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司徒陽坐在軟榻上的韓氏目光有些失神,她應該還在想方纔司徒陽回答她的話。
剛纔司徒陽儘管並沒有直接回答韓氏的話,而是顧左右而言他,不過仔細分析他的話,似乎認得周家那丫頭,而且還對周家那丫頭有些意思,至少對那丫頭是不反感的。
就司徒陽那幾句話,韓氏琢磨來琢磨去,還真讓她琢磨出了一些苗頭。
雖不清楚司徒陽對那位周家三小姐是否有情,這份情有多深,不過韓氏越想越覺得這兩人是認得的,而且司徒陽對那位週三小姐絕對不反感。
如此就好辦了,等司徒嬌從宮裡回來,然後選個司徒陽休沐的日子,請些至親好友來侯府熱鬧熱鬧,到時把周府的幾位夫人和小姐都請上,就應該不算突兀。
至於請客的名目嘛,可不都是現成的。
司徒嬌經過十二外別院的生活終於被接回府,侯府總得辦個宴讓司徒嬌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京都世家面前吧。
司徒陽在中秋騎射比試中,得聖上讚賞,並當場封立爲世子,也該慶賀慶賀吧。
韓大將軍回京都,作爲親妹妹,韓氏總得請大嫂和侄女兒過府親香親香,敘敘親情吧。
作爲最要好的閨蜜,建國公夫人回京,韓氏爲她舉辦一個接風宴,也是應該的吧……
總之只要韓氏身子骨許可,請客的名義自是可以信手拈來。
如此一想韓氏心裡踏實了下來,就拉着司徒嬌操心起司徒嬌進宮的事兒來。
司徒嬌歪着腦袋輕輕靠在韓氏肩上,聽着韓氏事無鉅細地給她講解進宮需要注意的規矩禮儀,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有娘在身邊真是好啊!有娘關心的日子,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司徒嬌覺得眼內鼻頭很是有些酸酸澀澀的。
時間在韓氏的絮絮叨叨中一分一秒過去,林嬤嬤已經在外面掀了好幾次簾子,也該是時候去花廳理事兒了。
當司徒嬌看到林嬤嬤的臉再次出現,她想着是不是該提醒提醒韓氏了。
也許孃親太久不曾掌家理事,把掌家理事的程序給忘了吧。
也許孃親一心爲她進宮的事兒操心,記不得今日起她得爲侯府的內院操心了。
司徒嬌不得不提醒韓氏:“娘,我進宮的事兒不着急。今日是娘重掌內院事務的第一日。那些個管事娘子應該已經在花廳候着了。”
韓氏倒不是真的忘記,只是一想到司徒嬌剛回來時,那些個管事娘子就來梅苑鬧騰。心裡就覺得膩味得很。
反正今日府裡也沒多大的事,索性就將人放那裡晾晾再說。
如今小林氏被送去了家廟,老夫人也被司徒空以身子不好爲由讓她在慈安苑好生養着身子,雖沒有明着拘了老夫人的自由。可也很是敲打了一番慈安苑伺候的那些婢子,相當於變相禁了老夫人的足。
“既然嬌嬌說先理事。那咱們就先去花廳將今日的事兒理清再說。”韓氏說着扶着林嬤嬤的胳臂就從軟榻上起來。
“侯爺捎了信回來,說聖上召他進宮去了,今日可能會以此回府。不過侯爺讓林海先回了府,侯爺說若夫人有什麼不好處理的事兒。或交給林海去處理,或等侯爺回來再處理。”早就候在屋外的林嬤嬤一邊扶着韓氏往梅苑的花廳而去,一邊將司徒空讓林管家帶回的口信說給韓氏知道。
“父親今日上朝去了?聖上不是停了父親的差事嗎?”扶着韓氏另一邊的司徒嬌。聽得林嬤嬤的話,不由驚訝道。
中秋那天軒轅盛可是當衆把司徒空的差事給停了。不會那麼快就復了他的職吧,這樣是不是太兒戲了些,聖上這樣做真的好嗎?
“今日是大朝會,侯爺就算身上沒差事,也是得去上朝。”林嬤嬤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今日是大朝會啊,難怪……
不過把個停了差事的人,召去宮裡,又是鬧那般?司徒嬌不由沉思起來。
見司徒嬌一臉沉思,韓氏心裡就有些不太滿意了,拍了拍司徒嬌的小臉道:“提他做什?嬌嬌又何必想些有的沒的。”
“倒也不是擔心父親,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司徒嬌拿腦袋在韓氏身上輕輕蹭了蹭,顯得有些羞澀。
這下韓氏的心裡的那點兒不滿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反而輕聲地替司徒嬌釋疑:“聖上召他進宮,無非兩個可能。
一是他原本手上的差事非他莫屬,那麼突然的停了差事,其他人有可能接不上手,故而聖上才召他進宮。
二就是今日大朝會上,因中秋之事彈劾他的摺子多了些,言辭嚴厲了些,聖上總得給彈劾的御史一個合情合理的回覆,因此聖上召他進宮詢問侯府處置的情況也是極有可能的。
當然第二可能性要大些,只不知他這次如此雷厲風行的處置,能否讓御史大夫們滿意。”“嗯,娘說得沒錯。但願咱們侯府能儘快從這次事件中走出來。嬌嬌可不想每次出門都被人圍觀。”無論是中秋那日還是昨日回府,司徒嬌都能感覺到別人探究的目光,還有指指點點。
雖然錯不在她,可是到底她和司徒錦都是安寧侯府的小姐,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次可不體現出來了?!
只是無論是老夫人還是小林氏或者是司徒錦,都沒有這個基本的概念,原本完全可以在侯府內部解決的事兒,非要鬧得人盡皆知。
如今可好了,司徒錦那麼一鬧,安寧侯府可是出盡了風頭,可是安寧侯府的名聲也快要“臭名昭著”了。
但願司徒空這次的雷厲風行,能夠描補描補,挽回些侯府在世人心中的名聲。
司徒嬌可不想這世再讓司徒陽的親事出岔子,她重生再活一世,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個在乎的親人重走前世的路。
可是若不能改善侯府的形象,就算周雅琪如司徒嬌所見那般真的極心儀司徒陽,只怕爲人嚴正的太傅大人以及周府身後的太子都不會同意周府與安寧侯府作姻親。
司徒嬌暗自嘆了口氣,見已經到了花廳門口,連忙收斂起那些小心思,將精神集中到掌家理事這樁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