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清歡才猛然想起來，回去過年這件事兒貌似是她自己決定的，終究還沒有跟清澈說，也沒有問一問他的意見呢。
“碧桃，清澈什麼時候回府？國子監那邊說，什麼時候開始休假呢？”
“小姐，這話要是被少爺聽到了，聽然又要說您不夠關心他了。少爺兩天前就休了假，昨兒個去了定國公府，老夫人留了他一晚上。這會兒想必應該要回來了。”
清歡這纔想起來，“確實該罵。”
正說着話呢，清澈便到了清歡的院子裡，“清歡，外祖母問你今兒個是在哪兒過年。老家還是定國公府。”
其實看着外祖母眼底的期盼，他也知道外祖母是希望他們回去定國公度過年的。畢竟，國公府已經冷清了太長時間，偌大的國公府顯得沒有人氣兒似的。今年裴逸風在家，還有阿依月也來了。若是清歡和清澈也能回去的話，相信這個節定然會過的熱熱鬧鬧的。
“你想……在國公府過嗎？”
清澈點點頭。
“可是，鄉下老家那邊也來信了，問問我們是怎麼安排的。我想着，這是父親和祖母搬回去的第一年，我們還是要回去比較好。”
清澈思考了一會兒，有點兒不大情願：“一定要回去嗎？”
清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已經決定了要回去過了。剛剛纔想起來還沒問你的意見，這纔想要聽一聽你是怎麼想的。”
清澈果然有些不高興起來：“既然你都已經決定好了，還問我的意見做什麼？你直接通知我不就好了嗎？”
“對不起。”
“嗯？”
“對不起。我擅自做了這個決定，並沒有考慮一下你的意見。”
雖然清澈比她先出來差不多一刻鐘，可是潛意識裡她還是將自己當成了姐姐，而他是需要自己做主自己拿主意的弟弟。然而清澈心底定然不是這樣想的吧？
他覺得自己是哥哥，自然不管什麼事兒都該有他來扛起。然而這麼多年他卻總是被自己的妹妹護着，他心底生氣清歡擅自決定沒有想過問一問他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想要承擔起一個做哥哥的責任，保護好清歡，可是實際上卻總是跟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
她不僅不需要自己的幫助，甚至還有些依靠着清歡。
然而，這一對龍鳳胎長這麼大，清澈還從未聽說過清歡對誰道歉過。
話語中的誠意他是能夠聽得出來的。
聽罷，他的臉色一紅，看向清歡說道：“好了，其實是我在無理取鬧，你說什麼對不起？胡鬧的人是我。”
“那你是怎麼決定的呢？如果你想要留下來也沒關係，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其實我也是想要回去族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上進的孩子，領幾個回京，也算是給族裡一個發展的機會。”
清澈皺眉看着她：“現在父親都已經不是宰相了，就算你想要幫忙，可是那些人會相信你嗎？”
經過顧世堂的事情，顧清澈已經對顧世堂徹底失
望了。現在想到顧氏族裡的那些人，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心底還有些擔心清歡不要到時候事情辦的不好還落了那些人的埋怨。
清歡笑笑，說道：“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不過不用太過擔心。那些人跟父親不一樣，父親那樣的雖然不可能就只有一個，可是你也要相信或許那些人當真就是一些純樸的村民呢？放心吧，選人的時候，我會好好選的。”
雖然說她推斷的是顧族鄉下聚集地是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戰火一起應該波及不到那邊，但是這畢竟只是推算，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清澈想了想，說道：“我記得老家那邊距離京城並不遠。”
“是。”
“你一個人去會有危險嗎？”
“不會。”
就算有危險，並不會因爲你加入了，危險就會退卻好嗎？
“那我還是留下來吧。外祖母總覺得府裡冷清，一直都想着要熱熱鬧鬧的。你不在，我總不能也不去。到時候，無祖母這心裡邊兒定然會不舒服不高興的。”
“好，我打算三日後啓程。”
“這麼快？”
“不算快了。”
雖然老家那邊距離京城並不遠，可是坐馬車一路到那兒，到時候也差不多就要臨近春節了。
這三天時間，清歡將東西整理了一下，一個馬車裡面裝着的是要送回去的年禮。雖然，她尚未出閣，按理來說便是不帶年禮回去也完全是可以的。可是，空着手回去終究不好。
藥材她沒帶，只帶了一些她自己平日裡煉製的藥丸，還有幾罈子桃花酒，再加上一些糕點。布匹也帶回去一些，這禮雖然不重，卻也完全算不上失禮了。
三日之後，天氣晴朗，地上的積雪也已經融化的差不多，枝頭還能看到零零落落的雪堆，倒是將這枯冬裝點的精緻了幾分。
幾輛馬車在門口已經裝好了，清歡回頭看了眼顧府，對清澈說道：“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柳姨娘是值得信任的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可以讓柳姨娘幫忙，平日裡外出，讓畢海派兩個人跟着你。我約莫會在正月十五之前趕回來。”
“好，我知道了。你瞧瞧你現在這囉嗦的勁兒，怎麼瞧着倒像是你是姐姐我是弟弟似的。這些話應該是我叮囑你纔是，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嗎？”
“我可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的，你就放心吧。”
清歡說完，便上了馬車，紅芍四個人這一次都跟了出來，這會兒紅芍正在馬車上伺候着。另外三個人坐在後面的馬車裡。看到清歡進來，整個人眼睛一亮：“小姐，奴婢有點兒激動。”
“激動什麼？”
“您出遠門，終於帶上奴婢了。與其看着您在外面讓奴婢擔驚受怕，倒不如跟着您一塊兒去呢。就算真的遇到什麼危險，奴婢也不怕。”
清歡笑了笑，馬車開始走起來，清歡便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伴隨着馬車輕微的晃盪，清歡閉上眼睛不久便當真沉入了夢鄉。
只是，
過了一會兒，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清歡狠狠地往前衝了一下，紅芍手疾眼快的一手抓着窗戶邊緣一手拉着清歡，這纔沒讓清歡掉出去。
紅芍罵道：“怎麼趕車呢？若是讓小姐受傷了可怎麼纔好？”
“小姐，宸王殿下在那邊的亭子那邊，剛剛是宸王身邊的侍衛過來攔着車的。”
清歡剛剛被驚醒，人還有些不太清醒，聞言只弱弱的問道：“是誰？誰攔了我們的車？”
“宸王殿下？”
她皺眉掀開了馬車上的窗簾，果然看到在亭子裡面站着一襲白衣的男子，就這麼遠遠的看着竟然讓人有一種悸動的感覺。清歡不覺間看呆了去。
忽然，楚鈺動了起來，衣袂飄飄間，他縱身躍起，飄逸的輕功縱橫在這枯敗的冬季，竟是將這邊枯枝敗葉也襯托的風景如畫。
楚鈺這樣的顏值，放在現代那就是妥妥的男神！
今日這一見，這般的震撼，清歡甚至覺得他在自己的心底已經是男神了。
正在清歡出神間，楚鈺已經飄然落在了清歡的窗簾前，目光溫柔的看着她。
“你……你怎麼來了？”
她當真無法想象，自己這般冷靜的人，有一天竟然也會被男色所迷惑，讓她心緒不寧，說話打結……好色的不光是男人，女人也不遑多讓呢。
從前鎮定不若，不過是那個人不入心罷了。
清歡下了馬車，走到楚鈺身邊，“難道你還真想同我一塊兒走？”
“你若是同意，我倒是半點兒都不介意的。”
“算了吧。”
楚鈺笑了笑：“知道你不會同意，放心吧，不會讓我爲難的。走吧，帶你逛一逛如何？”
“嗯？”
不等清歡表態，楚鈺已經一把將清歡攔在懷中，足尖輕點，飄忽而去。冷風在耳邊呼嘯，一開始確然是被嚇了一跳。然而過了一會兒之後，清歡慢慢的睜開眼睛，那種不借助任何工具便能夠這般欣賞風景的感覺實在是太不一般了。
更何況這會兒還是躺在自己的心上人的懷中，懷揣的那份心情又有所不同。
楚鈺笑着問道：“感覺怎麼樣？”
“很不錯。”
“竟然沒有被嚇到？”
清歡玩笑的說道：“哦？難不成你以前也帶其他的女孩子這般飛過？然而還嚇到了那個女孩子？”
雖然是用滿不在乎的玩笑口吻說出來，可是心底卻還是有點兒酸的。
終於理解那些動不動就吃醋的人的心理了，雖然她達不到那樣的程度，可是知道他也對另外的女孩子好，心底終究還是介意還是不舒服的。
倘若他以後三妻四妾，甚至是三宮六院，她如何能受得了？
互相有好感的時候，一切懵懂確然讓人心懷歡喜。可是以後她需要面對的問題也有許多，她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些退卻。
楚鈺說道：“嗯，以前琳琅央求我帶着她這般玩兒過一次，剛剛帶着她飛起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被嚇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