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好像很神奇的樣子,紅芍跟着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這些要怎麼考驗呢?而且只有一天的時間,要考驗這些東西,難道小姐您之前就已經在設計這場考驗了嗎?”
若是臨時設計,應該不大能夠設計的出來呢。
清歡覷了紅芍一眼,表情忽然變得有些霸道總裁,“想知道?”
紅芍幾個連連點頭,雖然跟在清歡身邊總是能夠發生許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可是許多事情還是能讓她們感覺到心癢難耐的想要知道。
“等着看吧。”
其實,對於這幾個孩子平日裡的表現如何,清歡這幾日在村子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不過有些事情只是聽說還完全不夠。更多的還是得自己去看去判斷。世人不管再如何彰顯自己的能力或者心胸,但不管看待任何問題或者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帶着偏見的。
打聽到的內容或許能夠反映一定的事實,但定然不會是全部。
早膳已經全部準備好放在院子裡,清歡讓所有人都去了院子裡用餐。
吃東西其實是最容易讓人放下警惕的時候。而他在吃飯時候的表現,往往就能夠看出來許多問題。清歡就在院子西邊的一座閣樓上細細觀看者這些孩子用早膳。
他們愛吃什麼菜,每次又都是喜歡夾什麼菜;吃飯的時候有沒有哄搶,或者有沒有吃獨食的習慣等等,從一些小小的動作裡面都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等到這些孩子全部吃完之後,碧桃問道:“小姐,您瞅了這麼長時間,可有看出來什麼?”
清歡說道:“繼續看看接下來的考驗吧。”
聽到清歡這麼說,旁邊紅芍幾個人心裡也有了些瞭然,知道清歡這會兒定然是心中有數了。過了一會兒,清歡讓過來的孩子三個人一組,跟她帶過來的侍衛對打,不管用什麼法子,只要贏了便成。
接下來,清歡果然不管,只負責在一旁看着便是。
當然,最後的結果清歡也看在眼中。
最後一關便是下棋,這兒雖然是農村鄉下,但是因爲顧世堂的關係,顧家村的族學修繕的還是十分完善的。這些被挑選過來的族中子弟基本上都已經入學,也學習了基本的圍棋之道,成爲什麼圍棋大能國手什麼的自然不可能,但是這些簡單的規則還是知道的。
清歡在仔細的觀察中,最終也發現了不少好苗子。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帶到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清歡也將通過考覈將藥被她帶走的十五個族中子弟的名單公佈出來。卻並沒有說明爲什麼。
而這些問題自然也在參選的每一個人心中。甭管他有沒有被選中,這個問題都是他們所好奇的。
晚上,清歡洗漱完畢,正躺在牀上看書打發時間,碧桃手裡拿着針線陪坐在清歡的身邊,問道:“小姐,您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標準選擇這些孩子的呢?您這憋着不說,可把大家給憋壞了。”
清歡將手裡的書放下,看向碧桃,接着又對上紅芍和夏暖的好奇的
眼神,笑道:“看樣子,你們似乎都挺好奇的呀。”
“是啊,奴婢瞅着,那些孩子表現的似乎都挺不俗的,爲何您……”
“嗯,他們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過才十二歲。未來想要學什麼都能夠教導,在學識方面的可塑性很強,可是一些爲人處世的觀點卻已經深入到他們的內心,再難以改變,一個人聰明與否並不是他能夠成功的關鍵。我這幾項考驗,無一不是在考察他們的心性。只有心性過關,我才能將他們帶走。”
京城如今已經是風雲詭譎,雖然她相信皇上是一個有道明君,定然不會被人隨意糊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身邊不會有小人。而且觀察他對燕王楚恪和陸德妃的態度,清歡並不能確定,最終皇上會做出什麼決策。有的時候,清歡覺得皇上對待楚鈺的父子情誼是真實的且容易看透的。可有些時候,清歡又覺得這個人當真就是一個合格的帝王,讓人難以捉摸。
現在京城除了有燕王的勢力之外,還有一方勢力摻和在其中,再加上太后似乎也不甘寂寞加入其中,又有長公主在其中攪局,這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她身爲楚鈺的救命恩人,自然被歸爲楚鈺一派的人馬。
等從這兒回到京城,等到正月十五上元節一過,京城的一些事兒可就都要冒出頭來了。她從族中帶過去的人,清歡並不非得要求他們將來能夠達成怎麼樣的成就。但是至少,他們得不給自己拖後腿,甚至不會在自己的背後捅刀子!
所以,對於這些人的考察,首要的當然是心性。
清歡跟紅芍幾個人聊了一會兒天,屋外守在外面的小丫鬟說道:“小姐,老太太朝着這邊過來了。”
清歡一怔,有些想不透她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但到底還是自己的祖母,便從牀上下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靜待老太太過來。
門吱呀一聲響起,老太太拄着柺杖從外面走進來。
“孫女給祖母請安。”
“起來吧,你明日就要走了,我這會兒剛好有空便過來看看你。”
щшш ●Tтka n ●¢O
清歡讓老太太坐下,並且吩咐夏暖:“去泡些花果茶來吧。”
“是,小姐。”
老太太坐下,便開口說道:“我知道,這麼些年你跟澈哥兒都是恨着我這個老太婆的。當年若不是我,也不會給了張蘭蘭機會,讓她能夠登堂入室,你母親的死,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清歡心底更是有些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老太太竟然會有這麼一天,來自己面前懺悔她之前做過的事情。清歡並沒有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原諒的話來,畢竟死者已矣,誰也沒有權利代替受害的人去做出什麼聖母般的原諒的決定,即便是她是她的女兒也不行。
清歡只淡淡的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祖母您還提起做什麼呢?”
“大概是我年紀大了吧,最近總是想起當年的那些事兒,想想又覺得心裡不安。也不知道今兒個過來想要求個什麼,明明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性子,竟然也會覺得你
會說聲原諒。”
“原諒?說實話,我從沒想過你會心有不安的,更別說會祈求我來原諒了。原諒你什麼呢?你根本不是罪魁禍首,而且我能原諒的也僅僅是你們對我造成的傷害,對清澈你該去找清澈,至於對母親的,那就只能虧欠着了。而且,我爲何要原諒呢?原諒之後再讓你心安理得嗎?抱歉,雖然你是我的祖母,但是我也不想讓你就這樣心安理得呢。”
老太太彷彿一瞬間蒼老了不少,別人的祖母甚至能夠責怪清歡這般說話的不孝,可是她卻沒有立場說出這樣的話來。
清歡看向老太太,說道:“當年的事情您不過就是做了點兒推波助瀾的事兒而已。而且母親的死並不是您能夠預料的到的,或許您現在還覺得母親是死於難產吧?”
“難……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呢,想來您的侄女也真是好本事,就連夢玲花那樣的東西她也能夠弄得到,還種滿了母親的院子,最終弄得她身子虛弱,撒手人寰。這事兒您不清楚,父親卻是知道的,不過他卻選擇了袖手旁觀。小張氏不得好死,卻不知道父親這些日子休息的可還好。”
老太太當真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嚇得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這一定不是真的!”
清歡卻是不甚在乎的笑了笑。
老太太從清歡這裡來開之後,清歡笑了笑,伸手卻觸碰到一片濡溼。她原以爲自己已經冷心冷情,可是在談論起這些的時候,竟然還會哭泣流淚……
“小姐……您……”夏暖幾個最是見不得清歡流淚,這會兒想要說點兒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清歡說道:“我沒事。這都兩年過去了,我能有什麼事呢?”時間最是無情,或許再過些時光,她便是連母親的容顏都會記得不起來了吧?如今的她,可不就是想不起來上輩子的父母長什麼樣兒了嗎?
晚上,原本以爲會被回憶折磨的輾轉反側的清歡,睡的卻是意外的好,躺在牀上一會兒工夫便已經入睡。第二天也起來的頗早,醒來後她便同顧世堂等人告別,接着又跟村子裡的一些人告別,這才領着她挑中的人往京城而去。
來的一路上確然遇到過不少事情,可是回京的路途卻是安靜而又順利極了。只用了五六日的時間,清歡便已經安全回到了顧府。
宸王府中,楚鈺剛剛練完劍,劍一拿着打溼的帕子給楚鈺擦了擦臉,楚鈺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王爺,今兒個是正月十三。”
正月十三了啊?
說好的正月十五之前會回來的呢?
明日且在等一天,若是還聽不到你回府的消息,他便坐不住了。
楚鈺覺得,自己現在對於清歡的思念壓根兒就壓抑不住。從前只是他的單相思,雖然也是輾轉反側,食不知味;可是如今卻又多了幾絲纏綿的牽掛,這種情定之後的思念同以往是大不一樣的。
他想,若是自己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應該會感覺到十分驚喜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