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璇穎摸了鼬鼠一把,站起身提着裙襬朝他走了過去,身子剛要蹭過去,就聽到廳門外傳來白澤的提醒。
“樓大小姐,王爺的右臂受傷了。”
“啊?受傷?”她都擺好姿勢要坐他腿上,被白澤這麼一說,她的動作停在半空中……
墨璟昊瞪了白澤一眼,左臂一探,將樓璇穎捲進自己懷裡。
“你有傷,我坐你旁邊……”她並不確定他的傷勢有多嚴重,稍稍一動,可他的鐵臂卻將她緊緊箍住,她怕觸碰到他的傷口而不敢使勁掙扎,只能安靜地待在他懷裡。
“沒事,只是小傷。”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王爺的傷不輕,大小姐一定要小心。”
“多事!”墨璟昊再次朝白澤瞪去一眼,表情已經不悅。
白澤默默地低下腦袋,他自然知道王爺怕樓大小姐擔心而不願意告訴她這事,可他更知道樓大小姐大大咧咧,生怕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狠狠蹂捏了王爺一把,到時王爺肯定要忍疼。
“傷勢很重?我看看。”她擔心地看着他,更是小心翼翼地想去查看他的傷勢。
她總算髮現哪裡不對勁了,向來一襲白衣的他竟然換了一身黑衣,原來是遮掩手臂上的傷。
他包裹住她的手,不讓她查看。
“真的沒事,別擔心……”
話音剛落,她伸出另一手往他右臂上戳了下去,只見他臉色大變,額角甚至冒出涔涔冷汗。
“跟你學的,讓你逞強。”她嘴上硬着,看他難受的樣子卻很心疼,以往他都是這樣對她的,只要她受傷逞強,他都是毫不留情地直戳她傷口,想必那時他也心疼着吧。
“夠狠,學得倒是挺快。”他忍着巨大的疼卻依舊將她緊摟在懷裡。
白澤站在廳門口看到這一幕,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廳裡的那一對果然很像,行事向來都是雷厲風行,明明擔心着對方,卻依然可以下狠手。
王爺自求多福吧。
她鼻尖輕動,嗅了嗅,聞到了血腥味,剛纔那一戳似乎把他的傷口又戳出血了。
“你怕我知道,讓越楚給你敷了什麼藥完全止住了血,連血腥味都隱淡了,那藥對你的傷有害嗎?”
“沒有。”
“就知道問你等於白問。”她翻了個白眼,從他腿上滑下,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佯裝生氣道,“我要看你的傷。”
墨璟昊拗不過她,只能由着她解開他身上的衣物。
黑衣褪下,關節以下,他的右臂用布條緊緊纏住,纏得嚴實,以致於連血都沒溢出來,她看了卻直皺眉頭。
“你就讓越楚替你這樣包紮?只會讓你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吧?”他爲了不讓她知道他受傷的事,竟然如此虐待自己。
“神獸,有跟越楚拿藥回來嗎?”
“有。”白澤應聲,很快便把藥箱提了進來擺到桌上,“大小姐,每帖藥都配好了,你只要幫王爺重新包紮就可以了。”
白澤知道,越楚並不同意王爺這樣包紮傷口,卻因怕樓大小姐擔心而執意要這麼做,好在樓大小姐比王爺更倔,否則真不知該還有誰能勸解得了王爺。
她小心翼翼地替墨璟昊將右臂上包紮得死緊的布條拆解下來,看着那深到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她拿着新帖藥的手都抖了下,血很快從傷口處噴涌出來,不容她遲疑,她利落地將藥敷在他傷口上,又小心翼翼地將其包紮好。
“爲什麼會傷得這麼嚴重?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樓璇穎詢問起來,見他遲疑,她美眸一瞪,不滿地扁嘴,“你想隱瞞我?又要告訴我沒事?喂,墨璟昊,我告訴你,若你今後對我各種欺瞞的打算,我就不嫁了,連起碼的知情權都沒有,我嫁你做什麼?”
“換作是我,萬一我受傷了,你會希望我因爲怕你擔心而不告訴你?”
墨璟昊嘆了口氣,把她重新圈回懷裡抱坐在左側:“真是被你打敗了,告訴你可以了吧?”
“越楚在藥廬也遇刺了。”
“越楚現在怎麼樣?他沒事吧?”她一聽,緊張地詢問。
他摸着她的腦袋安撫:“沒事,我的傷還是他替我包紮的。早之前我就派了侍衛暗中保護越楚的藥廬,今天我正好趕過去,也與那些黑衣人交手了。”
“那些黑衣人武功很高?連你和暗夜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交待了事情讓暗夜去辦,他當時沒在藥廬。”他說着擁了她倚靠在椅背上,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頓了一會,又道,“我現在越來越不確定這事與傅陽皇室有沒有關聯了。”
“這話怎麼說?”
“還記得燈火節畫舫上發生的事嗎?”他低頭問她,就見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記得。”
“在卓老闆展示寶物之時現身的黑衣男人還有印象?夜影!我今天跟他交手了。”
想起畫舫上突然出現的暴虐男人,她渾身一震,他竟然又現身了?從那次他說的話來看,他似乎跟墨璟昊的淵緣還頗深,甚至可以說仇恨不淺。
“可我記得皇甫辰說你們身手差不多,爲什麼你會受傷?難道短短數月他的武功大有長進?”若真是這樣就太可怕了,要是連墨璟昊都打不過贏他,他們又有仇,墨璟昊豈不是要任他魚肉?
“不,他只不過用了當初在畫舫上我和皇甫辰用的辦法回敬我罷了。”
看來是被圍攻了,這麼說來,他只有右臂受傷還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夜影出動了,他出現肯定是爲了對付你,可怎麼又剛好知道你會前往藥廬?”
回答她的是墨璟昊的沉默和搖頭,這也是他沒想明白的事,夜影若真的想殺越楚,隨便逮個時機都能得手,暗衛又豈能阻止得了他?可他卻恰好選在了今日,只是巧合?
如今的形勢對他們很不利,但凡他和樓璇穎身邊的人都遭到刺殺,究竟有多少幕後之人?
與此同時,她也提出了同樣的困惑:“墨璟昊,有沒有發現,好像我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在遭到獵殺?”