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是?”顧琴榕這麼大一個人,靜秋公主自然看得見。
“琴榕是皇上親封的芷凰公主,一直未曾見過公主姐姐!同時,琴榕,也是意歡表姐的表妹。”
顧琴榕一貫懂得怎樣能吸引人的注意,只不過她再怎麼耍心機,也耍不過靜秋公主,她帶着愛意看着祈蓮昭的眼神讓靜秋公主感到厭惡,不過顧琴榕看着重意歡的表情又不像表妹看錶姐這般,根本比陌生人還不如,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
“原來是表姐妹啊!賜座!”靜秋公主對顧琴榕表示關心後,又回頭看着重意歡,巧笑嫣然:“父皇回宮後,筧箐聽說他遇到了一位蘭質蕙心的女子,聰慧果敢不輸男子,有心結交,所以才妄自將百花宴的請帖贈予意歡姐姐,再加上宮中筧箐與意歡姐姐的相識,實在是對姐姐歡喜得緊,意歡姐姐不怪本宮吧。”
重意歡回以一笑,語氣沒有靜秋公主那般熟絡:“靜秋公主錯愛,意歡怎會錯怪。皇上擡愛意歡,也是因爲長輩結緣,意歡斷然不敢擺功。”
“筧箐見祁哥哥一直護着重小姐,心裡都有些吃味呢,祁哥哥從來都沒有這麼對過筧箐。如若重小姐沒有半分優點,又怎麼會被眼高過頂的祁哥哥看上。筧箐與祁哥哥關係尚好,都未被他入過心呢。”終於說到點上了,無非是訴說自己對祈蓮昭的傾慕,重意歡真想告訴她,如果你想要祈蓮昭,就自己追去啊!
祈蓮昭突然握住了重意歡的手,神情地告白:“蓮昭對歡兒情根深種,還望靜秋公主成全。”
靜秋公主前一刻還是欲哭之態,這一刻真真是要哭了,她沒想到祈蓮昭居然當着自己的面表白,還要自己成全!
成全?她怎麼可能會成全!
眼下的氣氛微妙,其他貴女見此場景,連說話的聲音都靜了幾分,平日一位跟靜秋公主較親近的貴女突然站起來,看着重意歡的眼神帶着幾分敵意:“輕鬆得到祈王世子心的重意歡重小姐,想必定是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奇女子吧。不如給我們大家長長見識如何?”
“宛如,別爲難重小姐了,今日既然是百花宴,是所有姐妹的節日,誰的才藝得人心,今日本宮就將這支鳳朝凰作爲彩頭贈予她。”靜秋公主命身後的侍女取來一錦盒,裡面裝着那支鳳朝凰。
名喚宛如的女子低身施禮,眼神裡全是不屑一顧:“以重小姐的本事,我等定然是無能相比的。重小姐,儘管將您的才藝展現出來如何?”
鳳朝凰髮簪是靜秋公主的母親與雲御風定情之物,此物價值連城,看來靜秋公主是提前做了準備,不惜用鳳朝凰拉攏人心,以便其他的貴女羞辱重意歡,自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坐享其成。
“我的歡兒自然是要做壓軸的,宛如妹妹不如你先展現下才藝如何?”祈蓮昭抓住重意歡的手,動作親暱,說出的話太自信,讓靜秋公主及其他的貴女們齊白了眼。
這下,對重意歡沒有任何敵意或是其他心思的貴女們都會爲了鳳朝凰,或者是因爲祈蓮昭的一句話與重意歡爲敵,不得不說靜秋公主這招坐山觀虎鬥走得不錯,祈蓮昭的倒忙幫得不錯。
爲了鳳朝凰髮簪爭鬥,不是她的本意,而且就算得到鳳朝凰,只怕她的麻煩會更多,重意歡怎麼想都覺得這筆交易很吃虧。
顧琴榕在鳳朝凰拿出來的那一刻,眼光就一直膠着鳳朝凰,重意歡的琴棋書畫如何,她最瞭解,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即便沒有信心,她對鳳朝凰也是勢在必得。
宛如也不推辭,命人取來古琴,爲衆人彈奏一曲,她的琴藝已然是大家,人雖溫婉,琴藝卻氣勢磅礴,如高山瀑布直流而下,撞擊山石之音曼妙婉轉,忽急忽緩,鬆弛有度,衆人聽得如癡如醉,待結束時還沉醉於其中。
掌聲熱烈,宛如退場,她囂張地示意重意歡,這纔是開場,可別被嚇跑了。
“丞相李文的女兒,琴藝深得皇上喜歡,曾曾天下第一美譽,歡兒可會被嚇到?”殷勤地剝了一顆葡萄給重意歡,祈蓮昭眼裡全是笑意,他
有很多此鳳朝凰貴重的寶貝,只要重意歡想要,他把鳳朝凰搶過來也行。
重意歡白了他一眼,拒絕了已經和嘴脣親密接觸的葡萄,做得太過火,很有可能她出不了這個宴會,就會被人給修理了。
既然被重意歡拒絕了,祈蓮昭索性將葡萄扔進自己的嘴中,更何況那隻葡萄已經碰到了歡兒的嘴脣,他就更不會放過這個甜蜜的瞬間。
兩人的親密坐在上方的靜秋公主一直在注視着,她恨不得將身邊的所有物品砸向重意歡,阻止那兩個礙眼的存在。
重意歡只覺得鍼芒刺背,不用回頭都知道是一位嫉妒的女人,即使身份尊貴,可還是逃不過嫉妒的深海。
顧琴榕聽了李宛如的琴音後,就知道自己在琴這面已經輸了,不過沒關係她還有其他的。
不等他人說話,她就主動地上前表示,自己也願意獻醜一番。
顧琴榕以爲自己好歹也是能在靜秋公主面前說上話的人,殊不知衆人只拿她當笑柄,京城是什麼地方,流傳事件散佈最快的地方,重家的那點事京城早就傳開了,包括顧琴榕不堪的身份。
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居然也要班門弄斧,雖說被封爲芷凰公主,其實也只是個閒職,比真正的公主是非常不如的。更稀奇的是她眼中全是對鳳朝凰的渴望,可笑!她也配?
靜秋公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重意歡,見重意歡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無喜無怒,似乎臺上只是個不相干的人,她笑眯眯地說:“既然意歡姐姐的表妹也想表演一番,筧箐可就等着驚喜了。”
她話說得巧妙,即使丟了人,也是她重意歡的表妹,所以重意歡的臉面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顧琴榕興奮地臺上準備,而靜秋公主卻悄悄地招來婢女吩咐着什麼事,重意歡知道,可她並不打算阻止,與她無關的事情她並不會在意。
蓮步輕移,雙手突然打開,自袖中飄出兩條白綢,輕舞蓮臂,顧琴榕享受着臺上的自己。她給人的氣質就是小家碧玉那種溫婉柔弱,此刻在臺上的舞卻很媚,尤其下方還坐着貴族少爺。
貴女最討厭這種低俗的舞蹈,縱使男人喜歡,可是她們身爲女子,卻是看不下去的。
顧琴榕縱身一躍,她原本地設定是柔弱地倒在地方,卻不想這一躍出了差錯,舞臺中央破了一個洞,而顧琴榕就卡在了洞口,上下不得,她的臉通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哈哈,莫不是她太重,將臺子給壓壞了?”
“真是可笑,一個小門小戶的小姐,晦氣太重纔將這臺子弄壞的吧,還影響了後面的姐妹表演。”
“你看她那副嘴臉,長得還不如她那個表姐,當衆跳那種豔俗的舞,真是丟死人了!我要是她的表姐,我都嫌棄她。”
“你還別說,聽說她們表姐妹關係並不親近,這個顧琴榕非死皮賴臉地跟着重家,重意歡早就不想搭理她了。”
耳邊都是奚落聲,顧琴榕卻在衆人的話語中認定了那個罪魁禍首是重意歡,她彷彿看見人羣中笑得最開心的就是重意歡了。無人搭救她,她只能自己從洞中爬出來,傷心地跑了出去。
而靜秋公主眼中,重意歡卻是十分動容地前去追顧琴榕,好像她非常憐惜這個表妹一般,若不是眼下還有貴女準備表演,而靜秋公主不能拂了她們的面子,她一定也跟着重意歡去看看她搞什麼鬼,尤其是祈蓮昭也突然不見更是堅定了靜秋公主的心。
顧琴榕一路小跑,顯然忘記這裡是靜秋公主府,而不是她得意慣了的重家,直到她看見一片湖水才停下來,她不會這麼輕易的被打倒,也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重意歡!你爲什麼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
有了過失從來不會反省自己,只會怪罪別人,重意歡面無表情出現在了顧琴榕背後:“你認爲我會怎麼後悔?”
顧琴榕沒想到自己發泄的話會被重意歡聽到,她訝異地後退一步,卻不想一步踩空,整個人向後倒去。
而重意歡卻意外地拉
住了顧琴榕的手,將她往岸上一拉,自己順勢掉入了湖中。
顧琴榕雖然驚慌,可是她卻看見了重意歡掉入湖中是的一抹笑容和最後一句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輕易地死,我要讓你飽受千刀萬剮之邢”她發誓她絕對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只是爲何重意歡會救自己,捨身掉入湖中?
她故意的!
“來人哪!郡主小姐落水了!來人哪!”宜兒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突然聲嘶力竭地喊出來,引得靜秋公主府的護衛都跑出來救人。
“譁”祈蓮昭衣服都來不及脫下,率先鑽進湖中尋找着重意歡,湖水冰冷,幾個家丁下去了又上來,他們也害怕白白送了命。
等到前面的靜秋公主等人來到時,祈蓮昭終於找到了湖水下閉着眼憋氣的重意歡。
“怎麼回事?剛剛郡主不是追顧小姐的嗎?怎麼眨眼功夫,她就落水了?”落水事件可大可小,靜秋公主也不知道雲御風對重意歡是何種態度,更何況重意歡還是郡主。
顧琴榕本就嚇到了,靜秋公主問她時,她還在喃喃自語:“不是我!不是我!她自己掉下去的!”
地上哭得傷心的宜兒突然站起來,指着顧琴榕的鼻子狠狠地罵道:“你自己要投河,郡主慈悲心去拉你,可是你爲何將郡主撞下去,自己獨在岸邊?”
這一番指責,在場衆人都聽出來,無非是一個白眼狼想要越俎代庖的事件,可是在靜秋公主府這麼鬧實在是不把主人當回事!
“來人,請御醫!碧雲,幫郡主換***上的溼衣服。”祈蓮昭不願意將重意歡交出去,他抱着重意歡跟在了碧雲的身後,臨走前給了顧琴榕一個陰騖的眼神,暗示顧琴榕此事他不會擅擺甘休。
“郡主若是有什麼差池,皇上定不會放過你。”宜兒跟上祈蓮昭,再不看顧琴榕一眼。
靜秋公主微皺眉頭,她直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只不過重意歡落水,還得等太醫診斷爲好!不過這個顧琴榕,一再地壞事,實在討厭。
“今日才藝比試還未結束,出了這麼一件事,本宮向各位妹妹道歉,勞各位妹妹無望而歸了。不過今日之事,各位妹妹可不能失言,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靜秋公主的身份和威嚴,使得沒有人敢違抗,一個個地應了以後也就散了,現場只留下了顧琴榕。
“靜秋公主,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推她的!”顧琴榕拉住靜秋公主的袖子,面容沮喪,她果然鬥不過重意歡,爲了那個寶藏,她能忍能屈身與人,可是重意歡又要打破她的這個希望了是嗎?
靜秋公主臉色不耐地拉回自己的袖子,她居高臨下地看着顧琴榕:“顧小姐,這是你們的家事,本宮就不摻與其中了。”
“靜秋公主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得到嗎?難道靜秋公主不想和祈王世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見靜秋公主要走,顧琴榕就喊出了這麼一句話,“整個京城都知道靜秋公主喜歡祈蓮昭,可是祈蓮昭卻在這時候喜歡上重意歡,難道靜秋公主就不覺得可疑嗎?”
祈蓮昭是靜秋公主心上的一根刺,她愛他卻逼迫不了他留在她身邊,見他心甘情願地留在重意歡身邊,靜秋公主怎麼會不覺得可疑?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祈蓮昭是真心愛着重意歡的。
“你說爲何?”
“重家有寶!”顧琴榕神秘地說出這句話,隨後靜靜地等着靜秋公主的動作。
“你們都退下吧!”直覺這是個了不得的秘密,靜秋公主退了下人,蹙眉看着顧琴榕,“你從何而知?”
“琴榕自幼在重家長大,這在重家並不是一個秘密!”顧琴榕爲了自己的生路,不惜拿重家作陪,不惜說謊引得靜秋公主注意,不過這也不是說謊了,重家分家後,就剩了三房一脈,怕是隻有三房知道秘密。
“哦?繼續說……”
夜幕更深,映得湖水更加陰沉,漣漪泛起,每每到岸邊就是一個不小的浪花,掩蓋了深夜中說秘密的人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