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強硬的態度令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振,韓敬更是滿眼精光,似乎是頭一回看到父親如此有氣魄的高大形象。
就憑那莫名其妙的府醫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太子便一副認定了江雪便是下毒之人,還拿着自己的身份與架子企圖威逼韓家莫名的配合承認,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太子又如何,真當他們韓家如此好擺佈嗎,事情到了這樣的份上,就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三夫人中毒一事可不是眼前看到的這般簡單,太子與韓雅靜有意無意的往江雪身上引,到了現在更是直接便咬定江雪,十有八九便是他們所爲!
“韓公,這會事實擺在面前,你卻還一口咬定韓江雪不是下毒之人,那麼本太子倒要好好問問,這些燕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太子也沒想到向來脾氣不錯的韓風這會卻是如此一反常態強勢不已的維護韓江雪,甚至於還提醒他這個太子要慎言,他微眯着雙眼,一副管到底的模樣,倒是要看看韓家人如何給韓江雪脫罪。
韓風哪裡聽不出太子語氣之中的不善,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不會由着外人如此陷害自己女兒,哪怕是太子亦不行。
“太子身份特殊,說話做事更當有理有據,這會府醫不過只是說那些燕窩有毒罷了,怎麼就能夠認定毒便一定是所送之人下的呢?”韓風面色無比嚴肅,當即反駁道:“更何況,東西送到之前之後,我長女全都沒有經手過,這個過程之中,若是有什麼惡毒用心之人私下裡頭下手再正常不過,如此簡單的問題太子卻視而不見。反倒是一口便咬定毒就是江雪所下,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何用意?”
“韓風!你這是在質疑本太子?”太子頓時拉下了臉,面色陰沉得嚇人。
但韓風卻絲毫沒有退縮,直接肯定應聲道:“質疑又如何?難道就許太子憑一句片面之言便定我女兒之罪,卻不允許我韓家講道理求真相嗎?”
一時間,空氣中火藥味瀰漫,韓風不再有半點好客氣的地方。再次擲地有聲地說道:“太子可以懷疑任何人。卻沒有權利憑白就給韓家嫡長女定如此不堪的罪名!我韓家好歹也是名門世家,莫說是太子您,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可能如此草率的插手我韓家的內務之事。更不可能僅憑府醫一句燕窩有毒便定她下毒之罪!今日之事韓某自會行駛家主之職公正處理,太子畢竟是事外人,所言所舉還望三思!”
一席話,句句強硬得無法形容,韓風再一次讓所有人爲之一震,這樣的韓風方顯真正世家家主之風範!
太子顏面再次受損,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但韓風話雖不好聽卻是據理力爭,一時間卻讓他不知從何反駁。真若因此而鬧大傳開的話。於他的聲名當然沒有半點的好處。
好在六皇子及時的出面調節,先是將太子請到一旁唯一擺出來的椅子上坐好休息,示意韓家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韓公心中着急擔心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太子寬厚。不必過於在意韓公稍微激進了一些的話語。
而後六皇子又示意韓風不必想多了,太子與他不過是偶爾路過正好碰上,並非想要過多插手韓家家事,既然韓公心中瞭然,那他們在一旁看着就好。相信不論真相如何,韓公都會稟公輸,畢竟此事關係重要,三夫人的性命纔是最爲緊要的。
剛剛安撫調節好雙方,韓雅靜的聲音卻是不大不小的響了起來:“父親如此堅信姐姐,這一點當真讓靜兒好生羨慕又無奈。原本有些事情靜兒本不打算多說的,不過既然都到了這樣的份上,三嬸生死難測姐姐一言不發的,那麼靜兒也不得不將一些事情當着衆人之面說道出來!”
“住嘴,你這個逆女,到了這樣的時候還嫌害人害得不夠嗎?你三嬸生死不明,你便急着想在這裡下黑手陷害你姐姐,如此險惡毒辣之心實在讓人心寒,我韓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韓風當下便訓斥起韓雅靜來,他就算再傻也看得出韓雅靜這是想做什麼!
被韓風訓斥,韓雅靜並沒有住嘴,反倒是一臉絕望地說道:“父親何必如此偏心,就算您再不待見靜兒,卻也不能讓靜兒來給姐姐做替死鬼吧!我知道您壓根沒有將我與端兒當成親生的兒女,我知道韓家早就已經容不得我們姐弟,容不得便容不得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替你們遮遮掩掩的,我只想爲我們姐弟要一個公道!”
說罷,韓雅靜徑直韓着太子與六皇子說道:“太子殿下、六皇子,雅靜斗膽,今日請兩位替我做一個見證,請太子替雅靜與弟弟做主求回一個公道!”
韓雅靜的所作所爲,擺明了就是一副破釜沉舟之勢,韓家人紛紛暗自嘆息,心知一這個禍害又將挑起一聲大事端來,而韓風這會當真是恨不得當初直接結束了這個孽畜的性命。
太子當然很是義正言辭的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朝韓風說道:“韓公若真是講理之人,自然沒有容不得靜兒開口說話的道理!本太子的確不便插手韓家之事,但本太子就坐在這裡主持一個公道還是有這等資格吧?”
韓風本準備出聲據理力爭,斷然是不想讓韓雅靜與太子這般一唱一和的搞鬼,不過卻是被人給拉了一下,一直這麼久沒有出過聲的長女終於出面說話了。
“父親,既然此事莫名直指到我的頭上,那麼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吧。”韓江雪面色平靜地朝韓風說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三嬸的性命,咱們沒有那麼多浪費的功夫。”
聽到韓江雪的話,韓風下意識的便點頭應了下來,一直沒有出聲的女兒突然接下此事,那麼便說明定有她有安排,所以他倒也不再堅持什麼。
得到父親的首肯,韓江雪也沒耽誤,直接看向韓雅靜道:“開始吧,把你準備好的一切都拿出來,三嬸沒有太多時間了,回頭可別是你把她給拖死了!”
聽到韓江雪的話,韓雅靜冷笑一聲,一副纔不會受其影響的模樣,而後說道:“韓江雪,你別再在這裡裝模作樣扮好人了,三嬸就是你下毒害的,別以爲你做得天衣無縫,誰都能夠瞞騙得過!”
“是嗎?說重點吧,我是如何害的三嬸,又爲什麼要害三嬸,還有你先前還扯出端兒來,說什麼要還你們一個公道之類的,這些又是從何說起?麻煩一次全都說完吧,我也沒太多功夫給你,畢竟三嬸所剩的時間不多!”
韓江雪不急反笑,神情平靜得讓人覺得無法理解。
韓雅靜心中微愣,不過卻並沒有被韓江雪這種故弄玄虛的做法影響到什麼,而後也沒再理會韓江雪,徑直喚來了一人。
被叫來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環,正是三夫人屋子裡頭平日裡負責茶水的婢女,小丫環過來之後一副緊張不已的模樣卻是道出了一件讓衆人都意外無比的事情來。
這個小丫環只道大約小半個月前,有一次大小姐突然來找三夫人,說是最近三夫人與二小姐走得極近,這讓大小姐很不高興。大小姐明言讓三夫人日後莫再與二小姐來往,不然的話別怪她不留情面。
當時三夫人也並沒有太過當成一回事,只當大小姐不過隨口說說,發發小姐脾氣罷了,當然三夫人也沒有聽從大小姐的話中斷與二小姐的來往。當時三夫人還囑咐她莫將這些話傳出去,省得這些話讓人聽了去不好。
婢女說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滿是無奈地說道:“三夫人那麼好的一個人,到了那個時候都還爲大小姐的名聲着想,沒想到大小姐竟然真的懷恨在心,後來讓人送來那些有毒的燕窩。三夫人實在是太可憐了,大小姐您行行好,趕緊把解藥拿出來救回三夫人吧,奴婢求求您了,只要您拿出解藥救回三夫人,奴婢一定會戲說三夫人日後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的!”
這話一出,韓敬可是氣得腦袋都爆掉了,這他孃的可是赤|裸裸的栽贓!
“你這個賤婢,竟敢……”
“大哥別急,這纔剛剛開始呢!”韓江雪卻是一點都不生氣,也不着急,反倒是一把拉住了想要衝上前的兄長,暫時不讓他過問這些。
而後她又看向韓雅靜道:“就這麼一個證人嗎?還有其他的沒有,別客氣也別耽誤,繼續吧!”
韓雅靜的鎮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就連六皇子此刻都完全看不明白這個女子腦子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先前府醫的話,那些有毒的燕窩,再加上這會三夫人身旁婢女的證詞,基本上已經形成了一個極爲完整的證據鏈,不但可以很好的說明韓江雪有下毒的動機,而且算得上是證據確鑿,若是再加上太子一邊倒的助陣,那麼形勢對於韓江雪是極其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