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錦的出場一如既往的高調喧譁,已經讓所有的人都見怪不怪,除了老夫人的臉色有些發覺,其他的人都一臉平靜地看着司徒錦出現的方向。
司徒錦絲毫沒有讓長輩、嫡姐等候是件極不禮貌的事,見到老夫人也沒有行禮,她的眼裡更看不到嫡母和嫡姐就站在她的面前,只是跳躍着來到老夫人面前,轉着圏在老夫人面前顯擺她的打扮。
讓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徒錦今日穿的居然也是套嫩黃色的騎裝,只是式樣大不相同,司徒嬌的更顯飄逸,而司徒錦的更計較華麗。
按理姐妹倆撞衫的可能性並不大,司徒嬌對司徒錦的穿着風格還是比較瞭解的。
也許是小林氏作爲姨娘無緣穿着紅色衣裙的緣故,爲了彌補她心中的缺憾,自打司徒錦出生,小林氏就可着勁地給司徒錦穿紅色的衣裳,特別是張揚的大紅色,因此也就養成了司徒錦極喜着大紅色衣裝。
青竹從府裡的繡娘那裡打聽到了司徒錦在得知中秋有騎射比試以後,爲了在此次盛會中大出風頭,第一時間就讓府裡的繡娘趕製出了一套大紅的騎裝。
可是今日爲何卻穿了套與司徒嬌同樣的嫩黃色呢?
司徒嬌眉頭微微皺了皺,當她的目光看到司徒錦暗地睨向自己那充滿了算計的得意目光時,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得方氏所贈一套騎裝的事並不是私密。
司徒錦要與她別苗頭拿騎裝來找事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那又如何?
在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以後,司徒嬌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了。
今日她不會讓司徒錦如願,定要讓司徒錦乖乖地換了身上的騎裝不可。
司徒嬌安靜地站在韓氏身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錦發作。
果然司徒錦沒有讓司徒嬌失望,當她在老夫人面前顯擺了一通以後。假裝無意地將目光投向司徒嬌,臉上故作一驚。
然後一陣跺腳頓足,用手指向司徒嬌尖叫:“誰讓你穿這個顏色的騎裝?快給本小姐給撕了!”
也許司徒錦演得太過投入,也許她與老夫人一樣壓根沒想到韓氏會出現在這裡,因此她的視線就算掃過韓氏,也只是掃過而已,根本沒把韓氏放在眼裡。
面對司徒錦的囂張無狀。韓氏倒也不生氣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
雖然韓氏是司徒錦的嫡母,可是幾乎京都所有的人都知道,司徒錦是養在老夫人身邊的。因此司徒錦丟人丟的也只會是老夫人的臉,與她這個嫡母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李媽媽和玉蘭、墨菊卻生怕司徒錦傷到司徒嬌和韓氏,連忙上前一步將司徒嬌和韓氏護在身後。
司徒錦像極了瘋狗一般,要她身邊的丫環婆子撕了司徒嬌的衣裳。
只是她身邊的丫環婆子早就看到了與司徒嬌並肩而立的韓氏。就算韓氏已經十幾年不理家,可到底韓氏是侯府的主母。因此無論司徒錦如何叫囂,身邊的丫環婆子沒一個人敢上去撕扯司徒嬌。
其實司徒錦穿這身騎裝就是故意的,她知道以老夫人對她的寵愛和對司徒嬌的不待見,只要她一出現老夫人定然會讓司徒嬌去換了身上的騎裝。
司徒嬌沒了身上的騎裝。她自然就參加不了騎射比試,那麼司徒嬌的胭脂小馬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馬。
司徒錦想得十分完美,事實卻遠不如她所想。不但丫環婆子們一個都不聽她的指揮,連老夫人也不見替她說話。
司徒錦怒了。對於她的丫環婆子而言後果很嚴重,於是司徒錦手腳並用,又是掐又是踢,嘴裡繼續罵罵咧咧,大有不將司徒嬌的騎裝撕碎絕不罷休的氣勢。
韓氏冷冷地看着司徒錦發瘋並不出手懲治,她倒要看看老夫人會縱容到什麼程度。
由於司徒錦的叫聲實在大的驚人,府外張望的人又多了起來,這讓老夫人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錦兒,休得胡鬧。”
“祖母,我要撕了那鬼仔的衣裳,誰許她穿這個顏色的?”司徒錦對着老夫人不依不饒地哭鬧起來,卻從帕子邊緣向司徒嬌露出奸詐又得意的笑容。
老夫人被司徒錦哭得頭都要炸了,再這樣鬧下去,他們可就要遲了,這一切都源於那個鬼仔,若不是那個鬼仔,她的錦兒穿什麼衣裳又何懼與人撞衫,一切都是那鬼仔的錯!
於是老夫人看向司徒嬌的眼神帶上的更多的厭棄和不善,不過她還記得這裡是府門口,故而裝出一付慈祥的模樣對司徒嬌道:“你是姐姐,讓着些妹妹,速速去換身衣裳。”
司徒嬌的臉上露出委屈的模樣:“祖母不知,孫女回府以後祖母並沒有替孫女置裝,孫女除了這套騎裝大舅母送來的騎裝,並無第二套可換,倒是二妹妹,據說讓府裡的繡娘做了好幾套騎裝呢……”
此言一出,門外看熱鬧的人一陣譁然。
原本就有人看不過眼,老夫人讓嫡女給庶女讓道,如今聽司徒嬌如此一說,看老夫人的目光就更多了幾分譴責。
老夫人被司徒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可是偏偏司徒嬌說得卻是大實話。
司徒嬌回侯府已經大半個月了,作爲侯府內院的老夫人硬是裝傻,至今沒有安排府裡的繡娘給司徒嬌量身定做一件衣裳。
比起外面的人竊竊的議論和身邊司徒錦不依不饒的哭鬧,司徒嬌委屈的聲音更讓老夫人鬧心。
可她要保持在外人面前慈和的形象,就不得不讓司徒錦退讓:“錦兒速速回去換一身,否則今日你就別再出門了!”
說着不等司徒錦反對,就沉聲對着司徒錦的丫環斥道:“還不快將你們小姐帶去換了衣裳!若是遲了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見老夫人發了狠,司徒錦知道今日必定討不了好,只得悻悻地狠狠瞪了司徒嬌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丫環下去換衣裳去了。
老夫人目送司徒錦離開,然後用隱晦的目光對着司徒嬌看了又看,司徒嬌則微低着頭任老夫人打量,韓氏則依舊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