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看着沈壹走出去，這才微微笑了笑。
夏暖端着藥膳走進來，問道：“小姐，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呢？是不是要……”
“不用了，白水庵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過來？”現在她的身份就是顏相的女兒而已，原本跟楚昭合作已經算是極爲出格的事情了，接下來的那些事兒還是要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夠讓人稍微安心點兒。
她相信自己在院子里弄出的那些動靜，定然已經有人報給皇上知曉了，皇上一定會加大對她的監視，既然這些那麼其他的一些動作如果隱藏的太深，反倒是會惹人懷疑。
而在海棠院中，顧清芸正坐在一邊的案桌上，心神不寧的想着一些事情。
“你是說，顧清歡剛剛纔從我孃親的院子裡出來？可知道她過去那邊是爲什麼事兒？”
下面的人搖搖頭。
顧清芸憤怒的說道：“都是一羣廢物！”
顧清歡身邊跟着的那些人是個什麼水平，顧清芸還是有多瞭解的。基本上只要是顧清歡派出去的任務，就沒有失手的時候。然而自己這邊的人，不管什麼事兒都辦不妥，實在是讓她惱怒不已。
她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滾下去吧！”
這麼多年過來，看着孃親對待顧清歡兄妹的態度，她也大概知道的一些事情。而顧清歡的手段，她這會兒算是真正見識過了，如果她當真想要讓孃親去死的話，那麼孃親絕對活不下來。既然她還留着孃親的性命，那必然說明還有一些事情是她不知道，需要從孃親的嘴裡套出來的。
顧清芸眼底流露出幾許精光，究竟是什麼事讓顧清歡如此看重呢？
這般想着，顧清芸便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路朝着小張氏的院子那邊跑過去。
小張氏這會兒剛剛清醒過來，她現在腦子一片米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出來些什麼沒有，這會兒聽到腳步聲她以爲是顧清歡去而復返，冷着一張臉說道：“你不必過來試探我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娘，是我。”
“芸兒？”
顧清芸跨入房中，在小張氏的牀邊坐下，看向小張氏問道：“娘，顧清歡究竟想要知道什麼事？您不告訴她，但是可以告訴女兒啊。既然對於顧清歡來說那般重要，那說不定女兒也能夠利用這件事讓顧清歡付出代價呢？”
小張氏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告訴你就等於是害了你啊！你也別再到處打聽了。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說的！你知道了，對你不但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娘，您究竟知道些什麼？您以爲不告訴我我就是安全的嗎？”
那些人的手段通天，現在秘密還好好的沒有泄露出去，這些人自然按兵不動，可是他們當真會放過自己的女兒嗎？小張氏有些不大確定。
不過還是搖搖頭，說道：“芸兒，聽娘一句，這件事真的不是你該知道的。”
“那以後我
若是遇到什麼危險，連仇人是誰，自己爲何而死都不知道，娘您就開心了嗎？”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那您就告訴我。”
小張氏的面色已經有些動容，接着顧清芸又說道：“等等，現在這個府裡並不安全，您不要說，還是等我找個隱蔽的地方您再說給我聽好了。對了，您確定沒有將這些全部都告訴顧清歡吧？”
“沒有，我怎麼會告訴她？”
“沒有就好。”
顧清歡慵懶的躺在榻上，剛剛喝完了的藥膳，正在吃着蜜餞果脯，去一去嘴裡的那股味兒，便有侍衛進來稟告道：“主子，顧大小姐去了小張氏那兒，想要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不過二人擔心隔牆有耳，並沒有說。”
“嗯，那就不用管了。”反正該知道的，她已經知道了。
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靜等沈壹那邊的進展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兒對於清歡來說確然是一件好事兒，“小姐，剛剛得到消息，白水庵那邊的事兒已經成了，現在已經支了不少人過去將白水庵改造一番。”
清歡點點頭，說道：“我的那份建造圖紙可有遞過去？就按照我的那份圖紙來建造，務必做到精益求精，工期延長倒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外表就是一個普通的藥廬，裡面的構造一定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是，主子。”
“對了主子，那邊完工之後，要取個名字，還不知道叫什麼好呢。”
清歡脣邊勾起一抹笑意，眉目間霸氣流淌，彷彿又是那個在戰場上指點江山的顧先生，她緩緩啓脣，說道：“生死輪迴殿！”
“生死輪迴殿？”那人默默唸叨了一遍這個名字，聽起來就覺得好生霸氣。
生死輪迴，都是我說了算！這是對自己的醫術有着多麼大的信心，纔敢叫這樣的名字啊！
只有清歡自己知道，她的生死輪迴殿真正是用來做什麼的！
生，生生造化之術，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而這裡便是跟閻王搶人的存在……
死，只要是上了生死輪迴殿的死門，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絕不會活下去！
這是屬於清歡勢力的伊始之地……
幾日之後，其他幾個留到最後一輪的秀女們都已經得到的指婚的旨意，可是隻有顧清芸彷彿是被遺忘了一般，一丁點兒要爲她指婚的意思也沒有。
皇上這樣的手段倒是讓不少人琢磨起來。
漸漸地京城便傳起了這樣的謠言：皇上遲遲不給顧相的女兒指婚，只怕是要留着給久久昏迷不醒的宸王殿下衝喜用的。據說半月之後，顧相家的二小姐會幫助宸王治病，這顧相家的兩位女兒，可都要爲宸王醒來做出犧牲了。
傳出這樣謠言的人心思不可謂不歹毒。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最容易讓人相信，而一旦顧相和定國公府的人都信了，那就相當於替宸王樹了兩個勁敵！
而且還連帶着毀了
宸王的名聲，畢竟他能夠醒過來完全是建立在兩個姑娘的犧牲之上的。到時候，縱然宸王能夠痊癒，卻是樹了兩個敵人，而且名聲也不好，距離那個位置自然更遠。
這件事都不用清歡出手，皇上就會給擺平了。
而且，瞧着顧清芸那個樣子，清歡也能夠看得出來，她壓根兒就看不上現在正半死不活躺在病榻上的宸王，說不定還會鬧出來什麼別的幺蛾子。
而原本紅芍幾個人在聽到各種各樣的流言的時候，應該是非常緊張的，可是看着清歡全然不在意的樣子，他們的那股子緊張感也就全沒了。
該吃吃，該睡睡，完全沒有丁點兒受到影響的樣子。
宮裡，皇上自然也收到了清歡這個時候的狀態，饒有興致的問道：“哦？她當真這般放鬆？一點兒作爲也沒有？”
“是的，皇上。”
暗衛心裡也有點兒想不透這顧二姑娘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按理說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邊有皇帝的人，也知道皇上內心裡其實真正看中的人是宸王殿下，現在外頭這些流言蜚語都是衝着宸王殿下去的。在這種時候，她怎麼就不知道表現一下自己的驚慌着急，也好在皇上面前刷一刷好感呢？
這什麼也不做，不是純粹在皇上面前找不痛快嗎？
誰知道，皇上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這丫頭，鬼精着呢。知道朕不會放任這樣的流言傳下去，所以她纔會一點兒作爲也沒有。”
知道那日顧清歡遇襲，他便知道顧清歡給老四治病的事情應該是被誰透露出去了。估計這會兒，這個消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顧清歡註定是要跟宸王連成一脈，這事兒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倘若宸王有事，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無關情愛，只因爲立場。
皇上眸光轉了轉，忽然間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既然說到了成親沖喜，而顧清歡又是他替老四瞧中的媳婦兒，那麼就這沖喜變成真的又如何？這丫頭一般能不自己出面兒的事情就不絕不會自己出面，既然這樣，倒是叫你好好驚悚一番了。
皇上也是個行動派，既然覺得這個法子不錯，索性準備擬旨了，寫好了賜婚的聖旨還交代道：“等着外頭流言傳到最火熱的時候，再將這道聖旨發下去。你給朕盯着這事兒。”
“屬下遵旨。”
這邊，皇上心裡總覺得自己總算是坑了顧清歡一回，心裡正美着呢，而相府那邊就鬧出了一件大事兒！
算起來，還是這流言蜚語鬧的。
顧清芸原本在陸貴妃那兒就聽到要將自己賜婚給宸王，現在外頭又有了這樣的流言，她整個人腦子都是暈乎乎的。縱然成爲宸王側妃又如何？宸王那身子，就連太醫都沒有辦法，難不成她這個妹妹還當真能有法子不成？
況且，自己跟顧清歡那關係，倘若自己當真成爲了宸王的側妃，顧清歡能夠盡全力救治那纔是怪事兒呢！到時候，自己還不得被衆人嘲笑死？
她想要嫁的人，從來都不是宸王殿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