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劉大人那邊提前透露一些消息的話,這會韓家人自然想不出李清爲什麼突然要召見韓江雪,但有了先前的前提做爲基礎的話,此行召見的目的似乎都變得簡單明瞭起來。
“雪兒,你記住,咱們韓家不是洛家也不是蒙家!不論任何事,爹爹都不會犧牲自己的女兒去換取其他!”
韓風拍了拍韓江雪的肩膀,目光無比的堅定,說罷,卻也並不再久留,於韓江雪先行一步離開了韓敬的屋子。
看着父親離去的身影,韓江雪的耳中久久迴盪着剛纔父親最後所說的那一句話,兩世的父愛重疊在一起,溫暖而感人肺腑!
“去吧,父親的話也正是我這個當大哥所想說的話,咱們韓家的女兒絕對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嚇倒!”韓敬同樣走到了韓江雪面前,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而後,韓敬擺出了自己最爲瀟灑的身姿與父親一般往外而去,剛剛走了幾步,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有些尷尬的朝着韓江雪說道:“差點弄錯了,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屋子,妹妹,你先去忙你的吧。”
看到韓敬這般模樣,韓江雪與林曉曉都不由得笑了起來,一時間屋子裡頭的氣氛頓時轉變了不少,而韓江雪的心情更是輕快了許多。
不論兄長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疼愛她的這份心思卻永遠都是一樣的。韓江雪點了點頭,倒也不再逗留。帶着紫月等人先行離去。
連回屋換身衣裳都省去了,對於入宮面聖這樣的事情,韓江雪並沒有任何需要重視的地方。走到廳中,看了一眼正等着她的宮人,什麼都沒說。
那些等候的宮人見狀,自然也不敢多做詢問畢恭畢敬的上前引路,只求能夠快些將人給請進宮去順利交差便好。
如今韓江雪在衆宮人心中的印象早就已經成了除皇上以外最不能得罪的。想想看,一個連御書房都能夠當着皇上的面想砸便砸的人,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他們這些宮人的腦袋那是最不值錢。也是最沒有人會在意的,萬一不小心惹火了這姑奶奶,被砍了腦袋怕是比這姑奶奶切菜還要簡單。
一行人很快便離開了韓府往皇宮方向而去。馬車到了宮門片刻都不曾停留耽誤,直接駛入宮門往中門方向而去。
到了中門,前邊車馬皆都無法再進半點,韓江雪下車之後。旁邊卻是已經準備好了接引的轎攆。
韓江雪看了看一旁爲她而備的轎攆。卻是並沒有乘坐,她並不是一個多麼遵守規矩之人,但是有些規矩卻是讓她破她都不願意去破。
這樣的待遇莫說是她的身份,就算是一些公主后妃,除非是等級較高的以外,根本就不是誰都能夠享有的。所以韓江雪自然不會去坐這轎攆,她不會與李清有任何的關聯,自然也不會去無緣無故的坐實某些口舌。
見韓江雪並不去坐轎攆。而是徑直步行,一旁的引路宮人也不敢多說什麼。轉而悄悄揮了揮手,示意其他擡攆之人撤去作罷便是,引路宮人則靈活快速的於前頭帶路,絕無其他多言。
走了片刻之後,韓江雪才發現,這一次的召見並不是在御書房,也不是在其他的宮殿,往後宮方向繞過,經過御花園,又走了一會後纔在一個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的園子邊上停了下來。
擡眼看了一下,左側那塊觀賞大石上寫着兩個硃紅大字——靜園。
“皇上在這裡嗎?”她不由得問了一聲邊上等着的引路宮人,心裡頭犯起了嘀咕。
李清這段時間不是忙得快起煙了嗎,竟然還有如此閒心跑到這裡來。韓江雪一直覺得他們一點都不合適在這種花花草草的地方見面說話,相較而言,御書房那種地方勉強纔算是正地。
“回韓小姐話,皇上正在裡面等您,請繼續跟奴才往裡走吧。”宮人自是回覆,邊說邊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見韓江雪再無什麼詢問,這才自行邁步繼續在前頭帶路。
往裡走去,韓江雪這才發現原本外頭看似不怎麼起眼的靜園,裡頭所呈現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副完全不同的春意盎然。
京城如今雖然早就已經步入春季,但氣溫卻還是較低,哪怕是御花園內也並沒有出現百花爭豔的情景。但此刻的靜園,竟然讓人有種步入了夏季的錯覺,繁花搖曳,鳥語花香,說不出的多彩多姿。
而李清這會身處園中一處雅緻無比的水榭之中,出乎意料的竟然正坐在那裡悠閒的釣着魚,看上去似是頗爲享受此刻的寧靜與舒適。
“韓小姐,請您自已過去吧,奴才先行退下。”將韓江雪帶到水榭邊上不遠處,引路宮人自覺不已的先行退了下去。
沒一會功夫,韓江雪便發現,如今倘大的靜園,除了她與對面不遠處的李清以外,卻是再無旁人。
心中暗自腹議,這樣的單獨相處最是她所不喜,李清卻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着,當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站在原地好久,韓江雪當真不想往那邊而去,甚至於有種想要掉頭直接走人的衝動,不過最終卻還是壓了下來,轉而擡步往水榭走去。
而李清在韓江雪入園看得到之後便一直默默的關注着韓江雪這邊,見那丫頭呆在原地半天不前,一副不太情願過來的樣子,倒也沒有出聲催促,手中的魚竿時不時的甩動兩下,渾然沒有真想釣到魚的模樣,反倒是怕魚兒上勾傷到它們似的。
“皇上今日倒是挺悠閒的,不知召見民女有何貴幹?”韓江雪進入水榭,即沒行禮也沒問安,徑直直入主題。
說話之際,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一旁的的桌面上擺放着的各色小食茶點全都是她平日裡最爲喜歡的,甚至於連搭配的顏色都是她偏好的,一時間也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客觀來講,李清這份心思當真沒得挑剔,莫說身爲帝王之身,就算是普通之人能夠做到這般也是極爲難得之事。只可憐,有些事情並不是做到了極致就一定能夠成功,因爲從一開始便走錯了方向。
而有的時候,估計連李清自己也早就已經分辨不出對她的那份感情到底是愛還是不甘,或許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便越覺得美好而珍惜。
“江雪,你喜歡釣魚嗎?”李清一如既往,並不在意韓江雪的態度,側目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容閃耀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光彩。
“不喜歡。”韓江雪直截了當的否定了:“皇上若是想找人陪你釣魚,那麼還得另請高明。”
“我今日難得抽空玩上一天,想來想去卻竟然不知道做什麼纔好。到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選了這麼一件平日裡也不怎麼沾邊的事來做。”
李清耐心的說道着,似是在與韓江雪解釋着什麼:“你的性子的確也不會喜歡這種無趣之事,賽馬狩獵那些應該纔會讓你有所期待。只是這兩年來,倒是不知何故沒再看到你做這些喜愛之事,等今年秋圍吧,到時必定讓你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場。”
聽到李清的話,韓江雪沉默了片刻,而後倒也不似以往一般帶着反感牴觸,反倒是莫名的平心靜氣下來,與李清說道:“何必呢,你就算再爲我費心,我也不會對你存有半點的感激,更不會有任何的感動。平心而論,你有確很好,我也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於真心,可是有的時候,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強。”
“皇上一定聽說過南轅北轍的故事,我們之間倒是用這個詞最爲恰當。有些事情一開始就錯了,一開始便註定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再契而不捨又有什麼用?還不如重新選定新的目標,找到真正屬於你的精彩,不是更好?”
“南轅北轍……這個詞的確有些意思。”李清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魚杆,轉而站了起來,往韓江雪這邊走了幾步,繼續說道:“只不過,我倒並不覺得這個詞用來比喻咱們之間的現狀並不太合適。好了,難得你今日脾氣不錯,咱們還是別去討論這些讓你覺得掃興的話題吧。今日找你,還真是有些正事,坐下慢慢聊,如何?”
頭一回,李興也算是當面承認他們之間關係的討論是一件讓韓江雪掃興的事情,韓江雪沉默了一小會,而後卻也沒有反駁什麼,依言坐了下來。
“江雪,你是否有個堂兄叫韓磊?”見韓江雪坐了下來,李清也跟着在其對面坐下,邊遞了杯熱茶過去,邊說道:“這幾天,我手中最少有十多道奏摺全都與他有關,同時也與你父親有關。”
“什麼意思?”韓江雪聽李清最後竟是提到了自己父親,自是說道:“韓家的確有這麼一個人,而且前些日子犯下了大罪,已經定案判決。可他的事怎麼會扯上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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