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的表情有些凝重,躺着竟然也讓她心煩,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睡着,清歡索性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堅定的搖搖頭,關於逆揚所經歷的一切,清歡敢肯定,定然不會是什麼巧合。不是巧合的話,那邊是有心人的安排,那麼會是誰安排了這一切?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清歡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來。
楚慎在邊境失蹤的那些年,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做了什麼。而這一段時間的經歷,應該對他現如今的發展是極爲重要的。那個一直都找不到也猜不出的第三方勢力,會是逆揚嗎?
憑着逆揚的身份,衆人確實很難懷疑他。
畢竟,不管他在外面遭遇了什麼,他始終都是姓楚,是皇子,在考慮李思成的滲透勢力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將逆揚也忽視了。
可是,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忽略,難保他不會心生怨憤。若是他是回來向所有人復仇的呢?這也是無可厚非的。越往深處去想,清歡竟然覺得這個人是逆揚的可能性越大。
腦子轉動的飛快,清歡也感覺不到睏意了。
她索性從牀上爬起來,走到案桌邊,將自己掌握的東西好好的聯想一遍,串起來。一直到東方漸漸泛白,清歡這才感覺到些微的睡意,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去。
“小姐,您怎麼在這兒睡着了?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這會兒雖然天氣漸漸回暖,可是夜裡到底更深露重的,您竟然只披了件兒衣裳就趴在着而睡着了去,若是着涼了,怎麼辦?”碧桃一進來,就看到本應該睡在牀上的小姐這會兒正趴在案桌上睡的正熟呢。
紅芍也跟在碧桃身後走了進來,嘆口氣說道:“小姐定然是昨兒個入睡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麼事兒,這才起身來這兒細想來了吧?也不知道昨兒個晚上小姐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看着清歡此時雖然睜着眼睛,可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茫的樣子,便說道:“小姐,這會兒外頭天色還早,不然您就再去牀上休息一會兒再起身?”
只是不知道那位太后娘娘什麼時候起來,小姐她到底是住在這兒的,早上理應過去給太后請安的吧?
清歡擺擺手說道:“不用了,你們伺候我梳洗吧。對了,臉上撲一些粉,這眼底的青黑估計有些重,遮一遮。一會兒去給太后請完安之後,咱們便該離開了。”
碧桃高興的問道:“真的嗎?小姐咱們當真今日便能夠離開這皇宮了?”
“皇宮如此金碧輝煌,你們竟然待着不樂意嗎?”
碧桃撇撇嘴說道:“皇宮是富麗堂皇,可是說什麼做什麼都得遵守規矩,而且每一個人都守着那麼一小塊地方,活着當真憋屈。奴婢只在這兒住了一晚上,便不喜極了。若是往後當真要住在這宮裡,奴婢定然會發瘋的。”
“誰說不是嗎?這皇宮縱然高大巍峨,充滿了威嚴,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進來。可是那些人卻不知道,皇宮雖然大,可是卻能困住一個人一輩子,出了這皇宮,外面的天地難道還沒有這邊廣袤嗎?”
紅芍和碧桃幫清歡梳洗好了,清歡說道:“
走吧,去向太后請安,順便辭行。”
太后那邊剛剛將早膳擺上來,看到清歡到了便笑眯眯的說道:“真會挑時間,這會兒過來,定然是想着哀家的早膳。坐吧,這麼多年,也沒個人陪着哀家一塊兒用膳,你來了倒也不錯。而且,你這丫頭聰明,有靈性,跟你一塊兒說說話,倒也是挺有意思的。”
清歡在太后的對面坐下,丫鬟又給清歡端了一碗羊奶過來,還有一些湯包粥食之類的。
清歡聞了聞羊奶的味道,腥羶味很重,便沒有喝,太后笑笑說道:“怎麼?是嫌棄這味道難喝?不過你可不要嫌棄。這羊奶可是個好東西,能夠令肌膚光滑有彈性,還能美白肌膚。用來食用或者泡澡都是再好不過的。哀家從十六歲便開始堅持到現在了。”
十六歲開始喝這種味道的羊奶,也多虧了她心性堅韌這才能夠堅持下來。
清歡這兩年多,也一直在堅持喝羊奶,目前發育的很好,她用了杏仁和另外一些東西煮了羊奶,腥羶味幾乎聞不到。而且,還在裡面加了蜂蜜,口感更好,如今再聞到這種味道的羊奶,實在有些忍受不住。
“你啊,想要保持美麗的容顏,就要付出比旁人更加艱辛的努力喝痛苦。不過,相比於回報來說,這些忍受都是值得的。人生不也是這樣嗎?我們所做的事,又有多少和我們真正的喜歡嗎?不過是計算着付出和回報的多少,最終決定堅持與否而已。”
這個比喻倒是頗爲恰當。
太后又說道:“這種養生養顏的法子,一般人哀家可是不會說的,你啊,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確實,一般的大戶人家,不管是藥方還是香方,亦或者是一些獨特的養生的法子,都是藏着掖着的不被旁人知曉。除卻關係親近之人,一般都是不會痛外人說起這些的。太后對她,也確然算的上是不錯了。至少,看在這個養生養顏的法子上,也是不錯的了。
只是即便是如此,清歡也沒有打算接受這樣的好意。實在是難以入口!
清歡說道:“不瞞您說,我在府中也是在很早就開始早晚飲用羊奶了。待會兒我寫個方子給您,可以改善口感,祛除這奶羊的腥羶味的。”
“原來是這樣。說的也是,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夫,對於這事兒想必知道的比哀家清楚多了,既然這樣,那就留下個個方子吧,算是哀家欠你一個人情。”
清歡說道:“您不必這麼說。”
二人說罷,便開始安靜的用膳,等到早膳用的差不多的時候,太后這纔看向清歡,問道:“對了,你今日這麼早過來,除了來給哀家請安之後,是不是也打算出宮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既然想要出宮,那便出去吧。出去之後,小心點兒,皇帝那邊,你若是有能力,還請你保住他一命吧。”
清歡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不管怎麼樣,即便這個要求太后沒有提出來,她也會那麼做的。就衝着皇上是他的親生父親,她爲了楚鈺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也不會將他放任不管的。
出宮的時候,或許是太后交代
過,也或許是逆揚吩咐了,總之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攔,通行的非常順利。直到出了宮闈,碧桃和紅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總算是出來了,站在皇宮外面,就連呼吸都覺得要比在裡面輕了許多呢。還是出來好,小姐咱們回家吧。”
“好,咱們回家。”
站在顧府的門前,就連清歡都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道宮牆,牆裡牆外,恍若兩個世界。彷彿就連呼吸都是不同的。還是這兒好……
跨進府裡,清歡便吩咐護衛去給楚鈺他們送個信兒,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出宮,讓他們不要擔心。又約了下午去茶樓喝茶,這纔回了自己院子。
“紅芍,你覺得那位逆揚統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紅芍想了想,說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總覺得他不單單只是陸德妃的人那麼簡單。”聽小姐說了那麼多話本,現在這個逆揚給她的感覺,就有點兒像是隱藏的幕後BOSS之類的人物呢。
清歡回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猜測,順便將太后納入之後的行動中,思考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外面,裴逸風也進宮覲見皇上。卻是被楚恪攔在了外面,“裴將軍和裴夫人新婚燕爾,怎麼在這個時候入宮呢?不在府裡陪陪你的夫人?”
“有事求見皇上,這個應該不需要得到燕王殿下的批准吧?”
“自然不需要。”
楚恪微微側過身子,讓開去路,裴逸風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便徑自朝着御書房走去了。那日清歡幫皇上把脈之後,又留了一瓶藥在太后那兒,後來太后將藥給了皇上,這會兒皇上的氣色看起來確實好了不少,精神也比之前些日子好多了。都已經能夠坐在御書房處理政事,且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竟然也沒感覺到昏昏欲睡。
楚恪清楚的知道近來皇上的狀況,只以爲定然是顧清歡在給皇上把脈的時候,順便治療的一番。
“哼!”
他眼神陰鷙的盯着裴逸風的背影,“難道說顧清歡當真將父皇體內夢玲花的毒素解了?這不可能!可是這會兒父皇的精力確實恢復了不少,看起來和常人並沒有什麼差別!”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冷笑着說道:“父皇,不管你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好,只是你接下來做的決定可千萬不要讓兒子失望纔好。不然的話,兒子也不知道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說罷便甩袖離開。
“臣裴逸風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還萬萬歲,朕這身子能堅持個一年半載的都要感謝老天爺!你今日前來,有什麼事嗎?”
對於裴逸風這個天生的戰將,皇上還是很有好感的。滿門英烈,皇上對於裴家自然也是十分信任的,不然也不會將天下兵馬大元帥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他了。
裴逸風說道:“皇上,臣剛剛成親,您也知道內子是塔聖瑪部落的人。不過就算如此,臣也希望能夠帶着內子回門一趟,也好讓她的族人能夠放心。”
“你是說你想去南境?”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