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重意歡指着地面上的一個小瓷瓶,她上前拿住打算打開時,被祁蓮昭攔下:“讓我來!”
瓷瓶底下有字,上面寫着當歸,而祁蓮昭打開時,瓷瓶裡面是一粒粒的當歸製成的丹藥,並不是類似剛剛毒粉的東西。
當歸?重意歡將瓷瓶細心保存好,纔跟着祁蓮昭上馬,因爲馬已經被殺,所以馬車也被遺棄在了原地,衆人只是簡單將馬肉分割帶好,一個個騎馬離開,空氣中流動的血液的腥味,似乎在告訴他們,一切並不是那麼簡單。
很快,衆人便看見了一個小村莊,村莊似乎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村民們見到祁蓮昭等人時,都是一臉的疑惑,隨後看見重意歡和錦宜時,臉上多了一抹訝異。
一個村長模樣的老人走上前,看着馬背上的衆人問道:“年輕人,你們要到哪裡去啊?”重意歡代替衆人回答:“我們本是出來遊山玩水的,路過此地,不知村子裡是否有臨時住宿的地方?”
村長撫着鬍鬚,一臉打量地看着重意歡和錦宜:“兩個女娃娃可曾成親?”他並沒有回答重意歡的問題,只一味地等着重意歡回答接下去的話,似乎他的問題更重要些。
“已經成親了,這是內子,另一個是內子的妹妹,旁邊的便是她的相公!”祁蓮昭多了一絲防人之心,將重意歡和錦宜說成了已婚,卻不想村長鬆了一口氣,很快招呼身後的村民,將祁蓮昭等人招呼進去,一路走一路說:“村子裡許久沒有外人進入了,剛剛小老兒實在是事出有應才問了各位的隱私,還請不要介意!”
“不知是何原因呢?”祁蓮昭開口問道,這個村子裡的人似乎都對已婚的重意歡和錦宜有着好感,有的老婆婆還拉着重意歡到一旁,悄悄地說些什麼,祁蓮昭便在一旁等着,眼中的深情和寵溺讓村長看了更加確信她們是一對夫妻,心中像是落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我們這個村子是個不祥的村子,村子裡面是不能有未成婚的姑娘的,每到了夜裡,那些姑娘便會被惡鬼帶走!”村子嘆了一口氣,慢慢地向祁蓮昭和重意歡解釋。
重意歡剛巧被老婆婆囑咐夜裡不能亂走,卻聽見了村長的話,她走到村長的面前問道:“敢問村長,惡鬼爲什麼要帶走那些姑娘?”
村長似乎在回憶一個不好的事情,而他身後的衆人都抹着眼淚沉默不語,良久村長慢慢地說出幾個字,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們也不知道,一年前那惡鬼出現,帶走了第二天要成親的雪兒姑娘,待到第二天我們找到雪兒的屍體時,才發現她已將被惡鬼吸血而死,若不是手腕上代表她身份的玉鐲子,怕是誰都不知道那是平日裡村子裡面最美的女子。
後來,每過幾天,村子裡雲英未嫁的女娃娃相繼失蹤,找到她們的時候,都是被吸乾了身體裡面的血死去。後來村子裡的女娃娃一個個的減少,一些人家也想着帶着女娃娃離開,可是不管他們逃去何方,第二天女娃娃的屍體都會被在村口找到,都是被吸血死亡。
這個村子也成了一個不祥的村子,只有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留着。那惡鬼也只是喜歡沒有嫁人的女孩子,像兩位夫人這樣的,是不會動手的。”很久不見外人,村長怕重意歡他們害怕,特意囑託道:“兩位夫人晚間記得不要出門!”
重意歡和錦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
恐懼,祁蓮昭將重意歡摟在了懷裡,似乎並不畏懼村長所說的惡鬼:“村長放心,是人是鬼,我們都會保護好兩個女子的!”
村長何曾沒有見過那些想要爲心愛的女孩子報仇的男子,可是無一例外都被惡鬼殺死,從此這個村子裡面再沒有衝動的年輕人。見到祁蓮昭這兒膽大妄爲,村長好像又看見了當年村子裡面的年輕人,他臉色大變:“年輕人,這種人可不許亂說,惡鬼可是聽得見呢!”
“村長,我聽說村子裡面來了和我年紀相當的年輕人,特來看看。”一個身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走過來,身上明明是簡單的粗布製成的衣服,可是卻讓感覺似乎是一件價值不斐的衣服,全因爲主人身上的氣勢,不像一個簡單的年輕人,彷彿是一個王公貴族一般尊貴。
村長十分待見來人,客客氣氣地回話:“竹生啊,這是今天剛來的客人,年紀的確和你相當,也許你們能談到一塊兒去。”
竹生如衆星捧月般走過來,他嘴角噙着笑意,看到重意歡時似乎帶了一抹驚豔和期待,隨後隱去自己眼中的情緒,看着祁蓮昭道:“這位兄長,如何稱呼?”
“蓮昭。”隱去自己的姓,祁蓮昭第一眼看到竹生就感覺到了抗拒,因爲面對竹生時臉上沒有任何笑意。
竹生也不計較,與村長點點頭,代替村長領着祁蓮昭等人到了一個大院子裡面:“這裡是我家,不如蓮昭兄就在此宿下,不知這二位姑娘誰是您的妻子?”
竹生來時並不知道祁蓮昭和重意歡的關係,但是自始至終祁蓮昭一直摟着重意歡的腰,竹生似乎看不見一般,還是繼續問道,此刻他看着重意歡,又看着錦宜,在所有人沒注意到的角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祁蓮昭將手放在了重意歡的肩膀上,看着竹生有一些警惕:“這是內子!”
竹生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順勢說道:“是我太笨了,二位就住在左一的房間吧,至於這位夫人就和相公住在左二的房間吧,其他人可以自行挑選屋子。”他偏頭看着錦宜,笑意燦爛,似乎對錦宜更加感興趣一點,注意到錦宜身旁暗衛的不耐後,纔好似發覺一般,笑着後退一步:“如此各位先休息,村長可是爲各位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稍後我會帶着各位前去村長家。”
祁蓮昭示意暗衛將錦宜帶進屋子,隨後摟着重意歡也進去了,一進屋子,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人在周圍後才皺着眉頭開口:“歡兒覺得竹生這個人怎麼樣?”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本不像是這個村子的人,但是卻意外地和這個村子裡的老人處得很好,他身上似乎沒有任何缺點,只不過沒有任何缺點就代表着要麼他是一個不問世事的退隱之人,更或者他是一個僞裝極好的人。”重意歡看見竹生就就覺得他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人,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祁蓮昭突然向上翻了個白眼,坐在了桌子邊,嘴裡輕聲嘟囔,是故意讓重意歡聽得見的聲音:“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我以爲這是形容我的詞語,卻不想形容一個陌生男子身上!”
重意歡笑着搖頭,隨後像是發現什麼,扯開話題:“今晚,蓮昭是打算睡在地上嗎?”她悠悠然地看着祁蓮昭,雖然說了這句話後她的心跳加速,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祁蓮昭耳朵尖都紅了,卻也不肯認輸,看着重意歡斜肆一笑:“若
不是種種原因,歡兒和我早就成親了,我們也早就是夫妻了,還分什麼牀上地下?歡兒睡牀,我睡牀,歡兒若是喜歡地上,那我就捨命陪君子。”
重意歡美目瞪着祁蓮昭,卻別有一番風情,祁蓮昭笑着將她擁在懷中:“我想今天要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錦宜吧,她可是和暗一在同一間房中呢。”
暗一就是馬車上和錦宜坐在車外的男子,也是在馬車破裂時,第一個救了錦宜的人,更是祁蓮昭口中錦宜的相公,但是這並不足以證明暗一與錦宜之間的尷尬不存在。
兩人進了屋中之後,很久很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暗一是個糙漢子,自然不知道女兒家的心思,卻也知道如今的氣氛很是尷尬,他到了一杯茶就往嘴裡送,隨後反應過來,對面還做了一個女孩子,手中的茶杯轉了一個方向:“你……你喝!”
錦宜看得分明,剛剛暗一分明已經將茶杯送到了嘴脣邊,明明都碰到了他的嘴脣,現在卻把這一杯沾了他的口水的茶杯遞過來,一時之間,錦宜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手下,臉通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
見錦宜扭扭捏捏地紅了臉,暗一心叫一聲不好反應過來,隨後在錦宜打算伸手去接茶杯的時候手再次轉了一個方向,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錦宜再次尷尬,瞥了一眼暗一,只覺得對面這人和他的主子一樣,悶葫蘆壞,居然這般逗弄自己,她哪裡想到暗一隻不過是想要重新倒一杯茶給他,並不存在逗弄的意思。
一杯茶放在了低着頭的錦宜面前,錦宜才擡起頭看着對面的人,只見暗一撓着頭笑道:“這個……這個是新的杯子,你喝茶!”
錦宜“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她是沒想到暗一這般可愛,頓時看着對面的暗一覺得順眼多了,她看了一眼整個屋子,只有一張牀,纔開口道:“今日,勞煩你睡在地上了。”
暗一搖搖頭,憨厚地笑:“沒事的,沒事的!”和平常殺人不眨眼的暗衛相比,完全是兩個人一般,此刻的性格纔是他平日裡的性格吧,錦宜想着卻是多瞧了幾眼暗衛,暗衛的臉悄悄地紅了,他眼睛此前一直注視着錦宜,冷不防對上錦宜看過來的眼神,清澈像一汪水,他不知道自己心裡爲何突然想起了祁蓮昭平日裡念在嘴邊的四個字“窈窕淑女”。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再次尷尬,錦宜偷偷看了暗一好幾眼,臉蛋紅紅的,心中甜甜的,不知道爲何明明暗一是個悶葫蘆一樣的人,她卻覺得這樣的氣氛是最好的,突然有了一種一輩子這樣的念頭。
“你……”兩人同時開口,暗一愣了片刻,眼睛示意錦宜先說,卻不想錦宜問得問題讓他的心靜不下來:“你可曾娶親?”
暗一搖搖頭,再次憨厚地笑:“我一直跟着主子長大,還沒有娶上媳婦兒,主子說,我們這些大老粗,應該多學學他,才能找到媳婦兒,不過我太笨了,左右不覺得主子和我的做法有什麼不一樣。”’
這要是祁蓮昭聽見暗一把自己和他做對比,語氣中似乎有一種同爲大老粗的驕傲,怕是會氣得跳起來,錦宜笑着想象,隨後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暗一深吸一口氣,看着錦宜無比認真:“男女授受不親,今日雖說是爲了防那個什麼惡鬼,但是女子的清白可貴,所以,回去之後我會和主母說,請她將你嫁給我,可以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