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的話讓老夫人的心裡很是受用,雖說有替韓氏說話的嫌疑,不過想到李媽媽原本就是韓氏的陪嫁丫頭,如今並沒有一味地替韓氏辯解,最後還幫着林老太太開脫,聽在老夫人的耳邊自是極爲舒服。
只不過這樣的舒服保持了不過半個時辰,因爲林氏的女眷們藉口探望姑老太太一窩風似地到了慈安苑。
人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林氏這一羣人豈只三個女人,所以真不是一臺戲可以概括得了。
“誰在外面吵吵嚷嚷?”老夫人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李媽媽鍼灸後的按摩,迷迷糊糊地正要睡過去,卻被吵醒,脾氣自然很是暴躁。
安嬤嬤雖然已經從來人的噪音中聽出了來的大概是什麼人,卻存了些許的僥倖心理。
林氏家族的人遠道而來,頭前又去梅苑鬧了一場,難道這麼快轉戰來了慈安苑?
應該不會吧!
再怎麼說總得先安頓下來,再由韓氏帶着他們過來探望纔是,更何況老夫人的中風症,可最不耐人吵吵嚷嚷。
等到安嬤嬤匆匆出了屋,看着面前的這一大羣人,由不得安嬤嬤不目瞪口呆。
這是將林氏在順平的女眷都帶來京都的節奏?
看看這老的老少的少,至少林老太爺一大家子看來是一個不少。
不對,似乎少了林大爺的那個小閨女兒叫林俏俏的。
安嬤嬤心裡不由有些疑惑,以那林俏俏的性子,還能不跟着來?
難道是成親了?
也不對啊,不是前些天還跟着林大爺來過京都嘛,那日無論是林大爺還是林俏俏都沒進慈安苑探望剛中風不久的老夫人。
林大爺只是與侯爺在書房裡關起門來談了差不多半個時候。而那林俏俏明明已經進了內院,卻只在夫人的梅苑坐了坐,父女倆就匆匆離了侯府離了京都。
爲這事兒,老夫人還與侯爺置了氣,更是將夫人好生責罵了一番。
既然林氏的女眷幾乎都來了,沒道理林俏俏一人沒來。
不過安嬤嬤很快就猜到了林俏俏的去向,目光投向錦繡閣的方向瞄了一眼。爾後迎了上去:“老夫人正在做理療。快請舅老太太先去偏廳坐坐。”
安嬤嬤一邊將林氏的女眷往偏廳帶,一邊吩咐葵花帶着小丫環上茶上點心。
“理療?中風症雖不算是不治之症,也算是疑難雜症。不知是哪位高手在幫姑老太太醫治,這理療又是啥東西,不妨讓我們這羣沒見識的長長見識。”林老太太昏花的眼睛裡精光閃過,沒肯跟着安嬤嬤前去偏廳。而上直接讓身邊的丫環撩開老夫人那屋的門簾一腳頭闖了進去。
安嬤嬤沒想到林老太太如此不上道,一個沒提防就被林老太太得了逞。瞬間老夫人的屋子裡就擠滿了人,於是大人叫小孩哭,頓時熱鬧得如同煮開了水的鍋。
老夫人心裡那個氣剎那間騰騰地往外冒,卻還沒法出。只氣得頭更沉了,手也更抖的厲害。
李媽媽見勢不太妙,一邊給守在她們身邊的墨菊使眼色。一邊俯在老夫人的耳邊輕輕勸導,手上還分毫沒停地在老夫人的頭上按壓穴位。儘量設法讓老夫人平靜下來。
墨菊得到李媽媽的眼神,趁着林氏女眷進屋這亂轟轟沒人注意她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林氏女眷能不聽勸地直接闖入老夫人的屋,顯然來者不善,她得儘快按小姐的安排,找侯爺過來解救老夫人。
正被司徒家族的族老們詰問得頭昏腦脹的司徒空,得知林氏女眷已經衝進老夫人的屋子,頓時大驚失色,林氏的這些女眷的戰鬥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悍。
就算老夫人沒有中風,就算老夫人口才了得,一人也能敵衆口,更何況自從中風以後,老夫人的口舌遠不如從前。
司徒家族的族老們雖然還有許多問題要與司徒空商討,可是他們對林氏那些女眷的鬧騰力可是學深有體會的,別說老夫人如今中了風,就算沒有中風也不是那麼多林氏女眷的對手。
見司徒空臉都變了,於是誰也沒有強留司徒空,還催促司徒空快去解決老夫人面臨的危機。
司徒空向族老們抱了抱拳,不顧還沒完全復原的身體,強提內力施展輕功向慈安苑快速飛掠而去。
守在二門的婆子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風從身邊掠過,再看時已經失去了身影,幸而司徒空的身後還有個替他收拾殘局的疾風,纔沒讓守門的婆子驚惶失措嚷嚷開來。
得到司徒空已經從外院趕往慈安苑的消息,一直坐在梅苑統領全局的司徒嬌才帶上青竹和玉蘭,與帶着林嬤嬤和紅珊的韓氏一起趕往慈安苑。
內院的事兒由韓氏統管,自然不能置慈安苑那邊的動靜於不顧,她們此時過去,誰也拿不了韓氏的錯處。
梅苑離慈安苑雖然有些距離,不過到底比外院要近了許多,因此雖然司徒空用上了內力輕功,也不過與韓氏母女幾乎同時到達。
司徒空雖然心急如焚,但是看到韓氏母女匆匆而來,目光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安慰和讚賞。
有心想要與韓氏母女說上幾句體己話,卻被老夫人那屋裡傳來的哭鬧聲所驚擾,到底更加擔憂老夫人的情況,司徒空只是對着韓氏母女苦笑了笑,匆匆吩咐司徒嬌護好韓氏,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老夫人的屋子。
屋裡的情形讓司徒空五內俱焚,首先印入司徒空眼簾是老夫人蒼白的臉和緊閉眼,然後就是李媽媽焦急的臉色以及她不斷在老夫人身上忙碌的一雙手。
老夫人生死的重要性,司徒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於是屋裡吵嚷一休的林氏女眷,在司徒空眼裡已經算不上是什麼親朋了,幾乎快趕上是一羣要謀害老夫人的罪魁禍首。
“來人,把屋裡的閒雜人等全部清出去!”司徒空的眼裡只剩下老夫人,眼見着老夫人的情形極是不好,心急如焚之下,怒聲下達的命令。
下一秒就從外面進來了好幾個健壯的僕婦,將被司徒空定性爲“閒雜人等”的林氏女眷如數請出了老夫人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