉色不是很好看,對着顧清苑冷聲道:“我不累,我可以。”
“弟弟,不要逞強!逃命要緊,現在要是被抓住王叔不是被侵豬籠,就是馬上被人拉起成親了。”數着看了一眼神色緊繃的王叔,道:“王叔你願意不?”
王叔的頭搖的比撥浪鼓的還快,顧清苑很是善解人意的點頭,看了一眼叫嚷着逼近的人們,擡腳上前,伸出胳膊,自然的圈上夏侯玦弈的腰身,“夏侯玦弈給你個當英雄的機會,快跑!”
夏侯玦弈看着那個窩在自家懷裡的女子,心裡緊縮,可卻沒動,顧清苑擡眸看了他一眼,咬牙,猛然把手伸向他腋下,撓了一下,感覺到夏侯玦弈身體僵硬了一下,笑開,“世子爺,出發!”
夏侯玦弈神色不動,看了一眼顧清苑渾身帶傷的樣子,眼神暗沉,伸手攬住她,轉身,飛身離開,突然的動作,讓顧清苑一怔,隨即伸手緊緊的勸住夏侯玦弈的脖頸,向後看去,對着準備跟過來的麒肆,喊道:“麒肆,幫我帶翼兒過來。”
聽到這句話,翼兒心裡複雜,麒肆猶豫,顧清苑呲牙,麒肆低頭屈服。
山頂之上
他們已經不知道麒一,現在殺的是第幾個人了,他們不敢想,神色一片死寂,馬上就輪到自己了,馬上就輪到自己了,心裡萬分懼怕,同時又感覺,下一個是自己也好,省的在這裡等着,受着這非人的煎熬,也第一次明白,死好像並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的感覺纔是最折磨的,夏侯玦弈他可怕至極…。
曾氏,三姨娘,顧清素,顧允兒,幾個人現在已經近乎麻木,心裡現在只剩下顧清苑幾個字,她活,她死,她們都不感覺高興…。
麒一看着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綠草,土地,表情淡漠的很,死人他見的多了,比這更多,更多的,他也見過,這些人的死他看着沒有絲毫的感覺,看了一眼時辰,時間到,手動,劍欲出,一個影衛忽然下飛身上來,站定,上前,看着麒一點頭。
麒一會意,心裡鬆懈下來,終於找到了嗎?
“這些人主子怎麼說?”
“主子令,頭領之人帶走,顧家之人關押,其餘之人,殺!”
一令出,結局定。
山下
提氣興至一段後,夏侯玦弈把顧清苑放下,看着她皺眉道:“作何?”
“夏侯玦弈我餓了,而且,我也想如廁。”顧清苑哭喪這小臉。
聞言,夏侯玦弈凝眉,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荒無人煙,沒吃的也沒茅房,低頭,“不能等等嗎?”
顧清苑搖頭,有氣無力道:“我一上午一粒米也沒吃,就喝水了,我想如廁。”生理問題她無法控制呀!
“可這裡…。?”夏侯玦弈第一次覺得好像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夏侯玦弈你幫我看着,我去那裡。”顧清苑指着不遠處的高深草叢道。
聞言,夏侯玦弈有剎那的沉寂,頓了一下,道:“我送你過去。”
顧清苑聽了很是意外了一下,而後,笑開,驚歎道:“夏侯世子你真厲害,連君子之度,紳士之風你都會了,進步神速。”
聞聲夏侯玦弈瞪了她一眼,這是誇讚嗎?怎麼聽都是奚落,“渾身是傷還牙尖嘴利。”說着打橫抱起顧清苑,向草叢邊走去。
“渾身都痛,就嘴巴不疼。”顧清苑輕笑道,看着夏侯玦弈一如既往的清冷表情,說不出那裡,顧清苑敏感的感到他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同了。
“你最該疼的是嘴巴!”
“遺憾最好完好無損。”
“還要不要去?”
“去!”
“那就閉嘴。”
“好。”
走進,放下,女子腳步不穩的往裡走,夏侯玦弈看着臉色難看,眼裡是刺骨的殺氣,女子定下腳步,只露出一個頭來,看着夏侯玦弈道:“不許偷看。”
聞言,夏侯玦弈臉色黑了下來,耳根卻莫名的紅了起來,咬牙道:“沒、人、會、看。”
女子一笑,身體隱沒,夏侯玦弈揉眉,心裡是滿滿的無奈,可現在卻沒有了一絲火氣,有些東西在他不知不覺間,慢慢變成了習慣,那個女子的放肆,是他僅有的風景。
麒肆帶着翼兒,還有一衆影衛這個時候趕了過來,當看到只有夏侯玦弈一個人站在那裡的時候,愣了一下,顧小姐人呢?想着就要走過去。
翼兒更是臉色微變,疾步走過去,卻被夏侯玦弈沉聲制止。
“等在哪裡!”
麒肆,影衛領命,立時站在。
翼兒神色緊繃,卻沒停住腳步,在夏侯玦弈駭人的眼神中,走到他的面前,道:“我姐姐呢?”
夏侯玦弈沒有回答。
“我姐姐呢?”翼兒眼裡閃過擔憂,上前,固執的要知道答案。
夏侯玦弈神色莫測。
一個男子,一個少年,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事情對持着。
此時,女子起身,走出,聽到動靜,兩人同時看去,當看到是顧清苑走來,翼兒鬆了口氣,同時走去。
翼兒看着顧清苑不自覺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確定她沒什麼變化纔開口道:“跑去那裡了?”
翼兒質問的語氣,然,眼裡閃過的擔憂,還有話裡潛在的關心,讓顧清苑稍感意外,卻很是欣然接受,好脾氣迴應道:“去如廁了。”
話出,翼兒臉色有些不好看,瞪了顧清苑一眼,帶着戒備的看了夏侯玦弈一眼。
顧清苑看着不由好笑,這個弟弟是個絕對的小古板,少年老成的典範。
看着顧清苑和翼兒的相處方式,夏侯玦弈神色莫測,掃過翼兒眼裡閃過冷意。
不遠處的麒肆這個時候也已知道,主子爲何獨自站在那裡,又不許他們過去了,原來人家如廁,主子在守門呀!主子如此,到底的是進步了呢?還是墮落了呢?不可思議的事兒總是發生在和顧小姐在一起的時候,看來剛纔自己屈服做的很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