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後顧清歡倒是過了幾日清淨日子，每日只請安、看書、彈琴、作畫……倒真是一副貴女的生活日常。
“小姐，剛剛奴婢在廚房那邊看到一個背影，很像是那日在夫人病時沒規矩衝進去的那個。”紅芍從廚房端了紅棗蓮子羹過來，只將碗放在一旁，語氣有些急促的說道。
這幾日雖然瞧着小姐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彷彿是已經接受了夫人病逝的說法。但是她們都是貼身伺候小姐的，哪兒就能不明白，小姐此時表現的越是淡漠，心裡就越是隱忍痛苦？
因此，小姐雖然不曾吩咐，可她們幾個還是暗地裡在盯着那日的那個丫頭。
顧清歡半晌才說道：“是嗎？”
只是知道是誰又能如何？她如果現在出手，定然會打草驚蛇，到時候不過是那丫頭被殺人滅口，而自己什麼證據也查不到。
碧桃她們幾個都以爲顧清歡會做些什麼，但是直到第二天她們也沒聽顧清歡吩咐些關於如何處置那個丫頭的話，心中有些奇怪，卻也不敢直接相問。
只是第二天中午，紅芍才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稟告道：“小姐，那個丫頭奴婢查到了，叫香草，是廚房將婆子的女兒，只是奴婢打聽了一圈兒，那些人從昨兒起就沒見過香草。”
她心裡惴惴不安着，顧清歡聽了一怔，不見了啊？
自己這還什麼都沒有做呢，那邊就已經察覺了，看樣子，小張氏在這個府裡的勢力還真是根深蒂固了！
潔白的宣紙上，一個“忍”字躍然紙上，力透紙背，可見忍得
多麼辛苦！
半晌，她才脫力般的將毛筆丟遠了出去。
晚一些的時候，顧世堂身邊的伺候的丫鬟過來稟告說顧世堂請她去書房一趟。
對於這個父親，顧清歡已經是沒有任何期待了。她輕輕扯了扯嘴角，對於他要對自己說的事兒，她倒是也能夠猜透幾分。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跟着丫鬟身後慢慢朝着書房走過去。
推門而入，顧世堂正端坐着手裡捧着一卷書。那溫文爾雅的樣子，不怪當年孃親裴氏看上。他的確是有這樣的資本。
“女兒給父親請安，不知道父親找女兒過來是有什麼事？”
顧世堂將書卷放下，起身走過去將顧清歡扶起來，“你我父女何必如此多禮？來來，爲父今日難得悠閒，想着咱們父女也有許久不曾好好說過話了。”
顧清歡低眉斂目，“女兒一切都好。”
“嗯，聽說逸風回來了，你在你外祖母府上住了幾日，逸風傷勢如何？”
“回父親的話，女兒回來時表哥還不曾醒來。”
顧世堂對於女兒的醫術倒也知道一二，原本以爲是女兒治好了裴逸風后纔回府的。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醫術也只一般罷了嗎？
想想也是，自己怎麼會對一個才十二歲的小丫頭的醫術抱有希望？想來當初她能夠吊着裴氏的命，怕也是用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吧？
搖搖頭，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歡姐兒，你覺得你張姨如何？”
對於張蘭蘭這個女人，顧世堂心裡多少
還是有些感情的。
畢竟當年兩人情投意合，正值談婚論嫁，更是在情不自禁有了夫妻之實，縱然如此她也萬分體諒自己，爲了自己的前途，愣是讓自己娶了裴氏錦娘，而她則帶着女兒獨自過活。
如今裴氏已經不在，他心裡自然也想好好補償一番的。
顧清歡心頭一緊，張姨？她也配！
縱然心頭劇痛，宛如被千萬只毒蟻啃噬，她終究還是得忍着問道：“父親，張姨是誰？”
顧世堂一怔，他以爲這麼些日子，張氏定然已經找機會接近了這個女兒，他忽然目光深沉的看着顧清歡，這是不願意接受張氏？
顧清歡被這般盯着，面上還是一片坦然之色，半分變化也無。
顧世堂這才說道：“還記得你多了一個姐姐嗎？那是你姐姐的孃親。”
顧清歡知道，自己裝傻也無用，便輕輕點了點頭。
顧世堂繼續說道：“如果父親要娶你張姨爲繼室，你覺得如何？”
顧清歡只覺得心頭怪異，顧世堂待自己也就是一般而已。他這樣問她的意見，她半點兒都不會覺得，他這是真的尊重自己的意見。既然不是擔心自己不接受，那又爲何？
顧清歡有些想不通，不過這件事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成爲現實！
既然他偏要裝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那她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顧清歡眼中霧濛濛一片，看着顧世堂說道：“父親您……您這就打算將母親忘了另娶了嗎？母親才過世不到兩月，您就……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